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去凡间了,桑突然想好好整理一下自己。他梳了头发,剃了胡须,穿着凡人的服饰,看着倒挺像一个凡人。
桑开始了他的凡间旅程。他看着灿烂的阳光,内心仿佛逐渐升起一股灼热感。
而此时凡间天已渐黑,桑来到了一片深山老林中,林深叶茂,草木丛生。
“往哪跑!”丛林里窜出了一只“老虎”,正拿着弓箭追一只野兔。只见那头“猛虎”迅速瞄准目标,箭一上,弓一拉,兔子便被穿胸而亡。
此时桑正坐在兔子不远处休息,见那“猛虎”朝这边走来,才发觉“猛虎”竟是一个女子。那女子体格健壮,身着虎皮,身上背着弓箭,腰间别着弯刀,一副猎人的打扮。
猎女走近一把拎起兔子,才发觉旁边竟坐了个人,按理说现在天色已晚,深山老林中不该有赶路人,便忍不住询问:“你这身装扮,是进京赶考的秀才吗?连个包袱也没有,我也是看不懂。”
“我不是什么秀才,我是渡境仙人。”
“什么……什么仙人?”猎女忍不住噗嗤一笑,这位仁兄怕是在暗黑的丛林里吓懵了:“天色已晚,这深山里面多的是豺狼虎豹,你呆这危险。我是附近的猎户,本姑娘大发善心,决定收留你一晚,跟我走吧。”
“好……”桑就这么鬼使神差般跟着猎女走了,“多谢。”
“甭客气。”
二人走了不久,突然听四周有窸窸窣窣的声响,猎女警觉地拔出腰刀。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大野猪窜了出来,直冲他们奔来。“快跑!”猎女一把推开桑,便拿着腰刀冲上去。猎女死死握着野猪的獠牙,野猪也在拼命地挣脱。猎女拗不过野猪的蛮力,连连被摔,眼看着就要占了下风。千钧一发之际,桑赶来对着野猪的头就是一记重拳,又连续出拳打得野猪大声哀嚎,而猎女抓准时机朝着野猪刺了两刀。
野猪瘫死在地,猎女也瘫坐在地上,筋疲力竭。夜里山林危险,这样凶险的猛兽若是再来一个,他们肯定招架不住。于是猎女挣扎起身“快点走。”桑很自觉地扛起野猪,并帮猎女拿着猎物。
匆匆赶路中,猎女突然笑了:“你还真是奇怪,穿得文邹邹的,没想到还有两下子。”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刚说你是什么仙人,仙人不是有法力吗?你怎么还用蛮力?”
“你说的是九重天上的大仙们。像我这种小仙法力不强,也就只有点蛮力了。”
“那你跟我们有什么区别?”
“我们长生不老。”桑的神色有些暗淡:“不过我受了诅咒,还有不到七……年。”
“别灰心,七年……也不短。人有旦夕祸福,谁知道明天跟无常哪一个先来呢?”
说着说着俩人就到了。随后猎女准备了晚饭,粗茶淡饭却是桑不曾尝过的人间烟火味道。
“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叫我阿笙就好,笙箫的笙”阿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识字,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神仙也该有名字吧。”
“我叫桑,桑树的桑。”
饭后,猎女正在给桑收拾房间,“这原是我爹娘住的房间,二老走后就一直给空着,有点乱,别介意。”
“谢谢你的款待,阿笙。”
阿笙不习惯桑一直道谢“可别谢了……对了,你要去哪儿?”
“有高人指点,让我来凡间过完最后的日子。桑又补充了句:“或许她说的是对的。”
“人人都道天宫好,神仙却来凡间安度余生,也挺新鲜。”
“我第一次来人间,也不知道该去哪,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帮你打猎。”
“好哇!你身手不错,打猎绝对是一把好手。”阿笙铺好了床,“好了你早点休息吧。”
“好,你也早点休息。”
这会儿仙界还是上午,桑躺在床上,却根本毫无睡意。他一遍遍地回想着今天在凡间的经历,想着阿笙饭菜的味道,看着这人间的房屋,有些新奇,有些激动。想着想着,人间的第一晚就这么过去了。此前桑在寂静的夜晚总是分外狂躁,而这天晚上内心却难得的平静。
桑就这么借宿在阿笙的家里,和阿笙一起打猎。桑力气大,学东西也快,在打猎方面确实是一把好手,两人常常满载而归。除了打猎,桑对凡间的一切都感兴趣,做饭、洗衣、纺织、耕作……阿笙像教孩子一般耐心地一一教他,他也因虚心向他人求教掌握了不少技能。
阿笙不禁感慨道:“你现在都不是一般的凡人了,哪有人会这么多东西还样样都精。”
很快,桑迎来了在人间的第一年春节。家家户户红红火火鞭炮阵阵热闹非凡。阿笙和往年一样把隔壁独居的王奶奶请到家里一起过新年,三人贴春联、放鞭炮、做年夜饭,嬉笑打闹不亦乐乎。
饭后唠嗑时,王奶奶拉着桑的手,“小笙啊,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实诚,心地好。她命苦啊,六七岁娘就没了,一个小姑娘,爹爹却得教着她打猎谋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爹爹又在打猎时遭遇不测。一直耽误到了现在,都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了。我看你也是个善良实诚的孩子,你可要好好对她。”
桑满怀深情地看了阿笙,由衷地说:“我定会好好对她的。”
“那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王奶奶话一出口,俩人都愣了。随后,阿笙罕见的有些娇羞,桑却神色不定。桑最终接了话:“奶奶,我们会好好商量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