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几天,方山只知道自己高考时的唯一想法就是考远一点,远离这个充满纷争的家,北京是祖国的首都,考北京的学校有些冒险,方山就选择了离北京最近的石家庄。家庭的暴力让方山对人情充满了绝望,所以不太擅于与人交流,只知道埋头读书做事,需求人生的出路,但这还不是他犯罪的直接原因。
还没想通,十天就到了,判决生效裁定下来方山就被送去起监笼,准备送往监狱。起监笼在最南边的二监区,在这里呆了100多天相处的也有了感情,方山和笼友们一一别过,王警官也是和善说:“关了几个月,没见过女人,今天带你从女笼那边过一下!”三监区的东边的30、31、32号笼关的都是女嫌疑人,羁押无聊的日子男女笼有时也会互动一下,28、29号牢笼的男犯喊一声:“妹妹,叫两声!”立即有女嫌疑人配合叫两声;“妹妹,衣服扔两件过来!”也有性感小礼物扔在走廊上,再用两根晾衣杆连接的加长杆钩进来。
女笼在过渡笼这一排,光线很暗,路过时也看不清楚,只有在门口观望的几个随意的跟着自己打着招呼。过渡笼随时准备送走,不用干活,作息要求也没有那么严格,一进去大家都热情的打着招呼,聊天中得知笼头张鹏是沧州人,在保定上的警官学院,自己在石家庄上学,两人一下熟识。
张鹏司法警官学院毕业后考公务员进入北仑海关,11年塌方式腐败把他们全都抓了起来,检察院找到时,在办公室交代还算自首,张鹏就被判了五年多,按规定要送到黄湖监狱,但是张鹏家在望春,想留在望春监狱服刑,这段时间还在找人通融,所以在起监笼就呆的久一些。起监笼一天到晚没事情干,也不存在照顾一说,卫生都是抢着干,白天锻炼身体,出汗了就洗澡,聊监狱的生活,过得倒也自在。
放风场在监笼的南边,隔着一道电动门,每天上午9:30和下午3:00放风时间一到,电动门就会开启,大家就会走到外面。三十多平方的小院子,三米高的围墙上面用铁栅栏罩着,左边角落水泥隔板上放着日用品,右边角落水泥隔板上放着平时不怎么穿的衣服,顶上的铁栅栏左边挂着上衣,右边挂着裤子,鞋子放在一周的地面上。
平时把衣服洗好,放风的时候就拿出来晾,除了洗衣服外,看守所干的最多的就是洗被子,干活用的大塑料筐放满水,洒上洗衣粉再把整条被子放进去,清洗几遍再多用几个衣架挂在铁栅栏上,被子晒干后充满阳光的味道和洗衣粉的清香,除了打发百无聊奈的日子外,在卫生条件不太好的笼子里面这也对自己身体好。
张鹏喜欢运动,方山也是,放风时两人都会在放风场跑上几十圈,看守所营养跟不上,这么小的院子都能跑得气踹嘘嘘,半个小时放风时间结束后,回到笼子再做会俯卧撑、仰卧起坐,然后洗澡、洗衣服,就差不多到了吃饭的时间了。方山在这时喜欢上了洗冷水澡,并且保持了好几年,就算出狱后方山在家也经常到家里的小水库洗澡,二三月份春寒料峭时,方山邀请同事去水库钓鱼时,同时穿着羽绒服在岸边冻得瑟瑟发抖,方山却在水里面下起网,看得同事们目瞪口呆。
过渡笼呆的时间不长,方山就在走前准备把账上的钱买光,其实1500元开公用品450,剩下的自己用了五个月也没多少,算好开完,谁知计算失误还差几块,张鹏看过后就一把抓过立即把单子签了,马上就要到十一了,看守所条件差,监狱就不一样了,听说有津贴还发的东西多,方山就盼着能早一点过去。
9月24日早上,严所长从二楼巡查通道的窗户上扔下四个编织袋,让方山他们收好东西马上就出发了,四个人两人组,手铐脚镣连在一起,出门签完字就上车了。四个人一个十五年要送省二监,方山8年,另外两个一个7年、一个五年半,都送乔司,7年的曾在交警干过,与严所熟出门就要了两盒中华,在车上抽了起来。
车上就一个司机和另外一个警官,严所去拿早餐去了,一会芝麻饼、包子就拿上来了,严所说早上就这些将就一下,对于天天什锦菜的方山们来说已经很奢侈了。车子开动,7年的问严所:“就你们两个,没有武警押送吗?”严所笑着说:“就你们几个,又没有重刑犯,我们就够了。”
车子上了高速,路过五乡、鄞州,方山五个多月后终于又看到了水泥墙以外的世界,凉爽的风吹归来那更是无比的惬意。车子过了绍兴以后,严所把烟要了过去,说:“抓紧抽吧,一会到了以后可能很多年都没得抽了1”他们三个抓紧时间,15年的在临平省二监下车后,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车子开到荒凉的郊外,连片的农田与蔬菜大棚,最后停在乔司监狱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