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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在低沉的音乐声中送出深沉的画外音,并叠印出相应的历史资料或新拍摄的画面:

男声画外音:“《双十会谈纪要》签订后的第三天和公布后的第一天,蒋介石向各战区司令长官下发了一份杀气腾腾的密令:‘此次剿共为人民幸福之所系,务本以往抗战之精神,遵照中正所订《剿匪手本》,督励所属,努力进剿,迅速完成任务。’接着,他又亲自主持制订了进攻解放区的作战计划:在六个月内击溃八路军和新四军主力,然后分区进行清剿,以期根绝匪祸。同时,他调集约八十万兵力、收编伪军三十万人,共一百一十万人,沿平绥、同蒲、正太、平汉、津浦五条铁路线东进或北上,妄图迫使中共签订城下之盟。”

女声画外音:“为了争取在有利条件下实现国内和平,毛泽东强调对付国民党军进攻的两个基本原则:第一是自卫原则,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蒋反我亦反,蒋停我亦停’;第二是胜利的原则,即‘不要浪打,打则必胜’。针对国民党第十一战区孙连仲部三个军八个师进占郑州,然后北渡黄河,沿平汉铁路北进,攻占晋冀鲁豫解放区首府邯郸的目的,毛泽东指示刘伯承、邓小平发起平汉路战役即邯郸战役。十月二十八日,高树勋率新八军等部一万人起义;十一月二日,歼灭第四十、第三十军两个军的主力两万多人,马法五等国民党高级将领被俘。”

男声画外音:“由于国民党军队在近三个月局部性内战的惨败,蒋介石认识到国军主力在西北、华北兵力难于取胜八路军,便又高唱起‘和平’的调子来。同时,美国总统杜鲁门于十二月十五日发表对华政策声明,主张由中国各政治力量的代表召开全国会议,商讨和平、团结的办法。鉴于国内国际的各种因素,使内战有可能停止,重开和平谈判成为可能。为此,中央批准中国共产党出席政治协商会议的代表名单,并于十二月十六日,周恩来、吴玉章、叶剑英、陆定一、邓颖超飞抵重庆,国共谈判又进入了新的阶段。”

女声画外音:“十二月二十七日,国共谈判恢复。中共代表为周恩来、叶剑英、王若飞。国民党代表为王世杰、张群、邵力子。一九四六年一月,成立由马歇尔、张群(后为张治中)、周恩来组成的三人委员会,共商各项军事问题的具体解决办法。一月十日正式签署了《国共双方关于停止冲突、恢复交通的命令和声明》。与此同时,蒋介石迫于国内外的压力,决定同意召开政治协商会议。但是,他在代表名额的分配上又做起了文章……”

蒋介石官邸内夜

蒋介石微眯着双眼坐在沙发上听张群报告。

张群:“举国瞩目的政治协商会议决定于一月十日上午十时开幕。参加会议的代表有国民党、共产党、民主同盟、社会贤达共计三十六人。”

蒋介石:“名额是怎么分配的?”

张群:“没偏没向,各九人。”

蒋介石睁开双眼:“好一个没偏没向!一旦出现分歧,共产党和民主同盟加起来占一半,社会贤达中只要有一名站到中共一边,我们就变成了少数。懂吗?”

张群:“懂!您说该怎么办呢?”

蒋介石:“想个办法,我们一定要占多数。”他沉吟片时,“据我所知,民主同盟非铁板一块嘛!”

张群:“是的!民盟中的青年党与张澜他们的政见不同,想依附于我们升官、发财!”

蒋介石笑了:“那就满足青年党的要求嘛!”

红岩村会议室内日

周恩来站在大墙下边,用心地审视那张作战地图。

王若飞走进:“恩来!张表老打来电话,说要赶来红岩,有紧急情况和你协商。”

周恩来一怔:“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若飞:“方才,曾琦、李璜、左舜生找到了张表老,公然提出要求从民主同盟的九个名额中分给他们青年党五名。张表老断然拒绝了他们的要求,他们当即表示:退出民盟!”

周恩来沉吟片时:“请你给张表老打电话:我立即赶到特园和他协商解决办法。”

特园张澜书斋内日

张澜气愤地:“我可断定:青年党突然转向,肯定是接受了蒋介石的拉拢和收买!”

