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山和丹丹的相识是在高中一年级时。
方山就读的初中实行严格选拔的快慢班制度,三年竞争下来,班上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佼佼者,初中升高中700分总分,全市660分以上只有300人,而这个班就有10人,一时风光无限。
可方山恰好就是班上的第11名,市一中全市只录取300人,他以两分之隔与期望中的重点高中擦肩而过,家里的条件又不允许赞助借读,只好以第七名的成绩来到市三中。
心中郁闷至极,方山站在顶楼一(1)一边想象着同窗们在市一中入学的兴奋样子,一边阳台上俯瞰着这个将要呆三年的鬼地方。
这时对面一(2)班的阳台上也同样站着一个女孩,长发披肩,神情忧郁。在夕阳的余晖中,她的身影就像一片风帆,在方山沉寂的心湖上泛起了一片涟漪。
高一军训、参加体训队、结识新朋友、高二方山又担任班长,每天忙的连轴转。但由于在体训队都是每天下午放学后训练,训练完又马上吃饭,再加上经常参加聚会喝酒,方山患上了严重的结肠炎和霉菌性肠炎,只好退出了丰富多彩的生活,安心下来准备高三。
而生活并没有由此而平静下来,家里主要经济来源的西瓜又恰逢干旱,方山请了10天假天天挑水浇西瓜苗,但到了上市的的季节,西瓜太多,5分钱一斤烂在地里都没人要;而肚子痛更让方山什么也不敢吃,经常饿的头晕目眩,身体日渐消瘦,178的个头,从130多斤降到108斤。
生活虽然设置了一道有一道的障碍,但农村孩子除了读书考大学再无其他出路,方山就以这样的心态进入了高三。为了平衡资源,高中每年都重新分班,当方山按座位表坐在三(6)班教室时,前面女生的长发让他心中一颤,这不就是丹丹吗?
尽管高三是最为关键的冲刺,但信佛的方山认定这就是宿缘,周日放假回家,他就在自己捕获的一只七彩山鸡尾巴上抽取了一根最长最漂亮的羽毛。当近两米的七彩羽毛拿到教室时,班上很多女生都要疯抢,但方山怎么舍得,到下晚自习时把它连同一封情书送给了丹丹。
“谢谢!”尽管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但在那段艰难的日子,这不仅像寒冬里温暖的一团火,更像黑夜里明亮的一盏灯,方山一边努力准备高考,一边同丹丹做着进一步交往。
但生活从来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人通关,尽管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丹丹始终保持着两年前那副冰冷的神情,深深地挫败感把方山折腾得痛如锥心;而病情方面虽然每天两大碗的中药,但是两年来仍然没有好转,绝望得都让方山怀疑起自己还能撑多久,第一次高考就这样失败了。
暑假里家人的责备、亲戚的嘲讽、病痛的折磨、烈日下卖西瓜的劳累,几年后当看到《士兵突击》里面袁朗讲:“理想碰上一个非常惨痛的现实,从来这起你们就要靠自己了,没有安慰没有寄托,甚至没有理想没有希望。从这里边走出来的人,才是我要的人。”这段话的时候,当时的情景就一遍一遍在他脑海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