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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危机一刻

秦天很快明白林铭为何会把这差事称之为烫手的山芋了。两人足足忙活了半天,一番波折之后已经到了深夜,才将明天旅游的事情给敲定了下来。这还多亏了沈蓉的帮忙,警局闲聊几天VS出去旅游几天,对于一些理性的学员而言,当然还是愿意选择后者。

不过,唯一有些遗憾的,却是陈小染。她依旧住在老乡的宿舍内,身体还是有些不适,最终秦天反馈给蔡琴老师后,也没有再为难她。

翌日的天气极好。

十点不到的时候,秦天与林铭已经接回了一言不发的挽秋,与班上的同学在校园门口的大巴上汇合。蔡琴老师上车,一边派发着精心准备的零食与水,一边示意司机发车。

因为学校提供资金的原因,大多数同学的心情也不错。看起来,众人并没有受到董金鈡案件的影响。一来大家都觉得虐待猫狗的变态行为不值得同情,二来,商研专业平素的竞争就比较激烈,党派严重,根本没有寻常同学那么亲切。

大巴车刚要启动,忽然,蔡琴老师惊叫了起来。

“师父,停下,快停下。”

“怎么了?”司机一个刹车,一脸茫然地望着蔡老师。

“开下车门,好像还有个同学来了。”蔡老师连忙下了车,朝着校园门口小跑过去,众人这才发现,陈小染居然来了。她背着一个蓝色的双肩包,头低垂着,脚步很慢,看起来哪像一个赶车的人。

林铭独自蜷缩在窗户前,没有去看,他连旁人的碎言碎语也听不进去。从被贴上“骚扰狂魔”的标签开始,他就被挽秋拒于千里之外。挽秋总是刻意躲避着他,就连座位也选的远远的。

陈小染很快被接上车,她的精神显得有些萎靡,独自选了个角落坐下后就闭上眼开始休息。大巴继续前行,向着港口出发,一路之上,除了秦天之外,再没人注意到林铭的失落。等抵达目的地时,所有人开始排队从大巴上下来,前往轮渡检票区。

秦天拍了拍林铭的肩膀,安慰道:“林铭,别烦神了,慢慢来,记忆这东西急不来的。”

“嗯,我知道。”林铭苦笑地点了点头。

“知道就好。那行,我先去前面帮蔡老师带路,你负责帮我断后。”秦天迈出去的脚步忽然收了回来,小声道:“对了,昨晚谢谢你了。我这个后知后觉的脑袋瓜,还好有你帮忙。”

“没事,当个教训,以后对于某些请求,三思而后行。”林铭正色提醒。

“明白,先去了。”秦天笑着点头,走到了大部队前方开始带路。

林铭漫正无目的地走在队伍的最后,看着熙熙冉冉地人群正穿过检票区朝着白色轮渡而去。他的眼神仿佛着了魔,时不时地望着前面的挽秋,今天的挽秋披肩长发,一副简单的运动休闲装扮,只是脸色看起来并没有平时那般红润。

“停!停!你身份证怎么刷不起来,麻烦出示下纸质票呢。”检票区的老大哥忽然伸手拦住想要过闸的挽秋。林铭看到了这个小插曲,立刻从人群中挤了过去。但等到林铭赶过去的时候,小小的风波也结束了,挽秋被放行出闸,她与前方的大部队已经有了一小段距离。

林铭失神地望着那纤细柔弱的背影,忽然,他眼神虚晃了两下,猛地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不对劲。闸机后面是直通江岸的过道,约有一米多宽,过道左侧挂放着一个巨大的液晶电视,曲面屏幕上正播放着“江心洲度假圣地宣传片”的广告。

到底……到底……是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林铭没有理会老大哥的呵斥,他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搜索着异样感觉的来源。渐渐地,他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轻微地晃动,有一道阴影正在挽秋身上起伏。

刹那之间,他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一抬头,发现了骇人的一幕——液晶电视正在摇晃。

“挽秋,小心!”林铭大叫一声,双手一撑跳过闸机,径直冲向了挽秋。而前方身影扭过头,眼神茫然。当看到冲过来的林铭时,眼神闪烁想要扭头闪避。

哗然的过道安静下来,林铭狂奔的每一步都铆足了全身的力气。而想要躲避的挽秋忽然也发现了不对劲,她身子左前方的液晶电视骤然黑屏还发出了怪响。

挽秋的惊呼声还没来不及发出,身子就被冲来的林铭一把抓了过去。林铭反身将她护在了怀中,两人身后一阵巨响,黑色的液晶电视重重地砸在了地面。碎裂的地点距离林铭不过两米,无数的碎片砸到林铭背后,但是他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只是拼命地将挽秋抱在怀中。

