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我心急如焚,催促车夫财气快马加鞭,匆匆连夜赶回了盐灶乡的林家祖宅,此时已是半夜三更。
我一进房间便见到了父亲在卧床之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而胸口的衣襟之上隐隐有些干固了的血迹,严然已是一副油尽灯枯的情形。
“父亲,你怎么了?”我跪在床榻前问道。
见到我进来,父亲仿佛是回光返照,有气无力招手让我起身:“我儿,且扶为父起来!”
于是,我赶紧扶着父亲坐立,并找来一席棉被帮忙垫在后背轻声问道:“父亲,发生了何事?可有请大夫?”
“不用,我儿不必多问,为父自知命不长唉!纵是扁鹊圣人归来,亦是无济于事。日后族中之事,全依我儿一人独力承担,在未成四品大儒文位之前,此生切勿过问今日之事!”。父亲临终之前重重嘱托道。
接着父亲又有些吃力地召唤出文印,取出存放在文印储存空间里面的所有物品,全部堆放在我的面前。
对着我道:“此十页黄铜色的空白符笺乃六品进士文宝,尚有一页金色的空白符笺则为五品学士文宝。皆是出自儒学圣殿炼器院的手笔,妙用无穷,弥足珍贵。儒学文宝乃天下儒学修士通行之物,我儿切记妥善收藏,不可轻易示人......咳!咳!咳!”
父亲不说完不停咳嗽,吐了一口鲜血又继续说道:“尚有此支秀才笔为父已经温养多年,乃属于为父本人之秀才文宝,我儿亦须好生保管,将来做到物尽其用。还有几幅为父多年以来收藏之名家字画,亦一并留予我儿保管。咳!咳!咳!”父亲说着又吐了几口鲜血。
我此时已经无心顾及宝物,想要为父亲擦去嘴上的血迹,劝父亲躺下休息,急请大丈夫来。但被父亲林严辞拒绝了,只见父亲用尽最后的力气,抓紧我的手说道:“不用白费力气,为父尚有一幅残缺的地图,乃是从洪荒世界的一处山洞偶然所得的,虽不知有何用?却深觉与我此生有大渊缘。此残图今日亦一同留予我儿存之,日后有缘再查探之。其余杂物亦皆是为父从洪荒世界偶得……为父死之后,便将我埋葬于莲花山上林氏祖坟之地即可。丧事宜从速从简办之,切忌张扬,以免招来不测之祸!咳!咳!咳!”
父亲又吐了鲜血,或许是自感寿缘将尽,抓紧着我的手继续交代后事:“为父死之后,我的文印会成为无主元婴,我儿须严加保管。日后只需在文印是滴血便可认你为主,为儿所用,可尽传为父毕生儒学修为。我儿切记!须待开窍之后方可使用此元婴……将来切记给你母亲扫墓……”
父亲说完最后一个字,眼睛便慢慢地闭上,一颗泪珠从父亲的眼角轻轻滑落!
父亲便是我在此浩然宇宙最后的唯一亲人,可以想象得到在父亲去世之后,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我又如同是一叶断了根的浮萍,将不知飘向何方?我不知道在这浩然宇宙,是否还有同样是地球宇宙穿越而来的前辈?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地球宇宙的后辈穿越而来?
