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晔的日记本里写的基本上都是他和碧清叶岑之间的故事,它记录着他们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
最令白晔医生诧异的,莫过于白晔家主眼中的叶岑特别喜欢说萝卜白菜那种蔬菜,要是主任这么说话一定很是有趣。
白晔家主将这么多年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记录在日记里,这让白晔总觉得自己在看一本小说,而且觉得这个跟自己人生截然不同的白晔活的有些憋屈。
但仔细看看,又像是一只蛰伏于暗处的雄狮,等待着能站在山峰上怒吼的一天。
总算把日记看完了。
既然这个是自己半路买来的账号,那就索性帮他打完接下来的关卡,这样说不定自己能早点回去。如果能有幸见到真正的白晔家主他一定要好好夸一番他写的日记。
因为起码写的比自己的好。
大致地理了一下思路,四大家族一个明着帮他,两个暗中帮他,自家人害他。所以,那些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真的可以说是比“自家人”还亲。
碧清进门时神色有些慌张:
“家主,那个爱管闲事的三长老又来了。”
“他来做什么?”
“说是叫家主去商量一些事情,往常都是找理由推掉的,这次他却赖在门口不肯走。怎么撵都撵不走,可愁死我了。”
白晔把日记往桌上一放,示意碧清来帮他穿衣服。按照白晔从医这么多年,见过那些个形形色色的病人的经验来看,遇到这种不要脸的,就应该比他更不要脸,方能取胜。
三长老嘛,是管白家钱的。
白晔当年被迫无奈,不得已才抛了财权。
要想过上好日子,钱是万万不能少的。
“他若是喜欢就让他呆在门口去吧,你待会儿给他搬个藤椅去,他要是想等的话就让他一直呆在门外吧,反正他也不敢进门来。”
碧清不小心偷笑出声,道了声是。
三长老见碧清搬了把藤椅过来感觉很是莫名其妙,便问:“你这是何意?”
碧清毕恭毕敬地说:“回三长老,家主乏了,不能前去,若是三长老执意要等的话,那便坐在这藤椅上等更为舒服些。碧清告辞。”
三长老被气得指着碧清的背影喊了半天“你你你你…”
碧清一路小跑到白晔身边:
“家主你可真解气,和以往真是大有不同呢。”
“哦?是吗?兴许是吃酒上头了吧。”
“家主就不担心三长老记恨吗?以前家主可是时常提醒碧清要小心行事的呢。”
“怕这些个老狐狸记恨做什么,他们巴不得我早些死了这个家主之位他们来坐。与其被动任人宰割,不如先发制人。养精蓄锐二十载,也该轮到我出手了。”
碧清感动的嗯了一声。
“碧清你去把白家的账本拿来,我要查帐。”
“家主突然查账做什么呀?”
“三长老掌管整个白家的财权,我要拉他下台,让他没资本来唱这出戏。”
“家主,不如你直接去账房吧。那里账本太多了我也搬不回来啊。”
“行吧。”
白晔一看这账房都能赶上他院子的大小了。白家果然气派。门口的小厮见了白晔行了个礼,白晔并未理会。
“账房先生何在?”碧清问道。
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走上前来说:
“在下白家账房先生,程旭垣。”
白晔听到这名字憋笑憋到掐自己的大腿,这是他以前遇到一些十分有趣的病人时必用的招数。掐了一会儿终于赶走了笑意,正声道:
“你去把三长老管事至今的账本拿来,我要一一查看。”
程旭垣应声后便把账本都拿了来,堆在桌子上足足有半人高。白晔坐着慢慢翻找起来,幸好自己被老妈逼着学过书法,如今派上用场了可真是开心。白晔在心里悄咪咪感谢老妈一番。
程旭垣走过来说:
“家主,账簿一式三份,一本存档,一本留在三长老那里,一本则是三长老那里的拓本。”
程旭垣这些话是在提醒他,三长老那里的账簿才是真账簿,存档的不过是作假的。白晔也不是傻子,幸而账房里只有他们三人,于是就和程旭垣说:
“你可是和那三长老有什么过节?”
“回家主,那三长老荒淫无度,一把年纪强抢民女,他…侵犯了我那可怜的妹妹,我妹妹不堪受辱,便上吊而死,我告至官府却又被官府的人打了回来,最后也只是三长老赔了些散碎银子不了了之。进入白家也只是想找机会杀死三长老,想必如今家主也想从三长老手里开始夺权了吧,那程旭垣便助家主一把,为家主两肋插刀。”
白晔是个在江湖被骗多年的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凡事还是小心点为妙。
“那你拿出点让我相信你的证据吧。”
根据白晔这么多年午休看小说的经验,故事发展的套路应该是:这个程旭垣八成是其他长老的下手,其他长老应该看三长老不爽很久了,也想拉他下台,碍于身份和地位还有立场不方便出面,便假借他白晔的手来做这件事情,好一招借刀杀人。那不如将计就计,到时候拉下三长老顺便借程旭垣铲除背后势力,岂不是美滋滋?