“没事吧,挽秋,你没受伤吧?”林铭连忙安慰起来。

闸门外的旅客却是沸腾起来,一群人挤过来凑热闹。先前检票的老大哥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边冲过来,一边拨打了救援的电话。

“我没事,可以放开我了。”挽秋给被抱得紧紧的,重要的部位还贴到了对方身上,整个人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是林铭却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他正闭着眼,脑袋紧紧贴着挽秋的雪白的脖颈处,呼吸急促,刚刚那危险的一幕让他无法平静下来,他差点失去,所以无法放开。

灼热的呼吸蔓延在粉白的脖颈上,顺着精致的锁骨卷入了挽秋羞涩的地带。她的脸蓦地涨红起来,几番低语劝对方松手无效后她再也无法忍受,猛地一脚朝后踢了过去。“放手啊你!”在林铭下身一痛的时候,她连忙挣脱,迅速逃离。

“哎……挽秋……你听我……解释……”林铭慌了,想要追上去。

“离我远点,求你了。”挽秋头也不回,抹着泪朝着匆匆赶来的蔡琴老师扑了过去。迎面而来的蔡琴老师立刻握紧她的手,柔声安抚起来。

几个蓝色制服的年轻工作人员也已经来到现场,几个人帮忙收拾。一个女性工作人员则走过去跟挽秋还有蔡琴老师致歉,同时好言安慰着挽秋。

而内心痛楚的林铭一时之间杵在了原地,当他目光看到那群收拾麻利的工作人员时,忽然感觉不对劲。这些人从头到尾都没去检查过液晶电视的支架,他们似乎对着重物摔下的原因没有丝毫的兴趣,反而是飞速地清理着垃圾。

一种不安的感觉在林铭心中一闪而过,他上前两步观察起被拾掇的碎片与线头。他注意到了一小节黑色的线,线头很粗,切断部分露有金属光泽,但表面十分平整,看起来并不像扯断的,反而更像是被切割过。

“打扰下,那根线给我看下呢。”林铭还没俯下身,就被人给拦住。

“小伙子,你走旁边过去,这里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们来收拾。”一人麻利地将碎裂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垃圾桶中,其他人则好像故意挡住了林铭一般,根本不让他靠近。

林铭顿时感到不悦,想要上去找个说法。但一拳难敌四手,他直接被对面的大汉给推到了一旁。幸好秦天及时赶来,连忙将他给拉走,否则就要上演一场冲突了。

“算了,算了,别跟他们计较了,人没事就好。”秦天不停地劝慰着林铭。

“哼,不计较?你说得好听。好端端的一个液晶电视,说砸下来就砸下来?而且,电视砸下来,这帮兔崽子也不爬上去看下原因,就知道清理现场?我看更像是要破坏现场。”林铭气势汹汹地摸出了手机,“不行,这事必须要过问下”说着,他就要给刑和畅打电话。

“别冲动啊,林铭,挽秋也没受伤,你别这么执拗了。”秦天知道林铭气急败坏,也不计较,连忙安抚其对方的情绪。

“秦天!什么叫执拗?如果我刚刚没拉住挽秋的话,那砸下来的地方可就刚好是她路过的地方。”林铭激动地一甩右手,指着出事地点,咬牙道。

蔡琴老师赶忙走过来,将林铭拉出了通道,先前检完票的同学也围了过来。不过众人倒没什么安慰的意思,几个同学脸上更是露出了讥笑的表情,也不知是笑挽秋倒霉,还是林铭现在的模样太可笑。

“好了,林铭,工作人员都已经道歉了,挽秋也没追究。就不要破坏了旅游的氛围了,好吗?”蔡琴老师柔声劝道,秦天也帮着老师说话。

看着面前的两人如此的态度,还有挽秋厌恶自己的眼神,林铭顿感心累。他一瞬间,差点都有一种怀疑起自己先前看法的错觉。再这么折磨下去,只怕他也会认定这是一场无辜的意外了。他立刻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再说了,随后独自退到了一侧去冷静。

足足过了十分钟,这件事才终于平息。轮渡方表示会出一个调查结果与具体的赔偿。而所有的同学也依次上了轮渡,旅游的进度并没有因为这场意外而受到太多的耽搁。

白色的轮渡起航,它在江面之上滑出了粼粼碧波,宛若燕子飞翔的翅膀轻掠过湖面。轮渡上一群花季的人儿一个个惬意无比。他们伸着懒腰,持着甜点,笑看着美丽的远方。

唯独林铭一人,郁郁寡欢地坐在角落处,像个静默的雕像。

然而,沉默并不代表放弃。

林铭一言不发,但是却已经给刑和畅的手机发送了短信。他将这里的事情经过、值得怀疑的地方还有不安的感觉全都写了进去。他希望,刑和畅能收到后,能及时联系。只是,眼看轮渡已经越行越远,他始终没有收到刑和畅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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