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河面包车上方山被反铐着,手腕隔得有点疼,民警说忍着点一会就到,15分钟后车子驶进院子,方山就看见一扇黑色的大门,看守的武警验视完手续后,就打开一扇小门。
看守所大厅里值班警官拿起档案袋一边核对,一边与派出所的民警开着玩笑,就像是菜场里极为熟悉的两个人;然后就是填表、拍照、搜身,连皮鞋的钢板都被拔了出来;接着就是狱医过来检查身体、询问病史,驻所检察询问有没有遭到刑讯问话;一切都弄好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交接完毕派出所民警安慰方山想开一些,一位老警官就带着方山进去了,穿过了好几扇门和走廊,最后在一间标有“24”的房间前停了,打开门后警官交代里面管事的:“时间晚了,早点休息,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24号牢笼是过渡笼相对小一些,宽约3.5米,长约12米,右边是一条走道,墙体上的挂钩挂着毛巾,都折叠成三角形,往前的墙洞里摆满了水杯;左边门口是厕所两个蹲位,紧挨着是通铺,通铺与厕所间是一道30公分的隔墙,通铺上坐着二十来个人,后面是折好的被子,堆叠起来有一米五高像小山一样。
方山站在门口,这时一个自称是“二当家”的矮胖人走过来带方山走到里面,指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说:“这是我们的笼头。”方山打了一个招呼,笼头询问方山的姓名、年龄、籍贯、罪名以及案件情况,方山一一说来,有些平时大大咧咧,方山多说了一些,这时二当家一板脸说:“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废话怎么这么多?”方山只好不做声。
笼头登记完情况,看电视时间也结束了,二当家吩咐大家洗漱,这时就有人起哄:“新兵来了,要先洗澡哟!”派出所呆了几天,过来洗洗澡也是正常,但是后来方山才知道,大冬天的洗冷水澡可不好受,有时有人搞事情甚至还要求用刷子搓,或者洗澡时蹲马步。心理学上的“投射”就是这样,当一个人遭遇挫折时就会寻找一个宣泄口,在凌虐别人的同时找到一种心理上的满足,人格障碍的典型标志。
当然这也看人,方山当天穿着雷蒙的西装,笼头看不出深浅,所以就说;“算了,今天晚了,明天再说”事情就这样过了。先是漱口洗脸,全部结束后就有人出来用刷子把蹲坑刷干净然,后用毛巾堵起来,大家就排队在里面洗脚,洗好后就直接上通铺,通铺上铺有毛巾,就势把脚擦干净。
接着就是铺床,那一堆被子被拖到中间,最上面的是龙头的,先拿出来铺在最里面,接着是维持秩序二当家,管生产的三当家,然后由家人送被子的拿自己的被子,剩下的就是没有被子的人分。方山拿到了盖被和垫被,黑乎乎的也不知道用了多久盖过多少人,但没得选择,方山只好不脱外衣将就一下。
大通铺上铺满了,走廊上地面上已铺满了,三位当家的占了一半的通铺,十个人睡另外的一半,六个人睡地上,人挤人的。当时有人开玩笑说:“晚上上了个厕所,回去就找不到位置了!”方山顾不上这么多,一卷被子就睡着了。
凌晨一点,方山被人叫醒起来值第三班。看守所里为了防止意外,晚上安排值班制,两人一班,一班两个小时,方山刚来就被安排在最难受的的第三班,方山起来后就有人躺在这两个空位处。穿好军大衣,方山还是冻得有些哆嗦。这时方山仔细看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房间有些狭长,和派出所羁押室一样很高,但不同的是上面半部分都是窗户,窗户外是警卫人员巡视的走道,不是就有走过看一下里面。
好不容易熬到2:45,这时一起值班的另一个想早点睡,挖了一个坑让方山去叫下一班的人,徐小亮被叫醒后一看墙上的钟大为恼火。早上徐小亮向笼头报告了这一情况,说提前二十分钟就叫他起来,方山本想说是别人告诉他的,但马上被二当家呵斥了,于是房山被罚晚上多值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