周恩来:“这是不言而喻的事。张表老,我们必须看清蒋介石的政治目的:一是分化民盟,再是让国民党在政治协商会议中占到多数。”

张澜:“一言中的!”

周恩来:“怎么办呢?我在路上想了一个办法,您看可不可行?一、同意青年党以独立单位参加会议,其代表名额,由中共方面让出两名,国民党方面让出一名,在原来确定的总数上再增加两名,这样就变成国民党八名,共产党七名,民盟九名,青年党五名,社会贤达九名。”

张澜感动地:“共产党真是大公无私,为国为民!”

周恩来:“不要这样说,我们共产党和民盟都是真心为国为民的。今后,我们双方可否达成一项谅解:即双方在提出重大政治主张之前,事先彼此协商。”

张澜:“好!那就从政治协商会议开始。”

国民政府大礼堂内日

热烈的掌声中摇出:

舞台中央挂着孙中山的画像;

孙中山画像上方写着红底白字横幅:庆祝政协会议召开。

蒋介石站在麦克风前讲道:“现在,我乘政治协商会议召开之际,向各位代表宣布政府决定实施的几个重要事项!”他有意中止讲话。

渐次摇出与会者:周恩来、董必武、叶剑英、王若飞、吴玉章、陆定一、邓颖超以及张澜、黄炎培、沈钧儒、章伯钧、王世杰、张群、邵力子等不同的表情。

蒋介石接着讲道:“第一条是确保人民之自由。人民享有身体、信仰、言论、出版、集会、结社之自由!”

与会者热烈鼓掌。

蒋介石:“第二条是确保政党之合法地位;第三条是实行普选;第四条是释放政治犯。除汉奸及确有危害民国之行为者外,所有政治犯分别予以释放!”

与会者长时间热烈鼓掌。

蒋介石十分得意地挥动着右手。

国民政府官邸内日

周恩来坦诚地:“蒋先生!我对你的讲话——尤其是你代表国民政府宣布的四项主张,我们非常拥护,全国人民迫切希望能尽快地全部实现。”

蒋介石微笑着说:“政治协商嘛!今后,我有哪些没有想到的,还望恩来多多提醒。”

周恩来:“蒋先生讲的第四条释放政治犯,也写进了《双十会谈纪要》中,我们希望首先兑现这一承诺。因为这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蒋介石不悦地:“那我过去关押他们就不得人心了?”

周恩来:“我不想和蒋先生理论这个问题。我只是说,像张汉卿、杨虎城在九年前的西安事变,为民族产生了惊天动地的团结抗战。要是张、杨两先生释放了,西北与东北乃至全国人民,谁不欢欣?何必不做?望蒋先生当机立断。”

蒋介石断然地说道:“不要谈他们了!他们二人是国民革命军的高级将领,交由军事法庭去解决吧!”

周恩来:“请问新四军军长**将军、还有廖仲恺先生的公子廖承志呢?他们既不是国民党员,又不是您属下的将领,关押了这么多年,应该释放了吧?”

蒋介石沉默不语。

周恩来:“我们的毛主席又重申:愿意采用走马换将的办法,拿前不久被俘的马法五等高级将领换**和廖承志。”

蒋介石有意转移话题:“恩来,根据建立军调部的协议,国方派出郑介民,美方派出罗伯逊,你们派谁呢?”

周恩来:“叶剑英!”

蒋介石:“马歇尔将军说:明天——也就是一月十三日就乘专机飞往北平了,请剑英准备一下吧!”

周恩来:“谢谢!”

重庆歌乐山渣滓洞客厅内日

蒋介石有点心烦意乱地在客厅中踱着步子。

身着囚衣的廖承志走进客厅。

蒋介石分外热情地:“这不是承志贤侄吗?”

廖承志没有回应,只是拿出自制的竹烟斗在手上磕了两下,掏出烟叶装满烟斗,算是回应。

蒋介石尴尬地:“肥仔啊,好久不见了,你妈妈,她好吗?”

廖承志幽默地:“感谢世伯让我隐居了四年,音讯全无,我妈妈的情况,世伯一定比我更清楚!”

蒋介石突然变色:“你这样做,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吗?”

廖承志也生气了:“我这样做,才真的对得起我死去的父亲和久违的母亲!那些满口挂着我父亲的名字,却同杀害我父亲的人称兄道弟,能说对得起我父亲吗?”