程旭垣果不其然,从怀中掏出一本簿子,双手递给了白晔,说:
“这是账簿原本,应该足以搬到三长老。”
白晔心中暗喜,幸亏以前常常没事干的时候帮他爹对账,因此又在心里悄咪咪地感谢了自己的父亲一番。
“你先退下吧,我有事再叫你。”
程旭垣应声出了门去。
白晔翻了翻白家的账簿,发现里面不过是些买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平常的开支,但是每笔开支都会比上一月多出一些,又歇停几月,再多一些。由于白家的这些平常东西都是常年在一家店里购买的,所以白晔派碧清去这几家店暗中调查一番,和白晔预想中的一样,店家说平日里白家的单子虽然大,但是不见得买那么多。于是白晔叫碧清当机立断写下证词叫店家画了押,这一切都是悄悄的进行的。白晔还派人把这些个店家暗中保护起来,因为按照正常的套路,这些店家在说出实情之前都会被逐个暗杀。
白晔收集了几家店的人证,还让他们把三长老掌财至今的账单交了上来,带他们一起去参加家族大会。
一切发生的十分顺利。
白晔把七七八八的长老叫了过来。
三长老最是不耐烦。
“各位长辈,晚辈今日叫大家来不为别的事情,而是想跟大家说件事情。白家虽家大业大,现今势头如日中天,我虽年幼,但由不得那些个蛀虫将白家这座米山蛀空。”
“贤侄有话直说,切莫拐弯抹角。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吧。”大长老喝了一口茶道。
白晔手一挥,说:“带上来。”
只见碧清带着程旭垣和几个店家过来。
“参见家主,各位长老。”
“近日,我闲来无事查看账簿,发现有很多地方的银钱都是虚报的。今日特地将这几位掌柜和账房先生带来,想让各位看看,这个三长老是如何管钱的。”
没想到三长老和小说里的boss不一样,是个傻愣的,如今火烧茅房了他还一句辨别的话都没有,只是一个劲的在那里你你你你的喊,不久便晕了过去。大长老只是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气,大家便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白晔将账簿拓本和账单拓本给每个长老人手一份。
“按照族规,三长老该受杖刑。还有三长老做的其他败坏家族门风的丑事想必各位也有耳闻吧。那这些事情该怎么算呢?他好歹是我们白家的人,出去丢的也是我们白家的脸。不如就让三长老他以死来全我们白家的脸面吧。各位可有何异议?如果没有的话,现在就拖出去打死吧。”
“没想到家主年纪轻轻,做事却如此心狠手辣,老辣狠毒,真是后生可畏啊。”大长老说。
“依老夫看,家主今日叫我等前来并不是商讨,而是直接裁决给我等看罢了。”二长老说。
白晔全然不理会他们,接着说:
“那各位就是没有异议了?白家事务繁多,我也无心掌财大权,待三长老死后,掌财的事情就让那个账房先生程旭垣全权管理好了。”
程旭垣谢过家主后,碧清见状就领着程旭垣等人出了门去。
二长老拍了拍桌,道:“长老岂是你想杀就杀的,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白晔笑到:“长辈?这种奸杀掳掠无恶不作年纪长在狗身上的牲畜你跟我说他是长辈?那按照二长老的诡辩论可以说在座的长辈都承认自己是牲畜了喽?”
“你!”二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
“做事情之前怎么没想到自己的身份,事情败露了要受到应有的惩罚了就想找各种理由推脱,不想着如何把错误降到最小,反而想尽办法去把罪怪在别人头上,这是个人该做的事情吗?这还能叫人吗?不,叫他牲畜我都得替牲畜蒙羞!耻辱啊!败类啊!瞧瞧你这人模狗样地活在这世上,玷污他人,意欲何为啊?他丢的不是自己的脸,是我们白家的脸。今天我就把话在这里跟大家说清楚了,我白晔只要还坐在白家家主这个位置上一天,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为白家着想。”
众人沉默不语。
一向最淡定的四长老开口说话了。
“家主想要如何处置这件事情?官府肯定是不能去的,那些个被糟蹋了姑娘和他们的家人又该如何处置?那些被三长老挪用的钱财又该如何处置?家主总得给个说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