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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半人

舒雅冲向武器仓库,途中连续斩断挡路敌人的身体,子弹在身后落下,激起一人高的土墙。

仓库金属大门自上向下一点点关闭,剩下底部最后一条狭窄的缝隙在不断缩减,舒雅加快速度,划铲进入仓库中。子弹打在钢制大门上,大门表面迸射出火星。攻击不久后停止,营地里死一般寂静。

指挥官立即组织士兵向仓库方向包围靠拢,地面堡垒控制平台放在外面,当下情况是无线电尽数报废,唯一能指望的有线通讯在仓库门关闭后不久失效,显然电缆遭到舒雅的破坏。控制中心大屏幕上只剩下蓝屏,数据仪表指针更是全落在零的位置上。希望无人堡垒的自我保护机制还在正常运作,消灭冲入仓库的敌人。

在场士兵屏住呼吸,手指微微按压扳机。在他们紧绷神经之时,仓库内又传来连续的爆炸声,士兵连忙后撤,还好仓库表面没出现破损。

不久,仓库大门打开,无人堡垒如恶魔双眼的两盏红外探照灯亮起,后面仓库中黑压压一片。这下士兵放下戒心,怪物被杀掉了。他们身上安装有识别指示器,是不会受到攻击的。

然而还没来得及庆祝,无人堡垒转轮机枪突然启动,发出齿轮极速运作的摩擦声,密集到几乎并行飞出的子弹倾斜而下,广场上士兵身体瞬间四分五裂。无人堡垒向前移动,全实心轮胎压过松软的泥土,留下深深的一道车辙痕迹。

舒雅跟随在后面,右手上的虚拟显示屏显示出简单的罗盘控制按钮。跟随她的指挥,地面堡垒转向移动,收割剩余敌人。

所经过之处,无人堡垒在地上留下一排密集炽热的弹壳,还有流入沟壑的鲜血。舒雅设定系统自动攻击,加入到这场屠杀的盛宴之中。

很快,营地内的敌人如期清理干净,舒雅进入指挥中心,骇入数据中心获取关于卡特的资料。

原来是两份视频资料,连文本都省了。舒雅对视频内容快速浏览一遍。

视频为后期剪辑,开场卡特带领士兵进入虫洞,拍摄者为随从士兵。舒雅在卡特身上注意到多处细节,首当其冲是他的脑门,拍摄当时还很正常,至少为肉体。

一跳转,部队遭到异界猛兽围困,地点在某处山洞中,小队是走投无路,士兵一个接一个的被猛兽生吞活剥。在猛兽之中,那是一只没有人头的人型巨大生物,行动起来好似开动的主战坦克。

最后这段视频剧烈摇晃,显然是部队被全歼了。镜头恢复平稳,摄像机幸运躲过攻击,挂在上端树梢上。视频中可见,猛兽相继离开山洞,只剩下两头狮子在捡食尸体碎块。视频正中心居然是卡特,准确来说那是一堆人型器官组织,要不是身份牌舒雅还真没认出来。

视频拍摄时间为冬季,鲜血染红雪地。

卡特当时失去的身体有一半多,半边颅骨,右半边身子,左侧大腿,以及右侧小腿。这种情况下是个人都别想活下来。而事实上,卡特活下来了,明显还存在生命体征。

视频最后,超出舒雅认知的诡异现象发生。数十根金属植物从雪地下迅猛生长而出,两头狮子做鸟四散,夹着尾巴逃跑。这种黑色“植物”的枝干钻入卡特身体,并在其体内不断分出分枝。肉眼可见,卡特身体开始再生。其中再生部分而非人体组织,而是——机械结构。以人类一样的骨骼为基础,从表面攀附上黑色的肌肉组织,最后为皮肤表层。

视频开始加速,过了很长时间卡特醒来,他坐在原地发呆许久,而后站起身子,像个没事人一样取下摄像机,镜头停在山洞入口。

“那么也就是说,卡特之所以如此之强,是因为他一半的身体为机械结构,嗯~不过弱点也很明显,他剩余的肉体组织。”舒雅严谨分析,又重看一遍视频,标出卡特的肉体组织,这是在击败他的有利条件。

第二段视频。

内容正为哨卡士兵提到的怪物视频,为士兵拍摄。当时情况紧急,镜头晃动不停,舒雅启动纠正程序,以牺牲边缘为代价,换取视频中心部分的平稳。

怪物有着人类的身形,全身漆黑,它的移动方式为瞬移,很少走动。瞬移发生前与后不留一丝痕迹,所过之处不留活口。事件直接跳入故事结尾,卡特出马,轻松炸掉这只怪物。

视频之后还有段剧情,卡特捡起怪物尸体碎块。那是一颗跳动的心脏,在向外释放电流。这不正是实验室电力系统的核心吗,这世界还真有点疯狂。舒雅关闭视频,整理装备向营地外围前进。

地面堡垒被命令停在广场中间,对一切接近的身上有识别标识的人施以攻击。这还不够,舒雅引爆弹药库,顿时爆炸声响彻山谷,冲天大火形成火红色山峰,未引爆弹药飞向空中,拖出长长一条白烟。

舒雅继续前进,走出不久后营地方向传来密集的枪声,以爆炸声收尾。

威克很合时宜的跳出来,“收获如何,我说过,会让顾客满意的。”

“我很满意,然而事情远没我们想象的简单。”舒雅认真起来,脑海中冒出无限的联想。卡特遭到异界生物攻击失去半个身体,被夺走的生命又被异界“生物”还了回来,给予他第二次生命,完全不一样的超人般的生命。对比亲眼所见与第二段视频中缴获的心脏,明显两者均为未来技术,一种停留在实验阶段的人工肌肉技术。卡特拥有超人实力不再是疑问。

“两个疑问。”舒雅认真的态度一丝不苟,向威克征询答案。

“卡特这个样子,不应该归类为异界生物,关起来研究吗。”身边有个半兽人,令谁无不后背发凉。

“嗯~数据库有明确记载,实验室当时对卡特的确抓起来研究过,从中得到过许多技术。不过很快,国家召回卡特,参加军事行动。说来也奇怪,卡特对国家的忠诚如被洗脑的教徒,行动中他并未出现过情绪波动,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至于后来,顺理成章的,调回到实验室。特别说明一点,实验室第二次穿越卡特并未参加,当时他在外面执行任务。”威克言简意赅,还在后面附加点情报,买一送一?