蒋介石强忍着火气,说道:“你的事,我一直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所以亲自来看望你。同时,还告诉你:你很快就自由了,工作可以随便挑。”

廖承志点着烟斗,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把烟斗送到蒋介石面前,笑着说:“世伯,烟能顺气,你来一口!”

蒋介石叹了口气:“咳!你怎么还像小时那样顽皮。”说罢,大步走了出去。

廖承志望着蒋介石的背影又深深地吸了一口。

曾家岩周恩来办公室内日

王若飞:“自从政治协商会议开幕后的第二天,重庆各界人民和团体,组成‘政治协商会议陪都各界协进会’,在沧白堂纪念堂连续召开多次民众大会。民盟代表张东荪、社会贤达郭沫若、国民党代表邵力子与会,发表演讲。今天,他们要我去沧白堂演讲。”

周恩来:“可以!但是,一定要引导重庆的群众,要国民党兑现蒋介石的四项承诺。”

王若飞:“是!”

童小鹏高兴地跑进来:“周副主席!邵力子先生打来电话,说他奉命去渣滓洞接廖承志同志,可我们的廖承志误以为他是蒋介石的说客,坚决不出囚室。邵力子先生在电话中说:快请周公来接小廖吧!”

周恩来兴奋地:“我这就去接承志!小鹏,通知红岩办事处的所有同志,热烈欢迎承志同志回家来!”

歌乐山渣滓洞囚室内日

囚室的门大开,邵力子站在门外摇着头踱步。

囚室内:廖承志坐在木板床上叼着那个竹制的烟斗,自得其乐地吸着烟。

有顷,周恩来大步踉跄地走到囚室门前,冲着邵力子点了点头,遂一步跨进囚室,走到连头都不抬的廖承志身旁,用力打了一下,亲切地:“小廖!你自由了,跟着我回家吧!”

廖承志抬头一看,惊诧地说道:“我真的见到你了!”遂紧紧地拥抱了周恩来。

红岩村大楼前边的广场外日

童小鹏和几个战士敲着喜庆的锣鼓。

战士们用竹竿挑着长长的鞭炮噼噼啪啪地响着。

董必武、陆定一、博古、邓颖超、钱之光、饶国模等站在楼前,望着沿山路驶来的轿车。

轿车戛然停在楼前的广场上。

邓颖超迫不及待地赶过去,打开轿车后门,紧紧拥抱着廖承志,含着热泪说道:“小廖,你吃苦了!”

廖承志乐观地一笑:“邓大姐,你看我像是吃苦的样吗?”

董必武走过来:“小廖!你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何大姐——你的母亲,还有你的妻子经普椿同志写信!”

廖承志:“写信不急,只要报纸上登载了我出狱的消息,我相信母亲和妻子会看到的。”

博古走过来:“先洗个澡,换换衣服,”他指着饶国模,“请大有农场的刘太太给你做一顿四川菜吃!”

饶国模:“好了,全都包在我的身上了!”

周恩来走到跟前,笑着说:“小廖,你想做什么,就说吧!”

廖承志严肃地:“我已经失去四年时间了,我必须用加倍的工作来补偿!”

周恩来有些激动地说:“这就是我们的小廖同志!”

曾家岩周恩来办公室内夜

周恩来:“若飞同志,明天——也就是一月二十七日,我与定一同志飞返延安,出席书记处会议,向中央报告有关政治协商会议的情况,你一定要协助董老做好工作。”

王若飞:“是!不过,随着政协会议即将结束,国民党的特务机构十分猖獗。今天,他们竟然查抄了黄炎培先生的家。”

周恩来:“我听说了,黄任老非常生气,张表老等宣布不出席一月二十七日的政协会议,沈钧儒、郭沫若、马寅初、柳亚子、李公朴等决定在沧白堂举行抗议大会。”

王若飞:“据内线报告:中统和军统奉命派出军警宪特,阻挠会议的召开。”

周恩来沉重地:“你要亲自出席明天在沧白堂举行的会议,尽量避免流血事件的发生。”

延安枣园外日

毛泽东披着棉大衣缓缓踱步,轻轻地活动上身。

周恩来领着**的女儿小扬眉走来。

扬眉喊着:“毛伯伯!毛伯伯……”快步跑过来。

毛泽东高兴地俯身欲抱扬眉,感到一阵晕眩,忙扶着小扬眉,镇定一下精神。

扬眉天真地:“毛伯伯!你怎么了?”

