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们的船停泊在非洲海岸。日间天气晴朗,海风习习,可是到了傍晚,天气突然变了:感觉异常憋闷,一股热浪从撒哈拉大沙漠吹来,就好像从正在燃烧的火炉吹来似的。
日落前,船长来到甲板上,大声喊道:“洗澡啦!”于是水手们立刻一个接一个地跳入水中,他们把帆船放到水里用绳索系牢,于是帆船就成了洗浴场。
我们船上有两个男孩。他们俩最先跳下了水。但是,他们嫌帆船上人多,太拥挤,他们想到大海里去追逐嬉戏。
他们俩简直就像两条蜥蜴,伸直身子,使出全力朝锚上边漂浮的水鼓游去。
一个孩子起初还能赶上同伴,后来他渐渐落后了。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船上的老炮手。他站在甲板上,得意地看着他的儿子。当儿子开始落在同伴后边时,父亲便大声喊道:“别泄气!加把劲!”
突然甲板上有人喊道:“鲨鱼!”接着,我们大家全看到了这个海中怪物的脊背。
鲨鱼直冲着两个孩子游去。
“快往回游!快往回游!有鲨鱼!”老炮手使劲喊道。但是两个孩子听不见他的喊声,还继续往前游,他们的欢笑声比原先更响了。
老炮手脸色苍白,呆若木鸡地看着两个孩子。
水手们放下小船,迅速跳到船上,拼命向孩子们划去。可是,当鲨鱼离孩子们只有二十来步时,水手们离他们还远着呢。
孩子们起初没有听到人们对他们的呼叫,也没有看见鲨鱼,后来,其中一个孩子向周围看了看,于是,我们大家全听见了他那刺耳的尖叫声,接下来,两个孩子朝不同的方向游去。
这声尖叫好像把老炮手惊醒了。他突然拔腿奔向火炮。他转动了一下炮架,紧紧贴住炮身,瞄准了鲨鱼,拉动了导火索。
我们船上所有的人都吓呆了,我们紧张地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
炮轰隆一声响了,我们看到炮手倒在火炮旁,双手捂着脸。鲨鱼和孩子们究竟怎么样了,我们一时还看不清,因为火药的浓烟挡住了我们的视线。
当水面上的浓烟消散以后,最初只是听到一片含糊不清的低语声。随后,大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暴发出雷鸣一般的欢呼声。
老炮手放下捂着脸的双手,站了起来,朝海上望去。
被击斃的鲨鱼黄肚皮朝上,在海浪中漂动着。几分钟功夫,小船划到两个孩子跟前,把他们带回到大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