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完全暗下来,他抬头望向天,他又想起,初见她时,她一席黑衣,从天上落下,他正在林中穿过,他一把抱住无助的她,只看了一眼,便陷入她那旋涡中,他便当即决定带她走。第二次,在车中,她睡着的样子真得很迷人,他不忍心触破那么美好的她。再后来,她与他共同杀敌,她与他共同进京……住事一幕幕一庄庄又浮现在眼前,顾生惜忍不住落几滴眼泪。他伸了伸手,抓不住那些泡沫般的往事,他跌跌撞撞走进一家酒楼,一进门便喊道:“小二,上酒!”
“是。”小二是有眼力见的,一看顾生惜便是有钱的主,他将顾生惜引入一间包房内,上了几坛酒。
顾生惜接过酒,将它们灌入肠中,一杯又一杯,一坛又一坛,他似是失了感知,逐渐迷离起来:“倚阑,你说,为什么?明明是我先遇上你的,可你的心,偏就到了墨钰轩那?为什么我不忍心触破你,他伤害你,但你却爱上了他?你告诉我啊!”他愤怒地将酒坛摔在地上,碎了的酒坛玻璃渣溅到他那万年不变的白袍上,他的腿被扎破了,鲜血潺潺地流了出来,他却丝毫不察,继而又抱起一坛酒痛饮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小二打开门,进来了:“客官,店已经打佯了,你看……”
“连酒家都赶我走了吗?”顾生惜又一次痛苦地流下眼泪,他扔下钱袋,抱上余下的一坛酒,跌跌撞撞的走了。
夜晚的街上微凉,夜风顺着骨脊灌入他的衣裳,他立刻清醒了不少:“酒不是可以醉人吗?为什么我醉不了?让我醉一次吧,让我不用在记得你的脸,倚阑,为什么?为什么……”他喃喃着,摔在了地上。
幺六赶过来时,见他家少爷正抱一坛酒,醉醺醺地躺在路上,而他那万年不变的白色袍子不同于往曰,上面染满了红色,身为保护他的人,竟让他受伤如此严重,他急忙赶过去,拉起顾生惜,检查他的伤势。
“小二,再来酒,酒…”顾生惜微微抬起头,有气无力地吆喝着。
“少爷,我们回墨府,墨府没有酒。”幺六见他只是腿部受了伤,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没有酒?”顾生惜一把推开幺六:“小二,开酒店没有酒,你们是看不起我堂堂顾少吗?告诉你,我有的是钱!”他又跌跌撞撞向一边走去。
“少爷,你去哪?”幺六急忙问。
“去哪?当然找酒喝,你让开,别在我前面晃来晃去,头晕。”顾生惜看着幺六的很多重影,摇了摇头,他嚷嚷着推开幺六。
“少爷……”幺六无奈地摇摇头,随即心生一计:“少爷,你不是找酒吗?我带你去,你跟着我。”
“你有酒可以喝?走。”顾生惜又嚷嚷着向前走了两步,“咚”的一声便昏了过去。
幺六摇了摇头,他家少爷的命为何如此坏?平乐公主是他这二十二年唯一喜欢上的人,现在看他这样,八成是与公主断了,断了便断了吧,这样让少爷也收收心,早点娶洛阳薛家那位,他走向顾生惜,简单处理了他的伤口,带着他向墨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