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跟在临墨身后,脑子乱乱的,手腕上临墨手微凉的温度反而更让他难以思考,纠缠了一天的消极情绪此刻已经烟消云散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平时通向逸茶居的一道墙。此时却是一道宫殿的门立在向阳眼前。向阳一时没有意识到要去哪里,疑惑地问道:“去哪?”
临墨将向阳推到门前,没有回答问题,示意让他自己打开这道门:“推开不就知道了?”
向阳伸手轻推,门就打开了,一阵微风吹动着轻盈的樱花花瓣,空气里飘动着奶油与饭菜的香气。
还未等向阳看清门内的景象,黑暗的门内两侧齐齐响起彩带礼花爆开的声响,震得向阳后退一步,险些踩到临墨的脚。伴随着声响,暖黄色的灯光亮了起来,照亮了聚在了门口的一群人,齐声对着向阳祝贺:“生日快乐!”
向阳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人,除了每日都能见到的白渚等人,还有自己的大伯父和大伯母,甚至连很少出现在家人面前的祖父向霖天也出现了。一时间太多的情绪推搡着堵塞在喉咙处,酸酸的,险些呛出眼泪。
向阳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疼痛的感觉告诉他,这不是做梦。自己心心念念好久的家人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虽然父亲和母亲没能和自己团聚,现在这样也算是圆满了。
向阳的大伯父向闻御见向阳好久没有反应,有些担心,询问间带了些小心翼翼:“向阳是不是对我们生疏了,不认我们了?”
话音刚落就被妻子司应雪狠狠地在腰上掐了一下,五官苦哈哈地皱成一团。熟悉的小动作让向阳露出笑容,就算很久未见,自己的家人还是老样子,一样的在乎自己的情绪,而自己只需要不断变强这一个变化就足够了,变强正是为了保护这些家人啊。
迈出脚步,向阳自然地走向等在门口的众人,点头叫了声“祖父”,随后走到司应雪身边,两人轻轻地拥抱了一下,熟悉的温柔与香气让向阳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司应雪松开了向阳,拍了拍少年的头。向阳转身靠近了向闻御,笑嘻嘻地开口:“怎么可能不认,都是大伯你总乱说话,大伯母才…才…会掐…你。”
刚说到大伯母,向阳一侧的脸颊就被揪了起来,刚刚还温柔的女子,此时上扬的语调带着满满的威胁:“你叫谁大伯母呢?”
“唔…我错…错了…司,司姐姐。”向阳忍着快要溢出的口水,磕磕绊绊地认错。司应雪轻哼一声,满意地松手,傲娇的样子完全不见之前大家闺秀的样子,“还是老样子,非要被掐了才肯叫我姐姐。”
跟在向阳身后走进来的临墨挥手将门恢复成墙的样子,看着打闹的向家人,提醒着:“先去吃饭吧,可以边吃边聊,今天有足够的时间。”
众人簇拥着向阳向布置好的餐厅走去,餐厅内飘着无数散发着白光的毛球,四周环绕着微黄的光晕,位于正中间的主桌摆满了珍馐美味,中间耸立着五层太阳花纹的蛋糕,没有任何人员落坐。
四周则有许多客桌,坐满了奇形怪状的妖怪。其中不乏一些熟悉的面孔,平时会遇见的那些经年小筑的侍从。
众妖在几人进来的瞬间由热闹恢复成了平静,齐刷刷地看向位于最前方的向阳。向阳身后的向家人也是惊讶得很,当初帮忙布置现场的时候还疑惑过这么多桌子的用处,没想到会有好多妖怪参加。
向阳转过头寻找临墨的身影,发现临墨就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墙边靠站着,看着满屋子静默仿若被按了暂停键的妖怪满脸黑线。
察觉到了向阳求助的目光,临墨向前走了几步,将自己暴露在厅内的光芒下,安抚着众妖:“随意吃吧,不要在意,今晚热闹一些也没有关系。”
此话一出,众妖先是保持了静默半响,逐渐开始有妖继续开始吃手中的美味,时不时低声交谈几句,不一会儿又变得热闹起来,不再关注向阳等人。
众人也都在主桌坐了下来。向家与临墨等人也不是特别熟悉,坐到一桌之后,反倒拘谨了起来,谈笑间也多有收敛。不过有年凉星这个调剂品在,没过多久,便和向闻御这个向家的天才交流起修炼和除魔的心得,穿插着向阳这些天训练的狼狈样,两人也是毫无风度地嘲笑,w让坐在一旁倾听的向阳有些窘迫。
不过谈起一些修炼会遇到的瓶颈之处,凉星和向闻御也会对向阳慢慢解释,众人一边享受着菜肴,一边打开了话匣子。
司应雪身为女孩子,与竹樱聊起了保养和化妆的话题,没想到白渚身为男人竟也颇有经验,时不时说出的话让司应雪与竹樱频频点头,几人还聊起了茶道和花艺,俨然三个好闺蜜的样子,看得临墨轻轻叹了口气,偏偏嘴角略有翘起,显然是心情不错。
四周的妖怪也是热情四溢,有的捧着酒碗又唱又跳,有的借着自己的灵力给大家卖力的表演着,整个厅内充满了欢声笑语。
坐在临墨旁边的向霖天也试着与临墨交谈,低沉的声音带着中年人的风霜:“大人不去加入他们?”
“我?”临墨摇摇头,“我不太习惯与人闲聊,即使不加入其中,看他们高兴的样子,心情也会很好。”
向霖天点点头,自己与在座的人相比已经是老人了,也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只是看着这些小辈热闹的样子,一时也是感慨。
自从妻子生下向闻轩去世,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心境开阔过了。向霖天认真地向临墨道谢:“不仅是今日的事,对向阳的照顾,多亏了大人,若是大人有需要,向家义不容辞。”
临墨沉吟半响:“向家在人妖两界一直保持中立,本尊也不会为难向家一定要投靠妖界。只是平静之下,向阳身边危机四伏,疑点也众多,已经不是向家能脱身的了,不必向本尊报恩,向家只需要拼劲全力保护好向阳就好了。小家伙看似不是天才,实则潜力十足,心性也是十足的坚韧,若是能成功度过这次的劫难,日后肯定前途无量。”
临墨这边与向霖天交谈着,眼神与望过来的向阳恰好相碰,向阳急急忙忙转过脸去,继续与大伯和年凉星聊天,心里却刻着临墨的容颜与眼神,挥之不去。
想到什么的向阳突然问道:“大伯怎么会突然来逸茶居帮我过生日?”
没想到向闻轩听见问话的瞬间,仿佛做错事了一般偷偷摸摸地瞄向临墨,随后叹口气,看得向阳和凉星一脸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