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宣丞相入账,就说陛下有事相商。”赵高吩咐左右,不一会李斯进帐。看见眼前已经龙御归天的始皇帝。只觉得头脑一阵发蒙,天旋地转。本以为自己功成名就,可以应付所有的事。但是突然间皇帝的死还是让自己无所适从。李斯颤颤巍巍的跪下,颤抖着爬到龙榻旁,刚准备放声大哭。一旁的赵高却开口了:“李大人,切莫出声,皇帝出行而崩,如传出去,势必横生动荡。使得国家不宁。故请大人前来商议此事。”
“陛下可有遗诏?”李斯问道
“至此关头,大人说有便是有,大人说没有便是没有”赵高的脸上透着丝丝的狡黠,不像是人,更像是一直经验老到的狐狸。
李斯被赵高的笑容所摄,讪讪的问道:“中书令是何意思?”
赵高拿出始皇说口述的遗诏,李斯接过,观之道:“陛下欲让扶苏公子即位,我等奉诏,便是,中车令和出此言啊?”
赵高依旧笑盈盈的对着李斯说道:“现在皇帝龙御归天,而四下的侍者太监都已是我的人,必定不会走漏风声。而现在皇帝赐给扶苏的印信和诏书都在我和公子亥的手上,究竟立谁为太子,只需我们一句话便可。”
此时李斯已是从刚刚的震惊中渐渐定下了神,意识到,原来赵高欲立胡亥为新君。而他也终于想起了自己是大秦丞相,变历声喝道:“如此行事,势必亡国。”赵高依旧是皮笑肉不笑的说着:“丞相以为自比蒙恬将军,,谁有本事?谁的功劳更高?谁更谋略深远而不失误?天下百姓更拥戴谁?与长子扶苏的关系谁更好?”
“我自知不比蒙恬将军,但人各有长,我亦不是完人,何故苛求与我。”李斯愤慨的说道
“自我秦朝有相位以来,历经孝公,惠文王,武王,昭襄王,直至始皇帝陛下,各代国相,新君初立,无不是被杀,被逐,丞相莫不是觉得可以自比商君,张子?”
“先人已去,何必在言,且又于我何干,我只知道为人臣者,应准守诏命,及尽忠职守罢了。且我李斯本是微末之人,等皇帝赏识,提为国相,封为通侯,且世袭罔替,所以我毕生之志便是衷心于皇帝,现在国之将危,我又怎么能背弃先王,所以无需多言。”李斯神色坚定,但是赵高却依旧淡淡的盯着他,目光所聚,不觉的气势逼人,两人就这样相望了,数刻,而李斯眼中的刚毅也渐渐出现漏洞,有了担忧之色。赵高果断的抓住了这一空档,在此开口:“圣人尚知变通。知顺势而为,现在公子亥就在皇帝身边,而扶苏却远在千里之外,已是外臣,如是已外制内,那便是造反,就如冬去春来,自然之理,丞相大才,怎会不知。”
李斯依旧不肯,说道:“昔日,强如商朝,霸如晋国,都在子嗣相残中崩坏,李斯身为人臣,怎么可以阴谋谋反。那我李斯还是人吗?”
“非也,现在我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只要您能同意,则我们大事可成,到时位极人臣,裂土封疆,此真是大丈夫。但若是您放弃这个机会执迷不悟,则必有杀生之或,到时候殃及后人,如何?”赵高道
李斯听了,久久无语,只是泪如雨下,但渐渐也是没了声音,帐中再次安静留下来,胡亥忧心的望着赵高,而赵高却是成竹在胸,示意胡亥无需着急。李斯想了很多,双手紧握,连手心都流出了血,在短暂的抽搐后,李斯长长的叹了口气,擦干了眼泪说:“唉,为何我偏偏生于乱世,不能以死尽忠,那我又要去往何处啊”说完,便向赵高拱了拱手,默认了这个计划。而在帐边的边角,突然缓缓的抖了一下,随即就没了,动静。。。。
终于,赵高计划的第二步,就此达成。他和李斯偷偷修改了皇帝给扶苏的诏书,秘密的立胡亥为太子,并伪造了一份诏书给远在上郡的扶苏,里面写道:“朕巡天下①,祷祠名山诸神以延寿命②。今扶苏与将军蒙恬将师数十万以屯边③,十有余年矣,不能进而前,士卒多秏,无尺寸之功,乃反数上书直言诽谤我所为,以不得罢归为太子,日夜怨望④。扶苏为人子不孝,其赐剑以自裁!将军蒙恬与扶苏居外,不匡正,宜知其谋。为人臣不忠,其赐死,以兵属裨将王离⑤。”并用皇帝的玉玺盖上印,封好让胡亥的门人送去上郡。
于此同时,夏无且,正在帐中焦急的等待着,不知皇帝的密使何时回到。就在他在帐中焦急的时候,帐帘突然弹开了一下,一颗包着石子的纸团,飞到了,夏无且的脚边,夏无且,急忙捡起,只见字条上这样写道:“皇帝已龙御归天,公子亥和中车令,胁迫丞相篡改诏书,立亥为新君,并伪造皇命,要赐扶苏公子,自裁,请速去上郡,禀告扶苏太子,让他立马率军讨逆。”
夏无且看完已是一身冷汗,心想:“没想到他们,真的如此,必须快走,迟则有变。”随即,便将纸条烧掉,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前去上郡。
字条刚刚烧完没一会,胡亥和赵高便撩开了夏无且的帐子,夏无且连忙拱手相迎:“微臣参见亥公子,中车令。”
“夏大人不必多礼,皇帝之性命还需夏大人竭尽全力啊。”胡亥满脸悲伤,眼中甚至流出了眼泪。“臣定竭尽全力,臣已经收拾妥当,即刻动身。”夏无且,很是着急,但是却又必须有所控制,便要在说明后,离开。刚欲拜别,赵高的双眼微微眯了眯,对夏无且说道:“夏大人,尽心为皇帝医病,必有厚赏,还请大人,快去快回。”“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夏无且,抬头正好于赵高四目相对,但赵高眼如利剑,似要看破夏无且一般,夏无且下意识的闪过了目光,拜别二人,向马厩走去。
夏无且,刚刚离开。赵高便面色一冷,死死的盯着帘子,胡亥是看见了赵高的神情,便问赵高:“中车令,何故颜色突变?”赵高眯了眯眼睛说:“这位夏大人,似乎有什么心事”“哦?”胡亥不解。“太子不必担心,我来解决。”赵高冷冷的笑了两声
“来人”
“在”
“跟着夏大人,如有异样,立马格杀”
“诺!”
说完一位身着劲装的蒙面人消失在了帐中,而和他消失的还有四个。而此时夏无且不知道,自己已被赵高盯上。只是急忙前去马厩,准备前往上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