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终于落下帷幕,乌虺依旧站在原地,正是他的右臂还有他几乎半边的身子都已经化作灰烬,而他那极强的愈合能力在这里居然派不上用场,伤口没有流血,但却也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而与他这半边身子陪葬的,还有剑之宗这半边大厅。
剑无界是何等强大的一招,段痕使用这一招可以不伤其他是因为他已将这一招完全掌握,但妙情,他却不能。
重新落回地面之时,他不由得叹息:“偏了一点,只毁了你的手臂,不然我要你整个身子都化为灰烬。但这样,也算为自己报了仇了……”最后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他的人却已朝后倒去,摔在低声的声音如同闷雷,但段痕却始终没有上前搀扶。
因为搀扶已是多余,因为他已经死了。
他用生命换来的代价,就是乌虺的那一条手臂。
乌虺却好像还不能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凝视着自己的伤口足有一盏茶的功夫,他才终于大叫一声,昏倒在地。
段痕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剑齐天。
“如果他就是你所要依靠的,那么现在他已经帮不了你了。”看着剑齐天一脸惊慌的表情,段痕真的很想大笑几声。
忽的,他感觉身后一阵阴风袭来,转身看去却竟然是乌虺那半边身子朝自己飞来,段痕闪身躲避,那半边身子正射中剑齐天正心,虽被射中,但乌虺的身体并未穿胸而过,却是如刺入水中一般,淹没在剑齐天的身体里。
下一刻,剑齐天已成为了另一个乌虺。
“你是乌虺?”段痕问道。
乌虺回答:“没错。”
段痕道:“想不到你居然能用这样的办法让自己复生。”
乌虺道:“为了让自己比你的命长,我的办法还有很多。”
段痕点头道:“我相信你说的。”
乌虺道:“而且现在我还得到了他的力量,和他一切有关战斗的记忆。”
段痕依旧点头,道:“嗯,我相信。”
乌虺道:“所以我不会输给你。”
这一次段痕却摇头了:“方才他伤你的那一招名叫剑无界,但是他用的不对。现在我该让你看看,这一招真正的样子。”
他的剑也开始动了起来,虽然与妙情的动作大相径庭,但这一招的感觉却一模一样……
在段痕的这一招之下,有谁还能够得到生还的机会?
段痕转过身已经不去想这个问题,他现在要想的是如何尽快的赶往南宫涵那里,如果现在都还没有含锋的消息,只怕南宫涵已经急得火上房了。想到南宫涵火急火燎的样子,段痕不禁笑了一声,笑完之后便朝着南宫涵家的方向飞驰而去。
也许是走得太匆忙吧,他还有很多事没有交代,而且他也没有看到,在他的身后有一个女子正在注视着他。
“魔道十全。”第十四暗摆弄着手中那一截佛骨舍利,却也有些疑惑:“魔道十全共需十件奇宝方能启动,难道这佛骨也是其中一宝?”
“没错。”有一个人的声音幽幽传来,第十四暗立刻听出来,这说话的人,乃是段痕的父亲,黑暗的化身。
第十四暗立刻将设立收入囊中,道:“你我都知道魔道十全的厉害,难道你以为我会将这宝物拱手让给你吗?”
那人道:“我只是来告诉你,现在你一共有两个选择,一是成为我的手下,二是成为我的奴隶。”
第十四暗道:“这有区别吗?”
那人道:“就算没有区别,你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不是吗?”
第十四暗却道:“未必,也许我还有第三条路可选。”
那人好奇道:“是什么?”
第十四暗道:“杀了你,然后取代你。”
那人居然同意他的话,道:“没错,这是个不错的建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杀我啊?”
第十四暗却问道:“这要看你什么时候想死了。”
那人道:“那就现在吧。”
第十四暗道:“好!”
他竟当真出手了,而且出手的方式竟是那样诡异莫测,一个个闪耀着黑色光芒的奇异符号自他双掌之中旋转而出,在空中排列成行,这符号乍看上去与文字颇为相似,但再看之时却有点那么似是而非。
每一个符号都有拳头大小,最后这符号所排列而成的篇幅竟足足有十丈宽窄,算起来这诡异符号横竖加起来至少千万个。第十四暗如此大费周章的招式,究竟有何妙处?
只见那千万个奇异符号在半空径自盘桓,最终却是以另一种形态组个排列,这形态看上去像是一扇门,但更像是一块令牌。
没错!
正是一块令牌!
免战牌!