“他是否拥有了异界那种……人形怪物的能力,瞬移,力量,等等。”舒雅仔细思考得出结论,卡特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不是意外,其中必有蹊跷。

威克沉默片刻,“有,也没有。关于瞬移这点,他有缓冲期,也就是技能CD。还伴随有各种巨大的限制,毕竟嘛,有一半的生命组织。数据显示,瞬移距离不超百米,伴有各种能量流失和可见现象。针对没有反瞬移设备和提前戒备的部队,这点他有绝对优势。舒雅,切记,一旦爆发冲突,时刻开启心跳探测,避其锋芒,主攻其生物组织。”附带说明,舒雅很喜欢。

获得关键情报,舒雅对未知敌人的恐惧感消失,甚至还想跃跃欲试。

走过一段路,舒雅发现前面的路发生塌方,从山上滚落而下的巨石封堵路口,看岩石上附着的植被,推测这有段时间了。舒雅特意去分析岩石,为爆炸造成。

在岩石旁有搭建的金属螺旋楼梯,上面油漆磨损痕迹轻微,是最近建设的。这也不客气,舒雅爬上楼梯,翻过岩石。显现在眼前的是被岩石掩埋半边的洞口,从高处向下看去,洞内地形复杂多变,蜿蜒曲折,外面是看不见地形情况的。

舒雅随便看了一眼也没多想,加快脚步行走。离开没多远,舒雅身形突然停住,双脚牢牢固定在地上,身体出于惯性向前顿了顿。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拽着,舒雅表情复杂,恐惧与惊奇参半,一点点转身望向身后的山洞洞口,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山洞中有人向外发出呼唤,声音听起来十分微弱,马上要失去生命。舒雅第一时间断定这不是普通的音频传递信息,是通过无线电方式在向外不间断发送,任何通讯设备均可接收到。

舒雅只听出大概,女性声音,年龄在20岁前后,生命体征微弱。说话内容只捕捉到两个词汇:未来与命运。这令她皱起眉头,首先推断音频是经过处理的,没被处理的这两个词汇是话语的中心,不应该,是有意留下来的才对。

时间还来得及,舒雅向威克征求情报,“威克,这山洞敌人有进去调查过吗,内部情况如何。”她对这道无线电着魔般,似乎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在吸引她,她要义无反顾的冲入山洞中寻找真相。

过了段时间,威克发来消息,语气认真却与内容相反,“山洞而已,内部地形敌人早已探测完毕,这就发给你。至于这神奇的无线电,具体为一把剑发出的,因没有研究价值,山洞早已放弃,你要进去探索?我不这么认为,舒雅,时间紧迫。”威克口是心非,向舒雅发来山洞内部地形图,果然够崎岖,信号位置由红色脉冲波标记。

“我要进去看看。”舒雅加快脚步,一路小步跑进入山洞,借助地形图躲过障碍,穿行在弯弯角角中,速度不断加快。山洞与原地图对比,并不在其中,也就是说这是未来某段时间形成的。

“舒雅,不要这样,你会改变很多事情。”威克语气焦急,更是吼出来。舒雅没在意,她一心想解开这山洞深处的谜底,对威克的话,她没听见。

利用聚集的能量轰开封堵的碎石,烟雾散开后,舒雅放缓脚步,缓慢步入山洞之中。这里是个巨大的圆柱形空间,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在山洞中间位置有个石台,上面是一把半身斜插在乱石堆中严重锈蚀的长剑,并不存在现代科技的影子。

舒雅还注意到墙壁上画有壁画,这可不是原始人的简单绘图,为现代激光技术绘制而成。

壁画只有两幅图案,石台上的长剑,一道好似在走近,又好似在走远的女性身影。这是在预示石台上的长剑有故事背景,究竟是被放于此地,还是从此地被带走。舒雅解释不出答案,转念一想来到是台前。既然答案直指这把剑,她没多想,伸出双手紧握在剑柄上。

还没等她尝试用力,从锈迹缝隙中放射出淡蓝色光芒。舒雅用力向上,长剑从乱石堆中拔出。随拔出长度增加,上面锈迹在不断脱落,轻轻一颤化作粉末,露出下面光滑五瑕疵的金属表面。

舒雅相反对此情形感到吃惊,甚至程序一度认为这是正常现象,这把石中剑隐藏的秘密即将揭晓。威克一改态度,没有继续阻止舒雅这种看上去十分鲁莽的行为,他好像更明白此中的秘密。

长剑完整的呈现在舒雅面前,锈迹更像是层保护膜,在锈迹之下,是完整如新的银白色金属剑身,连剑柄上的皮革都没出现哪怕一丝摩擦损伤的痕迹。发出的蓝色光芒为剑身上雕刻的铭文,好似计算机电子纹路,随长剑拔出,光芒逐渐暗淡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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