周恩来走到近前:“你毛伯伯身体不好,可又想抱起你来亲一亲,结果,抱不动你了!”

扬眉:“毛伯伯,你好好养病,等我跟着周爸爸到重庆把我爸爸接到延安以后,你再抱我。”

毛泽东:“好!听小扬眉的。”他领着小扬眉边走边说,“我刚刚接到重庆的密电,就在你离开重庆的当天,发生了‘沧白堂事件’,数十名特务包围主席台,不准郭沫若回答听众的问题,并跟踪殴打了李公朴等人。咳!连我的老友柳亚子先生也难幸免。”

周恩来:“这是意料中事!主席,我这次去重庆,主要解决三件事:停战、开政协会议、解决东北问题。停战已经做到,政协已经开得差不多,只有东北问题没有谈起。”

毛泽东:“东北问题恰恰是下一阶段国共必争的重点。再者,写在纸上的东西是不算数的,只有动员群众,才能扼制蒋某人的倒行逆施。好,祝你一路顺风!”

周恩来:“我记下了!”

毛泽东轻轻地拍了拍小扬眉的头:“伯伯在延安等你把爸爸给我接回来。”

扬眉故作大人状:“请毛伯伯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飞机航行在空中外日

一架小型的军用飞机穿云破雾,颠簸飞行。化入机舱:

周恩来等十多位乘客坐在机舱的座位上颠簸起伏。

坐在前舱的扬眉吓得惊惶失措,死死地抓住前排的靠背。

一位机械师摇摇晃晃地走进机舱,大声说道:“请注意!飞机突然遇到一股强大的冷气团,使机身上蒙上一层厚厚的冰甲,飞机正在沉甸甸地向下坠落!”

乘客慌作一团,有的哭喊着:“我们怎么办呢?”

周恩来费力站起,大声命令:“请安静!我们一定要听机械师的安排!”

乘客虽然惊慌,但都停止了喊叫。

机械师:“为了减轻飞机的重量,由我打开舱门,把随身携带的行李一件一件地扔下去!”

周恩来带头把行李交给机械师,从打开的舱门中扔了下去。

接着,乘客相继把行李交给机械师,从舱门中扔下去。

机械师:“我不得不向诸位报告:飞机依然在向下坠落。怎么办?请每人背上自己的降落伞,准备跳伞!”

周恩来第一个背上降落伞,随即又帮其他人背上降落伞。

这时,传来扬眉的哭叫声:“周爸爸!我没有降落伞!我没有降落伞……”

周恩来急忙走到扬眉身边,解下自己背上的降落伞,一边说:“扬眉,乖,别哭!周爸爸帮你背上降落伞。”一边把降落伞系在扬眉的背上。

扬眉破涕为笑:“周爸爸,你真好。”

飞机渐渐地平稳下来,遂又挑起头向长空中飞去。

红岩篮球场外日

邓颖超和扬眉在球场上比赛投篮,玩得热火朝天。

周恩来、王若飞边说边走过来。

周恩来:“政治协商会议写在文字上的东西,如何才能转化成和平、统一、团结建国的现实呢?必须借助重庆各团体庆祝胜利的机会,造成强大的舆论监督。”

王若飞:“民盟和其他党派也是这个意见。”

周恩来:“二月七日,重庆大学邀请我和马寅初先生去讲演,我先带个头。”

扬眉拿着篮球,大声说:“周爸爸,我一个也投不进去,快来帮着我打败邓妈妈!”

周恩来:“好嘞!”周恩来从扬眉手中接过篮球,一举手投进篮筐中。

扬眉拍手叫好:“周爸爸厉害!”

周恩来:“不!记住:你的父亲厉害。”

重庆大学饭厅内日

周恩来站在麦克风前,大声说:“同志们!政治协商会议为什么能召开成功呢?因为世界朝着和平、民主建设的目标而奋斗,这是总的趋势。所以中国也不能违背世界总的方向!抗战胜利是奠定了民族独立的基础,而政治协商会议的成功才是开始了民主的道路!”

台下数以千计的师生热烈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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