那自远古时期便立在留榭香居那里的免战牌。只是这文字排列的出的免战牌虚实莫测,那人连朝这符号猛轰数掌却仍不能损其分毫。只见这免战牌正中沿着那符号纹路竟出现一道裂痕,也许不是裂痕,而是两扇门之间的缝隙。
没错,就是缝隙!
免战牌分作两半,朝两边缓缓拉开,虽然透过那缝隙仍能看到对面情景,但这扇门给人的感觉却更像是开启了另外一个世界,因为透过这门,已有阵阵寒气袭来!
只听得“呜嚎”一声,大门之后竟传来野兽怒号之声,紧接着便是奔腾之声,豁然一声,自那大门之中竟有四道身影同时狂奔而出,只是这四道身影看上去煞是怪异,其中一道身影与业龙至少有九分相似,但其余三道身影却根本是连形容都无法形容。
第十四暗道:“怎样,是不是没有想到,免战牌的另一面竟会以这种方式打开?”
那人道:“的确,而且第十四暗,虽然你也不过是自我的身体里分离出的一个思想,但一直以来我却只肯将你视作我的对手。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不但打开了免战牌的背面,也居然有了能够操纵这四只魔兽的实力。”
第十四暗道:“能够被你视作对手,我真的十分荣幸。但如果想让我做你的对手,至少要先证明一下你是否够资格。”
那人问道:“那究竟要怎样才算够资格呢?”
第十四暗道:“很简单,先料理了这四是魔兽让我看看。”
这里,段痕、南宫涵、莫阳;
那里,天魔、罪魔、月怜儿。
一个端点的尽头处,那已经准备遁世的摩诃暗黑天。
还有,代天、第一剑翔、甚至是伤重的含锋,他们全都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寒的侵入骨髓,冷的凝人心魄。
“好冷。”莫阳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衣衫,但却还是挡不住这寒意。南宫涵将莫阳抱到床上,替她盖了厚厚一床被子她这才觉得舒服一点。段痕与南宫涵虽然早已不惧寒暑,但此时也不免有些脚心发凉。
当天魔感受到这寒意的时候也不禁打了个激灵,道:“想不到还是被人打开了,但究竟是谁?会是那个人?”
月怜儿在一旁说道:“在这里胡猜些什么,亲自去看一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天魔看了眼罪魔,罪魔默不作声,不点头也不摇头,天魔知道,他这是答应了。
原本的天还亮着,但这里却已是乌云密布,遮天蔽日,云层之中雷声隆隆,紫电冥冥。云层之下则是四只无法描述样貌的异兽与段痕的亲生父亲厮打的场面。
异兽的身躯极其庞大,和这巨大的身躯比起来,人的大小不过是沧海中的一粒粟米。而且这身体虽是虚像但却也是实际存在,若是一个不小心被他们扫到,定然会被他们身上的寒气冻结成冰!
原本一条业龙就已是极难对付的主儿,而这人却要在同时对付四只实力绝对在业龙之上的怪物,他究竟能够几分胜算?
忽听得砰砰砰砰接连四响,那人竟然将四只魔兽一一仍回到那免战牌中,免战牌应时关闭,原本的黑暗字符逐渐融化在半空之中。而就在同时,段痕与南宫涵却已经赶来这里,天魔与罪魔紧随其后,含锋最后一个赶到;但想不到还有一个比他更慢的,第一剑翔也终于迈着方步走来这里。
南宫涵苦笑一声,道:“看来我们错过好戏了。”
段痕却道:“我们来了,好戏才正要上演。”
南宫涵环视四周,道:“想不到人来的很齐全啊,看来我们之间的一切恩恩怨怨,都可以在今天做个了结了。”
段痕也道:“正是,这样以后你就可以安心陪你的莫阳,我也该找个妻子,成个家了。”
天魔在旁却哼了一声,道:“你们两个在这决斗为的是什么?难道你们忘了我的存在?”
第十四暗瞥了一眼天魔,道:“我们的决斗只关乎我们各人,与你无关。”
天魔道:“就算只关乎你们,现在我来了,你们想不让我插手都不行。”
含锋手臂上的上已经好了七八成,但只要用力却还是会疼,但他已等不及,来到这里他只为找一个人,然后将那人的另一条手臂也砍下来。但是四下找了许久他却也没有看到阴险踪影,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
而第一剑翔来到这里就如木头杆子一般立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动,只是在看。他好像来这里就只是为了看个热闹而已,所以就算是他看到了自己的徒弟站在一旁也没加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