我如今的状况,真的就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这一夜,我默默不语,忍受着巨大的悲痛,一个人静静地守在父亲的身旁,一直到了天亮。才让了老管家阿财去通知了族长二叔公及各位宗亲父亲去世的变故。
众位宗亲闻迅,也皆是悲痛不已,纷纷前来吊唁。或许是为父亲的英年早逝而感到痛惜不已;或许也是为族中从此失去唯一的秀才修士支柱而深感担忧。父亲生前对整个林氏宗族的贡献非常巨大,盐灶乡林氏在澄海县境内亦是属于名门望族。如今父亲去世,盐灶乡林氏宗族从今以后便再也没有晋升儒道九品童生文位之人,日后的处境可想而之。
不管无论其它人是如何的心思,我都没有多加理会,心如止水,宠辱不惊。我坚决地遵照父亲林厚德生前的遗愿,将父亲安葬于乡后莲花山上的林氏坟地,低调、简仆、从速的办理了丧事。
其实我已经是两世为人,稍微推测可知,父亲二十岁便晋升八品秀才文位,曾入选儒学圣殿百名天才弟子名单。可谓是天纵英才,而且父亲还身怀众多的儒道文宝,战斗力非凡。既然能够让父亲受重伤而不治,那么敌方的势力必定极其的强大,远远不是我现在所能力敌的。与其是去做那些无谓的牡牺,还不如尽快提升的自己实力为重。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父亲的头七之日过后,我又开启了闭门谢客的居家日子。因为我将准备参加一月之后,在乡儒学文庙举行的儒学开窍筛选仪式。
原本按照大周王朝的儒学修真规则,蒙童在儒学开窍之前,还必须经历儒学入门抓周测试。但我的情况与众不同,一直在母亲幻蝶精灵圣女的胎盘之中,足足呆了八年之久,出生之时已经是八岁之身。而且是天生道体,已经开有九窍,自然也无须再经历儒道修炼的入门抓周测试。
所以说不须参加取中儒学九字签,不须参加儒学开窍仪式,便能开窍者,浩然小宇宙唯有我一人而已。
常言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或许我自己就是那遁去的一,我的本命之字,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天命的异数。
儒学修行的入门条件之一,便是要在九岁之前成功开窍,否则此生无缘儒学修行。今年恰好正是我参加开窍考核年限的最后一次机会。尽管此时我已经先天开有九窍,但还没有经过“文曲星”的身份确认,尚未生成文印。所以我一样必须是全力以赴,确保万无一失。
按照之前父亲生前的描述,开窍考核并非由儒学修士人为操控,乃是由圣器“文曲星”自动筛选。至于圣器“文曲星”是根据什么样的标准筛选,则天下无人知晓。蒙童能否成功开窍?能够开几个窍?全凭其个人的命运之数!
按照父亲生前的推测,世间大道法则三千:时间法则;空间法则;五行法则;因果法则;阴阳法则;轮回法则;生死法则;命运法则;风雨雷电法则等等……。
其中就数命运法则最为神幻莫测,除非是至圣先师再世,否则浩然大陆上,任谁也无法准确预知其命运未来,知道今生或者前世。
其实即使我之前一直严守秘密,并未告知父亲真相:我身怀《道德经》经书,先天开有九窍,乃异宇宙穿越而来的秘密。
但是父亲原本乃聪明绝顶之人,其实内心早也已经有所猜测。因为起源星球的天道法则之一:已经取得品级文位的儒学修士,想要再诞生子嗣已是千难万年。更何况我的母亲乃是身具神界精灵圣女血脉,人类与外界精灵结合诞生子嗣那就更是难上加难,无乎是不可能。再说我在母胎之中孕育了八年,尚未出世便已吸收了无数洪荒世界的天才地宝,光万年地乳便足足吸食了一瓶;当日出世的情境也是异常凶险,任谁都是生机渺茫,但我却是毫发无损。
因此综合可想而知,虽然说命运法则高深莫测,但仍然可窥一斑。父亲深知我的命数绝对不凡,有晋升四品大儒文位的潜力,甚至有越过半圣的可能。但无论如何,不管是好是坏、是福是祸、是人是魔,我都是父亲他自己的血脉骨肉。
所以临终之前,父亲拼死也要万里迢迢赶回盐灶乡,为的就是要倾尽一生心血,助力我踏上儒学修行的征程。那怕父亲他至死也不肯透露死因,为的便是确保不让我日后在未成四品大儒文位之前,自不量力去报仇雪恨,巩我有生命之危!
每当想起父亲的付出,我便是泪千行,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前世有诗云:“山前山后是青草,尽日出门还掩门。每思骨肉在天畔,来看野翁怜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