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秋从未来过这样繁华的地方,跑了好几条街也没找到邻居素兰所说的萧大夫。
南街的茶棚挤满了人,排着长队不知是在做什么。丘秋看着好奇,走了过去。听大家说前面把脉的大夫姓萧,名叫萧亦离。后面排着长龙的队都是来看病的。丘秋很开心,他应该就是她要找的萧大夫。他也真如素兰说的那样,很善心为了帮助别人甘愿冒着风雪给大家看病。
后面排队的人称赞道:“萧大夫,真是个好大夫……”
人很多,丘秋没有一丝抱怨,走到后面去排队。这时,本已过了午时前面等着看病的还有几十号人。丘秋等了很久眼见快她了萧大夫的身边的药童就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对大伙道:“实在抱歉大家看天色也不早了,明日再来吧,明日再来。”
这时排着的队一下子就散了,没有看着病的人只是长叹一声扬长而去。只有丘秋一个人还舍不得离开。丘秋不知道该怎么办,丘婆婆的病实在不能再耽搁了。她犹豫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跑了上去连喊:“萧大夫,萧大夫。”
萧亦离听到后面有人叫他,抚着药箱转过身来。
子宁就是萧大夫的药童,他走上前去蹲下身道:“小妹妹,你看萧太夫忙了一天了,要不你明日再来。”
萧亦离的确是累了,面容有些憔悴,什么也没说。
丘秋看了看萧大夫,明明是一张青年男子的脸,却生出了一头白发。她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但却不得不说:“萧大夫,我知道你是好人,也很辛苦,但丘婆婆实在病得太重了。我出来,她在家里也没人照顾,丘秋求您了去看看丘婆婆吧。”
丘秋拽着萧亦离的衣角,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
“你说什么?你叫丘秋。”萧亦离惊讶的问,一改平常的稳重心态内心有些惶恐不安,连一旁的子宁也是如此。
“师娘。”子宁与萧亦离目光交流。
“萧大夫。”丘秋很着急,而萧亦离仍未定下心神。
“我去给丘婆婆看病。”萧亦离抚摸丘秋的头笑着对她说,丘秋听到萧亦离同意了很开心,从袖中拿出一个锦囊递给萧亦离道,“这是丘婆婆让我给你的。”
萧亦离接过锦囊将它打开,里面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落影戟被盯上,我自知难逃厄运,但丘秋尚且年幼我可能不能再照顾她了,现在我唯一放心的人就只有你了,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她,若我真的出事了,不必为我复仇,你们既然已经有了各自的生活,就永远不要再卷入江湖的斗争中——素兰。”
“师兄,师娘的意思是不让我们去。”子宁道。
“我知道。”萧亦离淡淡应了声。
“那我们还去吗?”子宁问。
“虽然天山自师父死后就自行解散。师娘也从未与我们联系过,你我已退出天山剑派,但师娘对我们的恩德不能忘。现在师娘有难,我们怎能袖手旁观?”萧亦离蹙眉道。
子宁明白萧亦离的决心,连忙雇了一辆马车,他们乘坐马车连夜赶路。夜太深,丘秋没耐住困睡着了,萧亦离一直都在担心着。
子宁看了看熟睡在他怀里的丘秋道:“若真有事发生那丘秋……”
“我自有办法。”萧亦离道。
夜里趁丘秋熟睡,便将她寄托在一户农人家里,萧亦离交代好了一切。
天还未亮,萧亦离和子宁便赶到了。可是这里的居所空无一人,走进屋内里面很乱,好像被人翻过一样。
“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萧亦离看着被翻过的东西道。
“师兄,你快过来看。”子宁喊道,萧亦离拿着剑走了出去,绕到屋后才发现后面尸横一地,血腥味一直围绕在周围,经久不散,他们继续往前走。
