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来……什么了!
众人一头雾水,眼珠子都快集体掉下来了,定谁了?
可是又有谁敢问太子,搞不好就掉脑袋,这太子爷可是喜怒无常的。
下了朝,太子党的人大着胆子偷偷去问徐维家,“大学士,这太子定下来的人是?”
他们真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啊。
徐维家一脸高深莫测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而不语。
是谁?
很快就知道了。
二十三个人浑身血浆的回到江城,先是被大将军扔到城内河里洗了澡,实在也没那么大的浴室,然后命人把他们挨个扛回房,换洗衣物。
这个过程中,几乎所有人都是累昏的状态,也没人计较他们是睡是醒。
他们实在是太累了,也太苦了,没有一个人身上不带伤,他们能活着回来就是不易。
唯有一个人是醒着的。
秦殇护着徐若愚洗澡,又自己把她扛到单独的房间换洗衣物,给她合被睡觉,全城没有一丝不纯洁的想法。
他心中是敬畏这个女子的。
没有她,这次他们都会死。
他只想好好得守护这一人,将她脱离这诛心的漩涡中。
只这样做兄弟,盖一个被子,同床共枕,已经是一种奢求。
请时间再过得慢一点,哪怕身上痛一些都可以忍受。
这一睡二十三个人就睡了两天多,还没等醒来,就被人吵醒。
“接圣旨——”
二十三个人几乎是被拖着到了房门外接旨,所有将军将领统统跪下。
那冗长的圣旨,那被太监念得奸细的名字,就犹如一个针扎进这剩下的二十三个人的心。
他们活下来了,预示着其他人都死了。
徐若愚还在游离的状态,根本还没从那死亡的气息中回过神。
杀场上,她真正的觉得自己已经突破了性别,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活着,那就是杀!
她手酸,浑身是伤,没有不累的,好像连心都是空的。
她的部下只剩下了二狗子和杨欧亚。
哪怕这剩下的二十三个人,也有一大半是伤残,此生怕是连劳动力都没了。
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
徐若愚的头抵在地上,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残忍。
太监念完名字开始论功行赏。
首功——徐若愚!
副将孔晨——斩!
一众哗然,徐若愚的头搁在地上懒得动,她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
孔晨猛地抬起头,可是一瞬间又明白了。
太监走上前笑眯眯到:“孔副将您做了败将,早就是该以死谢罪的人了,此次战役若不是徐……徐副将,您也多活不了几天,虽说将功折罪,可是您这罪过太大了。”
“谢主隆恩!”
孔晨死了。
有人扶起徐若愚站起来,徐若愚的双眼这才对上焦距。
君孤鹤一脸关切地看着她,好像有千言万语只在一念之间博发出来。
徐若愚微微张开嘴,太监没眼力价地凑上前来说恭喜,“徐副将,大学士让奴婢向您带好呢。此次您调首塔城,一路顺风啊。”
“……”
所有人有蒙了下,齐齐看向太监,那太监这才不急不慌地掏出另一张圣旨。
此为调令,因此次战役所有人都得到该有的赏罚和分配。
徐若愚以首功调任到塔城驻守。
塔城是边境十六城最安全的城池,几十年无战。
而大将军和剩余人即可启程赶赴边疆去出击……
君孤鹤猛地回过头看向徐若愚,冷冷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想要的非凡成就,想要的证明,还有想要的分离!
太监笑眯眯地催众人即刻启程,徐若愚的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
这是个阴谋。
徐若愚皱着眉笑了笑,忍下心中的苦楚,冲着已经翻身上马的君孤鹤作揖,“云年兄此去请多多保重,为弟相信山不转水转,总是有相逢!”
马背上的君孤鹤意气风发,但眉宇间又带着略略愁苦。
此去经年,又有谁知他们何时再见面。
该说的还没说,不该来的却来了!
不只是否就一定要如此错过下去!
但愿吧,山水有相逢!
一声烈马嘶鸣,再也看不到彼此的身影。
此去经年,谁也不知这一别就是六年!
塔城,在翎国最北边境,冰封之地,正因为如此,虽说是边境,一年到头也没个战事。
哪怕是夏天,阳光照射下来也没有一丝温暖。
秦殇站在廊下,一眼就看到站在廊下发呆的徐若愚,形影单只,说不出的落寞,可是只有那么一瞬间,再转过头来时,徐若愚已经笑靥如花地冲他眨了眨眼,好似之前看到的不过都是幻觉。
徐若愚从来不会让悲凉充盈着自己,即使知道她是被间接囚禁了六年,哪也不能去,只能被呆在这里驻守,整日除了吃饭睡觉……
好吧,其实是也就打打野味,养养身体。
徐若愚转过头就看到秦殇捧着个匣子,胳膊上还搭了件衣服,调皮地眨眨眼,“我可是穿了很厚的衣服才出来的。”
她的笑容很美,越来越有女人味。
这是唯一让秦殇值得欣慰地方,用了六年的时间给徐若愚调养身体,终于有了成就。
徐若愚见秦殇笑眯眯地不说话,目光从他手中的盒子漫不经心地移开,她耸了耸肩胸前被厚衣服根本看不出来的小丘,“鼓得很明显吗?”
“咳。”秦殇的脸蹭地一下红了,飞快地低下头叹气,那么张魅惑的脸,偏又是一副爷们的举止,他时常想老大就算是穿个女装,怕也不会温柔了。
秦殇轻咳了下喉咙,这才稳住心神道:“来信了。”
徐若愚淡淡地哦了声,“挑要紧的念吧。”
这书信就和她现在每个月的大姨妈似的一样准,而且内容她都快背了。
既然挑要紧的,秦殇拿起最上面一封,上面写着小鱼亲启的字样,一扫就看完全部,面无表情地复述道:“太子说很想你,若是你想回去,可以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