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兰对父亲拱手道:“诺。芷兰在此无非告诉众位将军,我梁国军队与吴楚联军相比,劣势如此,却也并非没有优势……”
邹阳诧异道:“优势?”
芷兰点头:“第一,我为天下太平、百姓安生而战,保家卫国与捍卫朝廷天经地义,正义在我一方。”
枚乘点头,问:“这二呢?”
芷兰:“这二,梁国是我之土地,梁地是我之家园,数十万百姓在我一边,他吴国和楚国能动员全国百姓攻打长安,我为何不能动员我梁国黎民百姓保家卫国,守护自己之家园?”
睢阳侯颌首道:“这个自然,可百姓又能做何?”
芷兰:“首先,我们熟悉这里的地理环境,利用这个跟敌人开展游击战,他吴楚叛军当多有不敌!再说我梁国之地,从古就有游击先例,刚说到高祖时的彭越,在高祖兵败彭城之后西撤,此间彭越亦失梁地诸城约有两年时间,彭大将军便是带着他的一小股军队在梁国与魏国之间来回游战,以此为高祖提供军粮和削弱楚国兵力,为高祖最终的取胜立下汗马功劳。”
韩安国插嘴说:“没错!当年高祖在荥阳时,若不是彭越在楚军后方断项羽的粮道,只怕汉军撑不了多久,如今想来,还真与眼下的情形有些相似。”
梁王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道:“芷兰将军,接着说!”
邹阳此时也道:“话虽如此,可眼下兵临城下,我梁军箭缺粮乏,如是奈何?”
芷兰对邹阳笑笑,朝大家道:“诸位将军论起战术韬略当俱在我芷兰之上,芷兰想咱们是不是可以先这样——仍按预定方略以守城为主,把大部分军队留在城头,毕竟外无援兵的情况下,这座城池还是御敌屏障。另把一部分兵力划整为零,分兵几路,绕过敌人的前沿阵地,插到后方,在梁地的正东,东南和东北三个地方,展开游击战……”
正这时门尉进来向公孙诡奏报:“公孙将军,派往昌邑的探子回来了!”
公孙诡:“快让他进来!”遂朝梁王那里耳语。
探子走进军帐:“回禀大王……”
梁王:“你快说,那周亚夫他这会子呆在昌邑都做些什么?”
探子:“在……挖沟,垒墙。”
梁王:“挖沟、垒墙……这个周亚夫,他是想长期在那里安营扎寨了?”
芷兰转过脸来对刘武道:“大王,上次末将奉命去昌邑,他就告诉过末将,至少要在那地方呆上两三个月。”
梁王:“两三个月?!”
营帐里其作的几位将军面面相觑。
探子这时喘过一口气来,又小声道:“回禀大王,小卒回来的路上私底下打听了一些兵士,据他们说,太尉有话,说的是‘让梁国自己救自己’。”
梁王盯着那信差道:“他怎么说?”
探子:“他说,要让梁国跟吴楚叛军双方拼剩无多时,他再才来收拾残局。”
公孙诡朝梁王道:“大王,他果然要坐收渔翁之利呀!”
梁王咬牙切齿:“周亚夫,你给我等着!无论这场仗打到哪一步,寡人都跟你没完!”
函谷关前的驿道。
邓柏策马飞驰……他远远望着函谷关一路高喊:“梁国军报——”
函谷关门上有兵士下看……
须臾,关门洞开。
邓柏一匹快马一溜烟冲关门飞奔而去……
一路烟尘滚滚……
长安街头,行人一簇一股,模样有些凄惶。
一个老人在一摊点旁编织筐蒌,有人经过他的摊点,说了句:“这筐大了点。”
老人翻眼看看他:“你懂什么?逃起难来,这个恐怕都不够用,一大家子的家当,那得装多大的筐?”说完又朝那人小声说:“听说吴楚联军都打到睢阳了,要是睢阳城一破,往西来就是函谷关,这叛军一入关,长安哪里还有太平日子?赶紧想法子逃命吧!”
正说着,就见邓柏打马飞驰而来,一路跑一路对街上行人喊:“闪开!快闪开!”
邓柏的人与马过后,一街两旁的百姓都在指指点点。
编筐老人道:“瞧瞧,准是打睢阳来的!梁国危险了!”
一老妇人颤巍巍道:“听说那梁王跟咱们这位当今皇上是亲兄弟呢!”
另一老头亦是颤巍巍道:“亲兄弟怎么样?这回造反的王们,哪一个跟皇上不都是骨肉血亲?那要不是刘姓的人想反还没那反的本钱不是?”
听者众人皆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