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行?”独步摇挑挑眉。
独步摇完全不了解眼前的状况,需要一个人来解释解释,而这个人,黎雅逸是最适合不过了。
在盛京中,她认识的人也就黎雅逸跟李倾,如今李美人生着怒,她可不敢去招惹。而墨竹儿那边,情况似乎不太好,她这个正主儿本来这个时候是该出头的。
但时代不同,她无半点靠山,李倾生气的将墨家扔在那里,不理不问,甚至是不给半点帮助,任其自生自灭,其目的就是为了将独步摇引出来。
如今,李倾连自己都不理了,还有什么心思再管外边的事,也不管皇帝如何打压收权,他都不吭一声,这样的效果正中了皇帝下怀。
独步摇再次头疼揉揉额,心底再度低叹。
李倾啊李倾,你这是让我扛着担子,然后连带着将你的担子也扛了。
然后,她独步摇就没法再逃了。
在云国,独步摇混得风声水起,全都是苏笑莲的功劳,起初,独步摇还不知道他是云国真正的太子之时,或许没有往这一点想。之后苏笑莲透露出她是老皇帝的亲生女儿后,一切都明白了。
她能在云国放肆,轻易灭掉楚家,在云国为所欲为,全是他苏笑莲的功劳。
若没有苏笑莲,她连起步都难。
无声笑了笑,敛其芒,无力靠在马车里,细想着这五年来的经历。
其实,她独步摇并没有去做什么。
思来思去,还全都是苏笑莲的功劳。
云国那里,于她半点功劳都沾不上。
望着少年无声的笑,黎雅逸竟觉分外苍凉,惨然。
这一次,就让她再一次重新来过吧,为了自己,也为了李倾……
“你确定是将军府?”黎雅逸以为独步摇会先去墨家暂时的落脚处,却不想是跑去将军府。
独步摇看着他,没说话。
黎雅逸无奈,“希望你不要后悔才是,郑犸,回府。”
外头等着的郑犸立即应声,拍打着缰绳,赶回将军府。
马车稳稳地往原路走回,独步摇正盘坐在一角,闭目养神,黎雅逸抬眸看了她良久,见她不语不动,也挨坐在旁,挑开一边的帘,看向热闹集市方向。
就这时,独步摇突然睁眼,“我认你做哥哥,如何。”
声音绝对的认真,完全不是在开玩笑。
“咳咳——什么?”黎雅逸刹时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掀开帘子的手颤得厉害。
送他一记鄙夷,若无其事地盘坐回来,再想到如今自己完全没有地位,就如同初来驾到,今时今日的情形于她十分不利,心底不由一寒。
黎雅逸毕竟有大将之风,经历大小事甚多,虽然惊,那不过是瞬之间的事,待稳了心神后,才重新正眼看着若无其事的独步摇。
若不是她微挑眉也跟着一起看过来,黎雅逸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你刚刚说什么?”虽然没怀疑自己有听错,但还是再一次确认。
“你没听错,留下来,怎么都得有个靠山。”而你黎雅逸就是那座让独步摇看中的靠山,当然,这也是因为只认识他的原因。
黎雅逸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再细想一二,却觉得有点理,但……殿下那边会不会……
似看出他的犹豫,独步摇也不勉强摆摆手,“算了,这事就当我没提。你自个寻个理让我住入将军府便是,我不太喜欢拘谨的生活。”
意思是她要一个可以自行出入,又不容易惹麻烦的身份。
“将军府中,做我随从,可自行出入。”黎雅逸几乎是脱口而出。
独步摇挑挑眉,随从?
“换一个。”独步摇挑剔地回绝这个有损她脸面的身份,就算她再如何落泊,也不至于论落到做人随从这么无奈。
又不是什么逼不得已的事,这个男人定然是存心。
黎雅逸敛眉,拿正眼去看她。
“肖公子是想如何?将军府中并不缺人手,本将军亦也不缺弟弟。”这话是连同她前边的提议也一并给回绝了。
其实,黎雅逸心里有些疙瘩。
认一个与殿下不清不楚,又有暧昧关系的男孩为弟,这不是给自己添不自在么?所以,就算是能,黎雅逸也不会这么做。
独步摇偏头不语,略一沉吟,随后目色微转。
既然两样都行不通,那以最为简单的形式来不就成了,她如今以肖公子的身份行走,这京中除了李倾的人就是自己的人识得自己身份,其余人根本就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也不知这是不是李倾最终的目的,却不得不说,李倾还真的有些脑子,知道提前防备。
“做不得干兄弟,我亦不喜随从这行当,就拿我当贵客来看待,供养在将军府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独步摇声音淡淡,神色自若。
黎雅逸嘴角抽了抽,贵客?供养?
也愧得她从嘴巴里吐出来,半点倜傥笑意也全无,认真得让人不容拒绝。
黎雅逸的沉默也算是默许了这样的事,独步摇也不再废话多说,直接了当的问了墨家的情况。
前往将军府有一段路程,就算是说不完,也让她知道个大慨,也不至于让自己胡乱撞来撞去,最后惹了麻烦。
因是女子居多,就算有男子在其,但发古人那种男女尊卑分得极清,又怎么会允许一群女人横空出世插上一脚。
对于世人而言,女人只要乖乖的呆在后宅里便是,然后就是过着枯燥无味的争斗生活。
墨竹儿领着女子会英勇杀敌,但所有功劳终是归了黎雅逸。
女子不得参与政事,这是不曾变过的规矩。
墨竹儿突然出冒出来,将一群女人带上战场,又表现得丝毫不比男儿逊色半毫,掌权的男人们也是害怕这样的女人存在。
琰国皇帝甚至是对墨家,女子会直了杀心。
一道圣旨下来,就将墨家与女子会打发在一处偏辟,再无人问津。但从黎雅逸的口中得知,皇帝的手已经正慢慢的勒住墨家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