为老不尊，跟她老哥一个样，何苏不禁在内心腹诽着老胡，可老胡愣是这个样子，最近也交了一个女朋友。
聊起他的小女朋友的时候，老胡那个糙老爷们的脸上也多了一丝温柔跟甜宠。警察作为一个高危职业，而刑警尤是，单身是常态，少有姑娘愿意嫁给刑警。现在老胡终于时来运转，结束了漫长的单身生活，居然每次叫他带女朋友过来看看伙计们都难过登天，说要私藏，免得警局其他的单身饿狼抢了去。
老胡虽然长着一副糙老爷们的样子，可是是真疼女朋友，活脱脱的一副妻管严，还没有结婚，就已经迫不及待要被套牢了。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何苏不禁在想，一向喜欢自由的她，会愿意被一个人套牢一辈子，对着他也不会觉得无聊么？以前何苏总觉得不会有这样的人，现在，仔细思考了一下，也许这样的怪物是存在的，毕竟世事无绝对。
何苏笑道，“好啦，老胡，你就别吓唬他了，该干嘛干嘛去，待会顾法医有什么交代的，你也做好笔记，回来的时候跟我们说。”何苏交代了下去，发现好像还有东西要补充的，“对了，适当地催催顾法医，咱们这里急。”
虽然也明白法医的工作非常繁重，但何苏还是对顾爱国不客气了，一来是因为案件很急，因为其性质影响恶性，如果不尽快处理的话，恐怕村子里小孩的外出上学等安全问题都很难有保障；二来是因为她相信顾爱国的专业素质，省厅法医一把手，快，在他手里过的尸体估计也不少；三来就是一种莫名的信任，虽然他脸上冷冷的，有点像刚见面时候的林肃，但她总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温暖，还有正义，一种并肩作战，对战友的信任。
老胡回去后，何苏这才想起还有这个小孩呢，躬着腰，尽量地把自己大人的身姿放低，不要吓着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孩的眼睛盯着何苏，警惕，一个小孩子的眼中不应该装满的是单纯么，何苏笑了，看来她长得也不单纯，随即又想了想，估计这小孩已经把她跟老胡归到一类人了，老胡害人不浅啊。
见这小孩不吱声，村长代这个小孩回答，“他叫付明洋，小名猴子。”
林肃看着这孩子，然后对村长说，“这孩子的样子感觉跟猴子不搭边吧。”一般被说成像猴子的小孩都是比较会闹腾顽劣的，这小孩看上去有些胆怯怕生人。
虽然林肃没有明说，但是村长也能意会到林肃的意思了，慈祥地用手摸了摸猴子的头顶，“这小孩虽然怕生，但是平时在村里都是见惯的人，捣蛋的事情干的不少，特别是跟着石头干这种事情，那小子带坏了咱们家的猴子。”随后好像触犯了什么禁忌，村长捂着嘴，随后呸呸了几下，吐了几口口水，毕竟是死者，不好说死者的坏话。
步行过去大牛的家里，离远就听到有小鸡在扑腾翅膀，鸡飞狗跳的声音。付明洋在后面瘪了瘪嘴，这疯子又在发疯了。
走上台阶，果然看到一个健壮的男子在抓着一只鸡，在嘿嘿地笑，痴呆的表情，看上去是心智还没有长齐全。那个男子转过头看着他们，猴子就近马上抓住林肃的衣脚，“那个疯子，就是大牛。”猴子用手指着那名男子。
村长解释道，“这孩子心智不全，15岁了还在读小学，这不跟我家猴子一样提早回来了。”
林肃和何苏对视一眼，不是说是15岁的小孩么，这看上去怎么也成年了吧，这身肌肉竟跟健身房练的并无二致。照这个样子，在力量上，即使还是15岁，大牛依然是占据主导地位的。
男子拎着鸡走过来，穿着人字拖，穿着短裤，裸露着身上，颇有黑社会的马仔的风范。猴子在后面就更加紧张了，林肃衬衫的衣角都被猴子给揉皱了，这孩子究竟是有多怕他啊。
他痴呆地看着何苏，嘴角挂着些口水，何苏的心里直发憷。怎么知道他走在何苏面前，把手里的这只鸡递给了她，“美女姐姐，这只鸡给你。”
何苏摆摆手，略不好意思地说不用了。
听到何苏的拒绝，大牛的脸突然变黑了，有些激动了起来，抓过何苏的手，把鸡强塞在何苏的手中，“这鸡你必须要，第一次见面，给你的见面礼。”
他用力地抓着何苏的手，何苏的手有些发疼，林肃铁钳搭在大牛的手上，眼睛盯着他，有些愠怒。这只鸡在大牛的手中痛苦地扑腾了几下，然后掉在了地上，脚似乎受伤了，瘫在地上，大牛忽然往屋里唤，“妈，有人来了。”
一个妇女从屋里走出来，看到院子里面一片狼藉，突然怒了，“你这小孩，又抓鸡了。”看到地上死气沉沉的鸡，一阵心疼。如果拿到集市卖，怎么也后两天的生活费了。想到这里，拿起门口旁边的藤条，就要扫过来大牛的身上。
村长劝了一下，才作罢。
坐在凳子上，大牛一直盯着何苏，直视着她的眼睛，诡异不安从何苏的心底升起，她在大牛的眼睛里面读懂了贪婪渴望。而这些复杂的情感的源头在哪里？
大牛的母亲还挺平和亲近的，很配合林肃和何苏的调查。对于石头的死，仿佛也十分痛心，感到很惋惜。可是这有几分真，就不可而知了。听着大牛母亲的话，村长好像心不在焉的，或者说是不想听。
大牛的爸爸也出去工作了，这个村子里面的年轻壮丁已经不多了，别说年轻壮丁了，男人也不见得有多少，整个村子里面唯一透着生机勃勃的莫过于这些小孩子了，等长大了，也迟早要离开这个村子。
想到这里，何苏的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孩子多少会缺乏一些。也许是一位成长的过程也缺乏母亲的教养，何苏的体会会深一些，幸亏老爹跟老哥很疼她，所以也并没有觉得自己缺少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