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火花带闪电,一道黑芒林中穿。
普洛尔有些头疼,他此刻正站在一个几乎九十度的陡坡前,头疼的原因是路到头了还找不到初樱和知竺这两个小家伙。
现在他有两个选择,向左或是向右。如果选错了,他根本没时间掉头换一条路重新找。
“那就,左手法则。”稍作思索,普洛尔最终决定碰碰运气。
没有过多的停留,普洛尔一个加速就冲了出去。之所以排除了陡坡的方向,那是因为普洛尔认为这两个小家伙就算有能力,也绝不会选择这样一条充满危险的路径。
可普洛尔万万没想到的是,初樱和知竺真就因为失足走了陡坡这条路。
实话实说,左手法则倒也没辜负普洛尔的期望,虽然没找到初樱二人组,但他倒是碰上了另一个二人组。
这个二人组不是别人,正是在庄园里尝试着找线索的弗洛和思露。
“哦吼,碰到了七星枝里最强的一位。”弗洛倒是一眼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幻机能改变人的外貌和体型,但黑王胶囊却只是套了一层装束。无论普洛尔是配合幻机使用,还是依靠胶囊驱动器驱动,黑王胶囊始终不会改变他的外貌,所以也并不具备外貌隐藏的功能。
“你们,认识我?”普洛尔也被弗洛的话吸引了注意,他一个急刹就停了下来。
“没事找事!”思露给了弗洛一个爆栗。
就刚刚普洛尔的急刹便已经在地上擦出了火星与焦黑,能够发挥出这样速度的对手,根本不是他所能惹得起的。
看着对面的举动,普洛尔只能确定对方在预谋着什么。但毕竟他不认识人家,所以他也无法判断思露是敌是友。
“我叫思露,这位是弗洛。”思露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和自己的同伴。
“普洛尔,不过你们之前就知道了吧。”出于礼貌,普洛尔也打了声招呼。
“嗯,现在我们还是敌对双方,毕竟硬要说我们俩目前还是集邪社的人呢。”思露毫不紧张地说出了自己的阵营。
“思露!”弗洛惊慌出声,不过阻止思露显然来不及了。
弗洛不敢相信思露竟如此大胆,虽然他明白思露只想更进一步交涉,但言语方面也不应该用这种过激的才是。
果不其然,弗洛刚想上去阻拦就被普洛尔一巴掌拍倒在地。至于思露,他被普洛尔掐住脖子一把提了起来。
“我有音德的消息......”思露出声道。
虽然被掐着喉咙,但思露的吐词倒还算清楚。普洛尔愿意的话,他手部用力就可以结束思露的性命,不过他没有这么做,似乎这一切都在思露的预料之中。
“音德她怎么样了!”这一句话显然刺激到了普洛尔。
虽然语气过激,但普洛尔的行动却很冷静。他松开了思露的脖子,这样双方也能更正常地交流下去。
“我可以把我知道的消息都给你,不过想救出那孩子可不容易。”思露走到一旁扶起了躺在地上的弗洛。
弗洛扎了扎嘴,不过他还是把话吞了下去。无缘无故就挨了一击,不爽,极度的不爽。
“别废话,快告诉我音德在哪。”普洛尔自然知晓救出音德的难度,不过在获得了胶囊驱动器后,他也有了更多的把握。
“我先问个问题,那孩子是那种一言不发,看上去就死气沉沉的类型吗?”思露戴上了他的圆顶帽,接下来就是他反客为主的时间了。
“虽然音德看不见,但她远远没到死气沉沉的地步。”普洛尔皱了皱眉。
“那孩子看得见哦,不然当时她不会说对颜色的。”思露摇了摇食指。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普洛尔的表情有些尴尬。
两人对音德的印象差大得离谱,这完完全全就在谈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吧。如果说性格方面还能被调教的话,那眼球的好坏应该是难以改变的。
普洛尔见过不少黑科技,他自己也制造过黑科技道具,但能治疗眼睛的他还从未遇到。即便是使用幻机换了个身体,音德的眼睛仍处于失明状态没有改观。
“除非殆克喜欢给他身边的玩偶取同样的名字。”思露冷静地回复道。
这么一想,普洛尔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除非撞了名字,不然殆克也不会无聊到把别人的名字改为音德。这种挑衅七星枝的举动有什么用呢?七星枝根本就打不过他,即便怒气冲上头脑也不会做这种大死。
