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瞳亲自开车送孟月阶去戏院,用叶瞳的话来说,她会护他周全。
身为一个男人,让女人保护很窝囊,但孟月阶一直处于神游状态,今天一天他都是迷迷糊糊的,他不知道叶瞳为何要帮他,更不知道大春为什么要杀他,每当他想问时,叶瞳都显然不想告知,这让他觉得很窝火。
早知如此,昨夜就该听叶瞳的,可那样,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孟月阶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相识不过一日,却仿佛曾经陪伴了彼此很久,
“叶瞳。”
他叫她,叶瞳此时正在紧张地观察前路,闻此头也不回,不耐烦道,“什么事?”
“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叶瞳仿佛看到了什么,又听见他如此问,笑了笑,终于把车停了下来,
“是,我们不仅见过,而且还见过很多次。”
叶瞳一边说着,一边把身子侧坐,正面向他,用后背挡住身后的车窗,孟月阶看到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你每次都不按我说的做,我每次都救不了你…”
孟月阶还未反应出她话中的意思,只听到远方传来一声枪响,叶瞳身后的车窗应声而碎,贱出一片血花,叶瞳笑着,倒在了他的身上…
孟月阶抱住她,手足无措。
“上次是你开车带着我的,你见情势不对,也是把车停在这个路口,因为不想连累我,你用后背挡住了枪口,当时你说,叶姑娘,谢谢你,但是对不起,你救不了我…你倒在了我的怀里,还不忘,笑着向我道歉…”
孟月阶身子抵不住的颤抖,他对她口中所说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记忆,可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叶瞳看了他一眼,继续说,
“如今我也向你道歉…”
她学着记忆中那个人的口吻,微笑着轻轻说,
“孟少爷,对不起,我不能继续保护你了…”
孟月阶猩红着双眼,将叶瞳揽在怀里,跃过身子去把控方向盘,驱动汽车,
“我不知道你所说的那些事,但是,我不会让你死。”
油门踩下,汽车疾驰,叶瞳抬眸,视线落在了他的下颚线上,之前他也是这样倒在她怀里的,原来那时她瞧着自己,是这种感觉。
车子在医馆门口停下,孟月阶阴着眸子盯着后视镜上紧追不舍的车,将叶瞳抱下了车,叶瞳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角,“去戏院找陶昕然,他不会伤害陶昕然的。”
“没关系,”孟月阶轻松的笑着安慰她道,“我和他是时候该谈谈了。”
他将叶瞳放在了医馆,嘱咐大夫了几句,又回到车上,这里是正街,人很多,大春没有把握不会再次开枪。
孟月阶把车开到了城外,还没来得及停车,身后紧跟的车却忽然加速,将他的车撞得平移了几米,驾驶座之前被打碎的车窗上的碎玻璃在他脸上划过一道血痕。
“急什么?”
孟月阶擦拭着脸上的血痕,看向下车的大春,“我要真想跑,刚刚在正街上就跑了。”
大春看着他,眸子里满是阴狠,“我忍的时间还短吗?”
“大春,”孟月阶打开车门下车,
“我还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当然想不通…”大春自嘲的一笑,“我对你从来都是百依百顺,你当然想不通我为什么会反抗。”
大春取出手枪,枪口对向了他,“你、我、昕然小姐,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今天你在大堂上说过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想要娶昕然小姐对吧,孟月阶,我替你照顾茶叶馆,又替你揽足了名誉,为什么连昕然小姐你都要抢走?!”
原来今天在大堂上看到的那个身影,是大春。
孟月阶忽然想起了叶瞳之前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如果喜欢陶昕然会害死你,你还会喜欢她吗?原来如此。
孟月阶看了大春一眼,大春情绪正激动,孟月阶忽然抬手一打,他一惊按下枪舌,枪被孟月阶打掉在地,子弹擦腹而过,血顿时就漫了出来。
孟月阶忍痛飞快的捡起手枪对准大春,又腾出左手按住伤口止血,形势一下反转,
“大春,你为我做的事我都知道,我本想让你再帮我管理几年,就把南京分店的茶叶铺子交给你,至于昕然…”
孟月阶想到了叶瞳,轻轻一笑,“我不会娶她的。”
“是因为刚刚被我误伤的那个女人吧。”
枪不在手中,大春反倒轻松了起来,“昨夜下暴雨,正是动手的好机会,她却忽然闯了出来。
我一周前就知道昕然小姐回国了,昨夜你睡着了,我又准备下手,却听见有人敲门,递过来一封信,信上用昕然小姐威胁我…想来也是那个女人…”
大春慢慢的说着,孟月阶只觉得愕然,叶瞳居然什么都知道,她真的是在救他。
“还有池塘落水,本来万无一失,结果又被她给搅和了。至于晚上,若不是偏阁忽然着火,大家乱了套我找不着你,之后又被大姐夫叫去帮忙救火,你压根就不会有机会活着进正街。”
孟月阶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原来她…忍辱负重,在背后为他做了这么多。
他一下子失了神,给大春找到了空子,大春探身狠狠的在他伤口处一打,孟月阶吃痛的蜷缩在地上。
大春没有留给他缓冲的时间,抬腿一脚将他踢翻,重新夺回了枪,“少爷,你猜这回…她还有没有命再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