虽然天还未大亮,但他们一眼就看见身着平常素衣的女子躺在地上,微微在动。萧亦离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他们的师娘,子宁立即跑了过去,将她扶住,感觉到她的身体还有一丝余温。
果真,素兰睁开了双眼,已经是奄奄一息了,怕是已看不清眼前人,但他知道萧亦离会来即使自己劝过他不要来的。素兰紧紧抓住萧亦离的衣袖要将她身后一切交代给他:“亦离,落影戟被他们抢走了,师娘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照顾丘秋。”
“师娘,他们是谁。”萧亦离问。
“你不用知道,我也不想你们再卷入这些是非中,你答应师娘照顾好丘秋行吗?”素衣女子久久不肯松开双手,几乎是在乞求萧亦离答应。
萧亦离点点头,素衣女子紧紧抓住她的手,终于放下了,微微一笑,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师娘,师娘。”萧亦离轻唤道。素衣女的手已经完全没了温度,就像睡着了一样,不留一丝遗憾,安详的离开。
子宁紧紧的抱着她,早已泣不成声,萧亦离一声不吭眼眶也湿了,泪却未下,他在悲痛之际暗下决心,他一定要重振天山剑派,天亮之后他们将师娘安葬好了,便回那农家寻丘秋,可那妇人家却说,丘秋担心丘婆婆一早醒来不听她的劝执意要离开,她说她知道回去的路,那妇人家没法子只好看着丘秋离去,萧亦离和子宁知道丘秋肯定是回家了,只好又赶回去。
丘秋回到家后才发现一切都变了,屋后死了好多人,她一个人很害怕,拼命的喊着:“丘婆婆,丘婆婆。”
可是这里没有一丝回应,今早又下了雪掩盖了血迹,但还是掩埋不了昨夜发生的一切。
她往前走,才看见一个墓碑上面刻着:素兰之墓。
旁边也有一个墓碑只写了个丘字。丘秋知道那一定是就是丘婆婆,一个扑身过去抚着上面的丘字,不停的哭喊,她不知道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也不知道一旁的素兰是她的亲娘,为了不让江湖中的人因自己的身份而加害自己的女儿,所以将丘秋交由丘婆婆抚养,丘秋一直都不知道素兰是她的娘。丘婆婆告诉她,说她是捡来的,不知生娘是谁,丘秋也傻傻的信了。
没有时间再伤心了,丘秋知道萧亦离一定会去找她的,所以她得赶快回去。
刚好丘秋走之后不久,萧亦离与子宁赶回到这里,与丘秋就这样错过了。
丘秋回到那农户的家,妇人见后连忙把她带进屋:“小姑娘外面这么大的雪,叫你不要走你不听,刚才你的那两个人来找你了,快进屋换身衣服,冻坏了吧。”
妇人连忙带着丘秋进了屋里给她拿了身衣服,自己忙着去厨房准备给她熬点姜汤。
“你们干什么?”农人在外面打水,看见一群黑衣人闯了进来,随意翻弄他们的东西。
带头的一把抓起农人很生气的样子道:“说那两人藏哪儿了?交出来饶你一命。”
农人知道他说的是萧亦离和子宁,可他并没有出卖他们,只是求饶道:“大侠饶命,小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何人?”
“给我装蒜。”黑衣人听后更加生气一把将农人推开,农人重摔在地。他们一大批人往屋内闯。一脚踢开房门,四处翻弄,妇人吓得双手一颤,手中的勺子摔碎在地上。他们已经找遍了,并未发现他们所要找的人。无奈之下,将妇人带出屋,以此威胁农人告诉他们萧亦离的下落。
农人记得是萧大夫治好了他妻子的病,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可是那黑衣人以他妻子的性命要挟,农人不得已只好说了。
黑面人听后一起离开了,到那里根本没有看见他们两人的影子,只是见到多了两块墓碑,他们也知道那农人并没有说谎,只是现在还想找着他们下落,怕是难了。
丘秋从床底爬出来,那个蒙面人的眼睛如此可怕,让她感到冰冷和无情。那双眼睛她永生难忘,就是他杀了丘婆婆,丘秋心里暗想,她一定要报仇。
丘秋在这里等了很久,终未等到萧亦离来,她不想再等了哪怕自己一个人也要亲手杀了那个黑衣蒙面人,给丘婆婆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