“可能是利用生物工程的力量吧。”弗洛插了句嘴。
虽然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不过弗洛这句话还是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生物工程,那是什么说清楚一点啊?”普洛尔连忙问道,毕竟这个名词他也没听说过。
是啊,普洛尔虽然能搞出各种奇奇怪怪的黑科技,可在他原本的世界,科技树还没点出可乐或是自动步枪。
这种放在现代十分常见的东西和词汇,对于普洛尔而言那真的就是天书,根本不知道在讲什么。
“你怎么会想到这种东西?”思露也是一脸奇怪地看着弗洛。
“不是,小说里面的生物工程很强啊。”弗洛一愣,随即他连忙找了个借口回道。
这个借口真可谓天衣无缝,那些仅存在于小说里的幻想有很多都在庄园里得以实现。
或许在这个宇宙还是滑稽怪诞的虚幻存在,在另一个宇宙就是无法颠覆的绝对法则。
你完不成的科技,在未来,或是在另一条时间线都可能是以及普及的存在。
“所以说,生物工程到底是个啥?”普洛尔挠了挠脑袋。
“一种基于未来的想象中的科技,简单易懂点就是改造肉体。”思露道。
“听上去是很麻烦。”普洛尔点了点头。
“这么耗着也不好吧,我带路,带你去集邪社的基地如何?”思露向普洛尔发出了邀请。
“你觉得我会傻到去那里吗?”去集邪社的基地,那和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但音德就在那,而且据我分析,现在是集邪社防守最薄弱的时刻。”思露接着道。
思露分析的确实没错,虽然事实和她的推理有所区别,但集邪社基地仅剩一个人方面她并没有算错。思露以为的是殆克坐守基地,然而实际在基地里的却是辞月。
妖玉子和无望合目前带走了知竺,影子则广域性的追杀着【月殇】的成员。碳一枝虽然不知所踪,但也是出来狩猎其他玩家的。基地目前的防御确实很低,但即便剩一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才行。
“薄弱,也就是说还有人在。”普洛尔说道,“我知道我的实力,我没能力潜行进去把音德带出来。”
“但我们可以,前提是你能信任我们。”思露则给予了普洛尔一个不成熟的方案。
“你们对于我而言是敌人。”
“我们只是名义上的集邪社成员。”
两人四目相对,普洛尔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所以他只能同意思露的计划。当然,他也不可能放任思露行动,他缺少一个控制思露的手段。
“我留下,思露进去,这样你放心了吧。”弗洛也是看出了眼前二人的性子,反正有亏都是他吃呗。
“可以。”普洛尔同意了弗洛留下这一点。
“还真是自说自话,不过我也是这么想的,辛苦你了弗洛。”思露倒也不拒绝,有时候并不适合相互退让。
“你这样很伤人心诶!”弗洛抗议起来。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嘛。”思露耸了耸肩。
普洛尔不知道思露是怎么认清返回集邪社基地的路的,反正他做不到,凭借指南针等设备也做不到。
毕竟庄园里可不是单纯的迷雾,内部的空间无时无刻都在重叠换位。
“所以,集邪社是那种欺压新人的团体了?”路上的闲暇时光,普洛尔不介意聊会儿天。
如果集邪社不欺压新人,那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思露和弗洛要造反。这说不通,肯定是在哪个方面出现了问题,从而导致了两人的反抗心思。
“作为导师,他们直接就把我们这些新人坑了,不仅仅是我和弗洛,还有两个家伙也和我们一样。”思露也不隐藏什么,都说出来反而能增加双方的信任。
“坑了?”普洛尔有些懵逼,这用词也太妙了。
“本来我们也是一个团队,就和你目前的【七星枝】一样,是一个刚进入庄园的新人团队。而集邪社是我们的导师,但他们直接坑了我们,通过游戏赢去了我们的一切。”思露一点点解释道。
