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葛方茗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有啊,我有好多的话要和你说,想说了好多年。”顾清文突然的激动起来。
葛方茗突然有些湿润,想起自己的十四岁,就是这个十四岁,就是那个十四岁的少年,这个普普通通的少年,追着她跑了好几条街,只有一面之缘的他们,却被命运系上了丝绸线,在手肘上系着怎么扯都扯不断。
顾清文为她画了无数的肖像,葛方茗只知道生日那天一幅肖像,却不知道那些压箱底的也都是她,也不知道,那是他画的第一幅水彩,那天他尝试了无数次,画出来了无数张,只一点点的小细节都要斟酌半天,总怕什么地方不好,不像在自己心中最完美的葛方茗。
“我喜欢你,我喜欢了你好多年,而且我不怕继续喜欢下去,你是我十七年唯一的遗憾,可我不想继续遗憾下去了,我喜欢你,从我第一次坐到你旁边就开始了,从你第一次把我从各种谩骂中解救出来就开始了,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固执的认为躲避就可以逃避所有,逃避自己心底最最坚实的秘密,逃避一个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秘密,如果你说你现在不想,那么好,我等你,等你毕业,等你想的时候,过了那么多年,我还是期待能和你一起。”
“好,我们在一起,你不用等,现在就可以,我也喜欢你了好多年,从你追我追出好几条街开始,从你上课偷偷画我的侧脸开始,从我看到你笔记本将我俩的名字记在一起开始,从你送我的满盒千纸鹤开始,从你没跟我说再见开始,所以我们从现在开始不要逃避好不好。”
“好,小芳,从此开始我的生命只有一个你。”
“顾清文,你用三年换走了我的青春,我要用我的青春换走你的以后。”
顾清文坐在床上,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他早早的挂掉电话,他多恨自己到最后也没说出自己喜欢她,他从没想过说出喜欢一个人会那么那么的难,之前的厚脸皮都跑去哪里了,怎么遇到真的忘不了的人偏偏就说不出口了。他心痛,他后悔,他哭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葛方茗挂掉电话,不被察觉的几行清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她脸颊上留下无比清晰的两道泪痕,她心里说不上来是苦涩还是欣慰,那男孩最后对她说,要不再等等,等一年,等你高考完,现在的你应该好好高考,不应该为任何事情分了身心,更不应该为他,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罪人。葛方茗从没想过这些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她以为他还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未来艰难的少年,以前的她受够了他的自私,受够了他的自以为是,可现在他变得谦卑,开始为别人考虑,她第一次感觉到顾清文的未来可期,在一段感情里最幸福的就是来日可期。
徐想容从被窝里爬出来,头发被被子裹得乱糟糟的,素颜的她少了艳丽,却多了几分稚嫩气,其实无论她装的多么成熟,终究也只是十八岁的少女。
顾清文被突然出现的徐想容一惊,一时忘记了自己哭红的眼眶:“你怎么在这!”
“你昨晚喝的跟个死猪一样,还是我给你搬来的。”
“许哲他们呢?”顾清文尽力低头掩饰自己哭红的眼。
“睡觉的吧。”徐想容答。
徐想容注意到顾清文一直逃避自己的眼睛,便开始不停的追着他的眼睛:“你为什么不敢看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顾清文持续躲避着她:“没有,不想让你看。”
徐想容转移到顾清文的床上然后一把抓住他的脸:“我看看。”
顾清文眼白被血丝布满,眼眶也红润的非常。徐想容突然的安静,将手放下:“你怎么哭了?”
顾清文摇摇头:“没事。”
“没事哭的那么厉害?”
“就是心情不好,很正常啊。”
门铃声打扰了这一小段暧昧,徐想容迅速跑下床,冲进卫生间。
“徐想容,顾清文,你们睡醒了没有?我们该回去了。”
顾清文走下床也没在意自己鸡窝一般的头发,也没在乎自己哭红的眼睛,相较于女生而言,男生总是很好骗,他走到门口扭动门把手,才刚刚打开一点缝隙,许哲就就冲了进来,将顾清文撞开,可还没冲出走廊他又回到门口,慢慢打开门,然后将头伸进来:“徐想容,你穿衣服了吗?”
顾清文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你有毛病是不是,她肯定穿衣服了,艹,不想进来就滚!”
许哲示意顾清文将头低下,然后趴在他的耳边:“你们昨晚住在一起,什么都没干?”
顾清文被许哲一说更加生气:“当然没有,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跟徐想容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洗漱间里的徐想容听到这停了一下:“对啊,我俩是很好的朋友,你想什么呢?龌龊思想。”
其实啊今天早上顾清文说的所有话她都听的一清二楚,她躲在被子里不说话,也不出声,只听着,听着顾清文说自己有多喜欢小芳,她有些欣慰,她心里想啊,这俩熬了那么多年终于要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却总有些说不出的懊悔,她流下了一滴眼泪,如果那滴眼泪可以落到她的舌尖上该有多么好,她就可以分的清自己到底有多希望他俩可以在一起。
“你进不进来,不进来就出去,我俩还得洗漱。”顾清文毫不客气的说。
“进,当然进啊。”许哲从进门开始就已经四处打量了,似乎想要发现些什么,徐想容头上裹着毛巾走出来,脸上不见一点妆容,许哲眼神离不开一样的死盯着。
“你盯着我看干什么,我一个女孩子,你是不是不太礼貌?”
“我应该是第一个见你素颜的男人吧?”
徐想容冷笑一下:“第一个是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