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世纪国际酒店集团董事长办公室位于世纪国际大酒店附属办公楼的顶层。办公室分为两个：秘书所在的接待室和一门之隔的董事长办公室。我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打量着这间四十来平方宽大的房间――两个女秘书在电脑台前处理了文档。不时有电话打进来，两个秘书轮流放下手头的工作，接听着电话。我想象着大半年之前柳絮还坐在离我不到三米远的办公桌前工作的样子――她的干练，机敏和井井有条就是从这样的工作环境下训练出来的。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这位成都酒店界的巨头梁诗成对柳絮的栽培。
办公室的门开了。四位西装革履的外国人还有一位中国翻译走了出来。他们一脸的官司，看来他们和那位大名鼎鼎的梁董事长谈得很不顺利。
电话响了。一个女秘书拿起电话，听了一下，“好的，董事长。”她抬起头，礼貌地，“江先生，你可以进去了！这几天我们董事长心情不太好，希望你好运！”
我站起身，想到了刚才那四个愁眉苦脸的外国佬，“……”
“跟你开玩笑。我们董事长不会把你吃了！进去吧！”女秘书冲我微微一笑。
我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襟，推开门，走了进去。
梁诗成穿着西装马甲，倒背着手站在硕大的落到玻璃窗前，看着窗外绿树成荫的景色。
这间办公室足足有400平方米，从落到玻璃窗到门口足足有20多米。我踩在厚厚的地摊上，悄然无声地走向梁诗成。宽大的办公桌前，有一个会客区，围着一个茶几摆放了一圈的沙发。办公桌前并排有三把椅子。我站在椅子和沙发之间，不知道该坐在哪里？
“……”
“江先生，你觉得我这儿的景色怎么样？”
我走到梁诗成的身后，看着窗外的绿油油的景色，不由得赞叹道，“下面是人民公园吧？闹市中能看到满园春色，真是难道！”
梁诗成转过身，有些得意洋洋地，“当初我看中这块地就是冲着这片公园的景色而来的。董事会当时嫌这块地的价格太高，不同意我的计划。我力排众议，最后，拿出自己的钱认购了这块地的30％和集团共同开发这座酒店。短短的五年，这块地价值已经翻了三倍。所以，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要有眼光。象这样地处市中心，又有这么好景致的商业用地，你现在不可能再找到了。江先生，你找我有什么指教？坐！”梁诗成指了指会客区的沙发，自己率先坐在了正中的单人沙发上。
我坐在他旁边，“我知道梁董事长很忙，我就直话直说，我是为了柳絮的事来的。”
梁诗成看了我一眼，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柳絮的爸爸……找过你？”
“是的。”
“那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你要是担心钱的事，我已经准备好了！”梁诗成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支票，又回到了沙发前，把支票放在我面前。
“梁董事长，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
梁诗成怔了一下，“你不为了钱，你来干什么？”
“这是今天早晨，有人在我们公司网站散发的照片……”
我知道赵天琪做任何事情都会留有备份。所以在路上，我就让他把柳絮的那些照片存底发给了我。我打开手机，递给了梁诗成。
梁诗成翻开着这些照片，眉头拧成了一股绳，“这些照片是谁发的？”
我直视着他，“难道不是梁董事长让人散发的吗？”
梁诗成狠狠地把手机拍在茶几上，“荒谬！你认为我会傻到自毁声誉吗？”
“如果不是梁董事长授意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我故意停顿了一下。
梁诗成心里也有了初步的判断，“柳絮的爸爸……找你都谈了些什么？”
“他说要和我们公司签署一个人材合作协议，让柳絮来世纪国际上班，作为回报，他给我们公司50万派遣费。我想这笔钱柳絮的父亲应该是拿不出来。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笔钱应该是出自梁董事长这边。我说的对吗？”
梁诗成沉默了一下，用审视的目光逼视着我，“江先生，我和……柳絮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柳絮什么都没说……可是，看了这些照片，我大概可以猜出个一二……”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梁诗成烦躁地喊了一声。
办公室的门开了。秘书小姐端着一杯茶水走了进来，“董事长，客房部和财务部的人都到齐了，他们都在会议室等着你呢！”
“你让王总领着他们先开会。我等一会儿就过去！”
秘书小姐把茶杯放在我面前，躬着身退出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