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苗的幸运还在笼子里面上演,李佳是陕西扶风人,和一群老乡在北仑的奇美上班,半年多的时间他们几个人将四百多块显示屏偷出厂卖掉了,落实在他头上的金额为11万多,按照当时的法律规定十年起步。在等待开庭的日子里,刑法对盗窃金额较大从两万变成十万,巨大从十万变成三十万,所以李佳一下子从是的刑期就变成了三年,当时高兴得不行,但就在笼子里前一批走的人员中十万多的依旧是判旳十年,人的命天注定,有时候就是相差这么几天。
李佳和老乡杜涛庆祝了一番,杜涛涛当过兵,性格开朗,2012年杜涛和几个朋友在打工时没挣到钱,就商量抢劫一家商店,三个人进去后就持刀将老板夫妇两人推到里面卧室将手脚绑起来,然后威胁老人将身上的现金、首饰、手机都抢走,走的时候用透明胶带将两个人的嘴都粘上,并卷走了几条香烟。
起诉书来的时候公诉科认为这种行为危害极大,尤其是将手脚绑住,嘴粘上锁在卧室,要不是两人奋力挣扎就算饿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而且作案进了卧室也应当定性为入户抢劫,而且持刀作案,定在十三年,当时杜涛有些晕还没有结婚出来就三十七八岁了。杜涛家庭条件不错,案子发生后杜涛的父亲就从陕西赶过来,找到受害人主动赔偿损失,取得受害人谅解,杜涛请的律师也认为案子发生的地点在商店,并不是广义上的入户,开庭时律师的意见的到了采纳,杜涛被判了五年半,判决书下来后杜涛拿出存货与大家一起分享快乐。
方山的案子律师还是上次来过一次,虽然是永生的小师妹有信任感,但是从她不敢带香烟、带手机的情况来看,方山估计她毕竟是外地的律师,在这里没有熟悉的人和关系,只能是按部就班的照规矩打官司,起的作用不大。杜涛的事情下来后,因为案情相同大家都鼓动方山也去主动赔偿受害人,尽量取得谅解书,所以在律师去检察院调阅案卷以后第二次会见时方山就提出了这样的想法,但是律师认为这样在开庭前有干扰司法公正的嫌疑,不肯去操作,最后在方山的一再要求下律师答应将这样的要求转告其父亲。
丹丹和父亲几乎是声泪俱下的给受害人打电话,并想当面给受害人道歉,但是被受害人拒绝了。由于受害人坚称方山抢走了3000元现金,律师在第二次会见时也再次向方山求证,方山戴着手铐指天明誓:“如果拿过一分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由于当时受害人被打时一下子拿出四百元现金,一下子将方山惊醒,离开时钱就放在桌子上并且并勘察现场的警官拍下作为证据,再加上方山发的恶势,家人再次给受害人打了电话。得知方山可能要因为自己的诬陷坐上十几年牢时,受害人也心虚了,提出需要补偿自己退租房东收取的违约金,方父立即将钱转了过去,受害人确认收款后出具了谅解书,说自己的钱可能是在前天晚上网吧玩的时候丢了,自己得知受害人情况觉得也挺可怜的,就原谅了方山。
由于案情简单明了,签了逮捕证后两个月后公诉科来提审了,询问中认定方山入户抢劫并拿走三千元现金,对方山主动放弃犯罪意图、并未拿走一分钱的主张不予支持。公诉科来人的年纪较大,说起话来也不像逮捕科的年轻人随和,在方山指天明誓的时候甚至打断了他的发言,说她们只以法律为准绳,以事实为依据,量刑可能在十一年,方山绝望了。
一天后方山收到《起诉书》,只四号字体大小也只有短短半页纸,但是就是这样小小的半页纸就要让方山在监狱里呆上十一年。开庭的前一天律师也过来了,会见中告诉方山结果不会太好,让他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唯一取得进展的就是这份《谅解书》,可能会影响一年左右的量刑,方山一听就提出要求受害人出庭,自己在法庭上和受害人当面对质,一点一点的还原事情真相,可律师说这是公诉案件,她可以去申请,但受害人不一定会出现。
开庭的那天是7月,方山按笼子里面的习俗,早上起来洗了澡去去晦气,换上干净的衣服,站在笼门口拿着抹布擦笼门,喊着:“一擦笼门开!”旁边的人帮着号子“嘿哟”“二擦新兵来!”又是“嘿哟”“三擦老兵出去发大财!”再一声“嘿哟”,仪式才结束。
笼子里面的生活用品都是公用,每个人新来的时候都会开300元,但用着用着就会少起来,有时碰到老乡这样呆上一年多的显然就不够了,而且有时还会碰上几个三无人员,方山就在后面碰到一次笼子里面东西用完,管教民警还是动员账上钱最多的三当家倪哥开了一千渡过难关的,所以新兵来很关键,这就是“二擦新兵来”的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