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夜静,江水哗啦,红头船在韩江中悠悠摇晃,一夜无事。
第二日,东方初露鱼白,红日初升,红头船上的船夫水手早早便起身忙碍,已经开始了一日的辛苦劳作。
我也已经起身,洗漱完毕,便来到了红头船上的客人餐厅专用仓。此时的婢女小白菜、车夫财气与许绣姑娘已经先期到达了餐厅专用仓,见我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无须多礼!许姑娘身体可好?”我关切问道。
“多谢林公子相救之恩,小女子已无大碍。”许绣羞涩答道。
此时许绣,已经换上了我平常备用的新衣宽松男装。解除了胸前的束胸绷带,胸部发育良好,呼之欲出,全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成熟的妩媚妖艳。
我略感尴尬,则面咳咳一声道:“许姑娘不用客气,请先用餐!”
于是,我们主佣四人围坐一起用餐,有说有笑。原本大周王朝的世家大族,大户人家与前世的富家贵族也是一样有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但是作为穿越而来的灵魂,前世的我已经习惯了在饭桌谈事情。所以,我便改了这么的一道规矩,觉得人多热闹才有意思。
其实我也是非常反感大周王朝的奴隶制度,而且我自己也是身行力践,已经最先在林氏宗族之内废除了奴隶制度。对于自愿留下的那些原来家中无处可去的奴隶,一律改签雇用家佣合同,我都是一视同仁,视为自家亲人。
红头船上餐厅的菜色非常简单,都是一些容易储存的食物,诸如馒头、咸菜、豆芽、腊肉,还有就是江中现捕现煮的河鲜。
其中有一道韩江刀鱼,四五寸大小,晶莹剔透,肉质鲜美,入口即化,非常之美味。
“许姑娘日后有何打算?”我一边吃着饭,一边问坐在对面的许绣姑娘。
“小女子暂且无处安身,但听从林公子安排。”许绣停下筷子,以手帕掩嘴答道。
我见许绣似乎一时还不适应饮中交流的此种新型沟通方式,一时无所适从。因此我也就没有强求,安安静静吃完饭之后,才相对而坐。
“小弟正好有一物,筹谋在羊城开店推广销售,不知许姑娘可愿助我一臂之力?”说着我将昨夜所作的一幅前世妇女专用胸罩的草图递给了许绣。
许绣接过胸罩的草图一看,两边脸夹即时升起了红晕,眼睛不好意思地瞪了我一眼说道:“若非林公子尚且年少,否则真是让人误以为,林公子乃花丛浪蝶之徒。真不愧有大周’妇女之友’之雅称!嘻嘻!”说着许绣莞尔一笑。
“咳!咳!咳”我听完之后,也老脸一红,汗流浃背,心中暗道,考虑不周啊!
原来昨夜我回到船仓之后,无意间回想起前世家乡,内衣产业便是家乡地区的经济支柱产业之一,闻名全国。其实在此之前,就有想到在大周王朝发展内衣产业,只是由于我当时年纪尚少,而且盐灶乡地处偏僻,一直未有找到合适时机推出。
直到昨夜遇上许绣姑娘,有了此番经历,我感觉到或许是时机已成熟。于是,我才画出了胸罩草图,计划在潮州的首府羊城立足,开始推广女士胸罩此项产业。同时也是好给许绣姑娘安排一个安身之所,毕竟男女有所授受不亲。
“那里,小弟也是一日偶梦,于梦中见有一处世处桃源村庄,见村内妇女皆用此物,有益婴儿哺乳,方有此推扩之意!”我只得又是搬出了做梦一说,蒙混过关。
“小女子观此胸罩甚好,若是推出,必将大受天下妇女喜爱。”许绣红着脸说道。
“那好,此女士胸罩便冠名蝴蝶牌胸罩,待到羊城时,小弟便盘下一家裁缝作坊,交由许姑娘照看打理,正好也有个落身之处,不知许姑娘意下如何?”我接着问道。
“嗯!小女子愿助林公子一臂之力。只是羊城乃张、韩两大世家的势力范围,小女子尚有婚约缠身,恐将给公子惹祸上身?”许绣心有余悸道。
“无妨!此婚约并非许姑娘自愿,乃张、韩两家威逼陷害所加!届时小弟可助许姑娘,向羊城官府申诉离婚!”我自然大力支持鼓励。
“啊!离婚?大周王朝只有休妻一说,从未曾听闻有离婚一说,能行通么?”许绣疑惑问道。
“许姑娘死尚且不在意,又何须在乎区区离婚一事?此趟羊城,今科举人之试小弟势在必得,晋升七品举人文位之后,必定助许姑娘还取自由之身!离婚虽乃前无古人之举,但亦并非登天之难,事成之后足以青史留名!”我斩钉截铁道。
其实我并非只是安慰许绣说说而已,而是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完整的行动计划。在此之前,我已经通过莲花山书院的《真理刊》,连续发表了《秋菊哭长城》与《纪念谢秋纯君》两篇文章。目的就是在大周王朝天下的妇女心中,埋下了解放妇女权益的革命的种子。现在欠的就是一个爆发点,如今许绣姑娘的离婚一事若成,便会成功成为一个引爆解放妇女权益革命运动的支点,彻底地撬开大周王朝女权运动的大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也势必燎原,任何阻挡的势力,都将被无情摧毁。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压迫得越深,反抗的力度便越大。之前千百年以来,妇女之所以没有反抗,逆来顺受,乃因没有出头之人。但如今的情形已非之前所能同日而语,我已经感觉到黎明前的黑暗一刻,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