“一切?主世界通行权吗?”毕竟集邪社的目标就是这个,所以他说出的也是这个词。
“不仅仅是这个,我们成为了集邪社的所有物,自然而然也就加入了集邪社,而我们的原来团队也因为失去了全部成员被强行解散了。不要吃惊,庄园里一切都可以拿来当成筹码,奴隶什么的还只是物理方面可以理解的东西。”思露显得很淡定,即便她现在也就是别人的所有物了。
“所以你们打算搞垮集邪社喽。”普洛尔听罢也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二人要反水了。
莫名其妙地就被拿走了属于自己的一切,自然而然就会对夺走这一切的人感到愤怒。
反正自己都不属于自己了,那大不了同归于尽。
“我们也想,但我们做不到,不过能恶心他们一下也算好的。”思露笑了笑,看样子集邪社倒霉她就会很愉悦。
“如果你们被发现,那不就完了?”下意识地,普洛尔担心起了眼前的二人。
毕竟他们已经是殆克的囊中之物了,做出了这种背叛的事情,殆克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
从古至今,有谁能对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的二五仔保持微笑?基本上都恨不得让二五仔死,就算二五仔坑的不是自己,也会对这种背景有污点的人敬而远之。
“没事没事,只要不被发现就好。他们觉得我们搞不出什么大事,所以对我们压根就不设防,然而这一点就是最大的败笔。要知道,星星之火也是可以燎原的。”思露依旧十分冷静。
“话说回来,另外两人是?”普洛尔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
毕竟思露是一脸淡定,弗洛的表情就有些精彩了。为了不继续挖苦眼前二人,普洛尔也是很自觉地换了话题。
“米斯特和芒氪,不过他们和我说好了,这一次他们也有他们的计划,我们相互之间不干扰对面。”思露很自然地答道。
“你们不是同伴吗?”普洛尔表示有些困惑。
他们明明都被集邪社坑了,都想暗中反坑集邪社。按理他们应该是一条船上的人,但就思露给人的感觉是他们还处于某种分歧状态。
“啊啊,我是想弄清楚真相,毕竟这是一个侦探的职业习惯。不过米斯特则在计划着什么,我无心参与他的计划,所以就成这样喽。”思露耸了耸肩。
“那家伙看上去就很危险,而且当时进行游戏时,他貌似是故意输掉的。”弗洛也接了句嘴。
思露对此只是笑笑,弗洛倒是这么和他说了好几次,不过他看不出什么门道。在她眼中,米斯特只是单纯的运气不好,或者集邪社抽了老千。
“计划吗,那还真令人好奇。”普洛尔说出了他的想法。
“话说,你就不好奇我们有什么能力吗,如果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哦。”思露抛出了个略带诱惑的问题。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更何况得知了他们的能力就能更好的预防他们了不是吗?在庄园,或者说在每个世界里,情报都是个值钱的东西。
“你们还真是想取得我的信任啊。”普洛尔的嘴角抽了抽。
他自然知道思露想表达什么,那即是赤裸裸的“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你就放心吧”的意思。不过思露都这么露骨地表示了,普洛尔对他的戒心也就更一步降了许多。
三人一点点朝着集邪社的基地移动,可三人的一举一动却尽在殆克的掌握之中。
这一切都是一场大局,一场上位者之间的交易。
“所以辞月,到时候你找个借口放那孩子出去就好。”殆克没有拿什么通讯设备,但他此时此刻却在与辞月交谈。
“那孩子你不是很喜欢吗?”辞月有些好奇。
“是的,那简直就是一个艺术品,但毕竟不是我的作品,所以我只留下了我的名字而已。”殆克微微一笑,随后断开了通讯。
你是我棋盘里的一颗棋子,而我,则是他棋盘里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