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梁王宫后花园。
夜色中,芷兰出了梁王寝宫,刚走到后花园角门那里,忽然被一个人拦腰抱住,她回头,却是一身酒气的刘武。
芷兰赤红了脸,小声说:“大王你放手,我知道你有酒了,越这样越要自持些才好。”
刘武嘴里喷出的酒气令芷兰皱着眉煽风,他自觉不雅,但还是坚持道:“芷兰,从寡人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了!可惜你后来奉诏嫁去了吴国,天可怜见的,你现在又回到梁国,回到寡人身边来了!答应寡人,从今以后再不要走了,就留在梁国,跟寡人在一起,我们一起修园子,做园主,好吗?”
芷兰回过身来,镇定了自己,正色道:“大王,你身边已经有了芷蕙……”
刘武不等她说完,便又要扑过来:“无论什么样的女子,都不能同你类比,你跟她们都不一样……寡人一定要你同本王在一起。”
芷兰急了,一把推开他:“大王!请你自重!”
刘武似乎没想到她会对他如此冷静,一时怔住,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芷兰见他如此,似也感到自己有些过分,便颌首道:“大王,请恕芷兰无礼,我可以答应你不离开梁国,但是,却不能同你在一起。”
刘武眼里切切地望着她:“为什么?”
芷兰直直地站在那里,正色道:“芷兰属于梁国,属于你将要修建的那座梁园,却不属于某一个人,哪怕他是你,梁王殿下。”
刘武失望道:“哦,天哪!你真是个执拗的女人。”
11、西北,边塞草原。
刺目的阳光下,成群的匈奴马队在草原上飞奔而来,一路践踏着黄土和绿草……
匈奴人冲进一个个帐蓬,抢走汉人的马匹和牛羊……
匈奴人冲进一个个庭院,抢行掠走汉人的车子和女人……
12、西北,边塞城门。
夜色中,黑压压的匈奴骑兵队张弓策马冲入城门……
狂野的匈奴人疯狂地掠夺城内街头上百姓的财产,撕扯女人,践踏孩子……
整个边城火光四起,哭嚎冲天……
13、公元前158年,汉景帝刘启刚即位不久,便多次遭遇小股匈奴骚扰边境,使汉迁的统制与边境汉民屡屡受到战争的威胁……
14、西北,边塞峰火台。
峰火台上狼烟随着太阳一起升起……
15、长安。北司马门外。
一匹载有鸿翎急使的快马急驰而来,几乎是站立在马鞍上的使者一路高擎着手中的急件大叫:“边关急报!边关急报!”
16、未央宫宣示殿外。
文武百官于午朝门外沿石阶排列两旁。
台阶下羽林军持械站立。
“当!当!当!”的大钟敲响,声震寰宇……
环绕不止的大钟声中,内廷的仪仗队引导着景帝刘启的宫车缓缓而来。几十名执事引导刘启上殿。
殿前执笏的朝臣神情肃穆。
礼官唱到:“皇上驾到——”
黑衣冠冕的景帝从跪倒两旁的百官大臣中威仪走过……
17、未央宫宣示殿内。
大殿安静的一丝声响全无,文武百官执笏跪地叩拜。
景帝从容登上御座。
礼官站立高唱:“朝拜——行大礼——”
众臣郎官整齐地行叩首三拜大礼,然后齐声祝祷:“皇上陛下长乐未央!”
景帝朝着众臣一展袍袖:“众爱卿平身——”
众臣起立,执笏各自站定自己的位置,丞相陶青、御史大夫晁错站于班首。
景帝以目光巡视殿内大臣,缓缓说:“自先帝驾崩,朕登基以来,已有一年之余。这一年中,外有北面匈奴多次犯边,边地百姓怨声载道,内有各诸侯国雄霸一方,争权夺利。朕最近读奏疏,大臣中不断有人上书要求对匈奴出重拳狠狠打击,以扬我大汉国威。诸位也都知晓,最近匈奴又来进犯,边境烽火狼烟再起,眼看着朕的边地百姓无辜死伤,财物被掠夺一空,是可忍,孰不可忍!以朕之意也是坚决要打,一定要打!而且要狠狠地打!倾全国之力也要打!砸锅卖铁也要打!”
景帝说到此顿住,大殿内一片寂静。
整个大殿众臣个个正襟危坐。
景帝说着话顿住,扫视了整个大殿之后,才又说:“怎么,你们天天都跟朕喊打,就好像只有你们愿意打,不怕打,如今朕也喊打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景帝朝殿下的群臣点名:“周亚夫,你是车骑将军,又是主战的头儿,你说,这个仗怎么打?我们到底有多少军队?能不能一仗决胜负,从此置匈奴于死地!”
周亚夫执笏出列:“启禀陛下,自我大汉开国以来,匈奴屡屡犯我边镜,数十年来已成了悬在我大汉朝头顶的一把刀,如果这把刀不尽早除去,我汉室民众将永世不得安宁,虽说就兵力而言,我汉朝与全民皆兵的匈奴人比起来尚不足以对垒,但只要全国上下一条心,统一作战,殊死抗匈,我相信这场战争一定会打赢的。”
景帝:“没错,你刚才说了,只要全国上下一条心,问题就在这里:细数我大汉开国以来,诸侯国心怀异志,起兵造反的事情竟就屡屡不断!朕来问你,如果我们在北面对匈开战,那么,一旦南方,或者其他诸候国串连起来,起兵谋反,如之奈何?”
周亚夫:“回禀陛下,这个……恕下臣尚未虑之。”
景帝:“詹事大人来了么?”
窦婴执笏出列:“臣在。”
景帝:“我知道你也是主战者之一,你来说说看,朕刚才所说的问题,怎么办?”
窦婴:“回禀陛下,臣以为,匈奴犯边已成顽疾,对我大汉朝国威与民众危害巨大,再不出击恐不光朝廷会失民心,就连各诸侯国以及周边夷狄各国也会以为我大汉软弱可欺而伺机作乱,如此一来,我大汉的天下一统将大打折扣。至于陛下刚才提到的诸候国趁乱造反一事,臣以为现在尚不足虑,只要朝廷对匈开战,我大汉朝各诸候国自会上下一心,动员参战。”
景帝:“是这样吗?”说着话,景帝的目光扫视朝廷大殿,看得出众臣子对窦婴的话反响不一,赞许与不以为然者的目光俱在,但只无人开口,他不得不点名:“御使大夫!”
晁错执笏出列:“臣在。”
景帝瞅着他:“朕奇怪你和那死去的贾谊俩人都是策论文章天下一流,不过就对待匈奴的问题上,却大不相同,那贾谊当年可是哭着喊着要带兵去打匈奴的。”
一句话未了,殿内竟响起一片嘲笑声,景帝不禁也笑了笑,殿里的气氛立时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