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长安,未央宫偏殿旁。
未央宫外的走廊上,景帝一边走一边对跟在他身后的春陀气恨恨地说:“你说这叫什么事儿?简直误国!亏着他还号称什么朕的智囊,瞧他给朕出的这叫什么馊主意!出尔反尔!拿天下大事当了什么?说要削藩的是他,且还非削不可!现在削出乱子来了!反过来不光不再提削藩的事,还要把割让的土地送回到人家门上去!殊不知,这样做的后果不要说以前从诸侯那里削减下的土地一分得不到,甚至有可能还要被诸侯藩王们抬高价码,把中央原有的土地也给分了去!这样一来,朝廷的尊严何在?”
司马相如从一旁匆匆走来,将一卷函简递与春陀。
景帝听到背后有声音,转过身来:“拿的什么?”
司马相如:“回禀陛下,这个是新来的奏报。”
景帝:“念!”
司马相如:“诺。陛下!据前方叛军大营密探来报,所有叛军都在同一个时间,打出了‘诛晁错,清君侧’的口号……”
景帝小声默念:“诛晁错……诛晁错……诛晁错……”念着念着,刘启自己不禁打了个寒噤!春陀和司马相如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相互对视了一眼。
12、长安,未央宫偏殿前的长廊上。
长廊的尽头走来一个人,正是晁错。
春陀迎着他走过去:“晁大人……”
晁错:“哦,春公公,请奏报一声,在下有要事要见皇上。”
春陀:“晁大人稍侯。”
晁错:“公公请。”
春陀走回大殿门前:“陛下,晁大人求见。”
正面对着殿门的景帝恨恨地转过身去:“不见!”
站在一旁的司马相如有意规劝刘启:“陛下……”
春陀正要转回去,景帝看了司马一眼,想到什么,又回转身来:“慢!叫那晁错过来!”
春陀:“诺。”
春陀转身朝着走廊:“宣晁大夫谨见!”
晁错走近前来,对景帝行礼:“臣晁错拜见陛下!”
景帝看着他,冷冷地说:“你不都替朕把主意出完了么?还有什么话要说?”
晁错:“启禀陛下,臣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景帝:“谁?”
晁错:“袁盎!”
景帝“哧”了一声,不以为然:“朕当谁呢!他怎么了?”
晁错:“他是吴国的丞相。”
景帝不耐烦地:“朕知道。”
晁错:“陛下想想,袁盎是朝廷派到吴国去的,按说吴王要反他袁盎早该知道!”
景帝回过神来:“是啊!”
晁错:“朝廷为什么此前一直都没有接到他袁盎的奏报?吴王起兵造反,几乎将朝廷派到吴国去的中央官员赶尽杀绝,为什么单单他袁盎毫发未损?”
景帝眉头皱了一下:“他不是给你派的御使衙役赶回老家去了吗?”
晁错:“那是后来的事了。”
景帝:“那你以为说明了什么?”
晁错:“回陛下,这说明有三:一,他跟朝廷不是一条心,就是说,吴王造反,他心知肚明,却并没有加以制止,起码是知道了并没有及时向朝廷奏报,甚至可以说,他参与了吴王的兴兵造反!“
景帝的脸阴沉了下来:“嗯……这第二呢?”
晁错:“他或者没有参与造反,但是他知情不报,使朝廷措手不及!”
景帝背过身去:“三?”
晁错:“他可能没有参与造反,可是他收受了吴王的贿赂,所以故意隐瞒吴王造反的实情不报!”
景帝转过身来:“嗯,分析得还算清淅,但是证据呢?”
晁错:“臣以为就这些事实就足以说明问题,不需要再有证据。”
景帝朝周围看了看,见司马相如恰好还留在那里,便对他说:“司马爱卿,晁大夫刚才说的你也都听到了,这件事你怎么看!”
司马相如刚才正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皇上会问到他的头上来,只得吱唔道:“这……晁大夫说得有些道理,不过么?下臣以为,要治一个人的罪,还是要有证据为妥。”
景帝盯了他一眼:“你去,着人将这袁盎找来,朕要当面问他!”
司马相如:“诺!”
13、长安,未央宫偏殿。
一张军事地图挂在殿中央,景帝、周亚夫、晁错都背着身子站在地图前,其中周亚夫正指点着地图中间的梁国和荥阳两个地方。
未央宫侧殿门前响起春陀的声音:“宣袁盎觐见——
袁盎走进殿来,向景帝行叩拜礼:“袁盎拜见皇上陛下,陛下长乐未央!”
景帝转过身来,朝袁盎盯了一眼:“袁盎,袁大人!”
袁盎诚惶诚恐:“陛下,臣……在。”
景帝:“你知道朕今天为什么召你来吗?”
袁盎:“臣有罪!臣请陛下恕罪。”
景帝饶有兴趣地俯身望着他:“说说看,你有什么罪?”
袁盎垂头道:“臣是朝廷派往吴国的丞相,目的就为了监督刘濞,今吴王刘濞起兵造反,臣事先竟毫无觉察,臣失职、失察、失据、失策,辜负了皇上对臣的信任,故罪该万死!”
景帝满脸怒容:“你是罪当不赦!来人!把这个欺君罔上的逆臣贼子给朕押下去!”
两边廷尉应声而出,对刘启一拱:“诺!”然后便将袁盎反剪了双手,向殿外推去。
袁盎挣扎不前:“陛下!陛下饶命!臣临死还有句话说!陛下容臣为平叛献上一策,再赐臣一死不迟!”
晁错回转身,冷眼看着被一边推着走一边回身朝景帝求饶的袁盎,一言不发。
周亚夫同样看着廷尉推着袁盎走出殿外,对绑缚袁盎的廷尉摆了摆手:“慢!”转回身又对景帝道:“陛下!请陛下刀下留人!不妨听听袁盎有什么计策,让他说完再杀不迟。”
景帝对廷尉说:“押回来!朕倒要听听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袁盎转回身来,喘息着行礼:“庶民袁盎谢陛下不杀之恩。”
景帝:“朕可并没说不杀你,朕只是先听听你献的什么策,若此策真的有用,朕或可暂且饶你一命!若你只是故意拖延,那就罪加一等!”
袁盎叩头不止:“谢陛下开恩!”
周亚夫:“袁公有什么话,还不快讲!”
袁盎朝周亚夫行礼:“袁某谢周将军劝说皇上饶过在下。”
景帝:“有话快说。”
袁盎看了看周围:“陛下,这里人多,说话不方便,请陛下吩咐他们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