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默站在柜台旁边,半倚靠着木板,他对此刻正在孟竹溪身侧的黎夜怒目而视,眼中的妒火烧灼滚烫。
那样肮脏的人,怎配和她站在一起?他紧握双拳,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砸向桌子,“哐当”一声巨响。
“我睡不着,出去散散心,路上遇见了黎夜,我们就结伴回来了。”
孟竹溪语气平静的陈述着事实,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今天在发什么疯。
“结伴?可真是巧呢。”
魏子默的话阴阳怪气,用鼻子细嗅,每个字都能闻见他心底的酸味。
“魏子默。”
孟竹溪怒极,直接称呼了他的全名,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他。
“我想去哪里,和谁去,都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魏子默已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他想也不想,冷冰冰的说道:“你不愿意做我东宫的座上宾,不代表我没有办法让你做。”
闻言,孟竹溪气得直发抖,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她就是不愿意,他能怎样?把她绑去魏宫吗?
“你敢。”
电光火石之间,黎夜拔剑出鞘,魏子默瞬间被钢刀架颈,锋利的剑刃划破他细嫩白皙的肌肤,渗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线。
黎夜起了真正的杀心。
孟竹溪紧张地盯着剑刃,生怕它再靠近魏子默的动脉一寸。
她虽然有些恼火,但还是不忍看他受伤,毕竟..他的命是她费尽心思捡回来的。
“他只是在说气话。”
孟竹溪按住剑柄,小心翼翼地就着黎夜的手把剑锋移开了。
魏子默接过孟竹溪递来的帕子,满不在乎的擦掉脖子上的血迹,继续挑衅道:“现在的我,是虎落平阳,才被你这只犬欺。”
这个傻子!孟竹溪慌了神,在火烧眉毛的关键时刻,她的大脑却仿佛锈住般,想不出任何办法。她焦灼万分地左看右看,拇指把太阳穴都按压出了红印。
少女手足无措的模样让黎夜十分疼惜,他放下本已再次举起的剑,在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他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惹他干嘛?”
孟竹溪嗔怪魏子默道。
“以后少跟他来往。”
魏子默眉头深锁,严肃正经的样子像极了教书老先生。
孟竹溪心烦意乱,以沉默回应了他。
她在这世间生活了十八年,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男人的醋意是多么的可怕。
“听见了没有?”
魏子默仍不依不饶,他不听到人亲口允诺,根本不会安心。
“没听见。”
孟竹溪不耐烦地回呛了过去,掉头就走。
魏子默身体僵硬,目送着孟竹溪进了自己的房间。
阴霾在他的眸底愈积愈多,他转身,缩进了无人的角落。
“哈哈..”极其压抑古怪的笑声自他的喉咙里发出,荒唐可怖,让人难以理解。他挽起袖子,两条臂膀上刻满了大大小小、鲜红刺目或是暗红结痂的伤痕。
他拿出匕首,在旧伤上又添了一道。
血液顺着臂线流淌而下,染红了系在腰间的龙纹玉佩。
它通灵般挣脱掉细绳的束缚,疲软无力地滑落在地。
“我不要了,别给我...”
魏子默疯疯癫癫地喃喃自语着,语无伦次,凄凄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