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礼台下,
顾朗站在人群之中,神情彷徨地四处望着。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昏迷的时候是在荒原之上,但当他醒来的时候,自己却又置身于一座石牢之中了。
这一切肯定都是那个宫装女子搞得鬼。
也对,依那宫装女子嫉恶如仇的样子,会如此做也不足为奇,这本就是他应得的下场,没直接要了他的小命就不错了。
他本想问清楚石牢是何地,但是石牢中的狱卒根本就不理他,只是按时送来了今日的早餐。
饱餐一顿之后,他便被身后这群全副武装的修士带到了这里。
这里好像正在举行着一场盛典。
但观礼台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看不到什么。
忽然,震耳欲聋的鼓声响起了。
顾朗知道,这场看上去像是盛典的庆会开始了。
观礼台正中心。
一个约莫十丈大小的法术投影呈现而出。
这一刻,数万把灵剑同时飞起,在观礼台上空盘旋不止,剑鸣之声直通天地。
“兄弟们,到我们了!”
莫临低喝一声,将自身掩藏的气息完全释放。
一瞬间,上万人凭空出现在观礼台下,皆身披战甲。
在他们上方,数万枚玉牌显现而出,一道道光芒从其上散发而出,交织相连在一起。
三个百丈之大的光字漂浮在天空之上,随着玉牌不断转动着。
“凝!”
莫临脸色涨得通红,他大喝出声。
滔天的煞气随之激荡而出,在虚空之中,凝聚成一把七丈大小的血剑。
“战!战!战!”
一道道怒吼声蓦然响起,大地发出剧烈的喘息之声。
兵戈撞击声渐渐掩盖了那礼乐之声,整座天地之间,仅剩下兵戈剑鸣之声。
一道道蓝色护罩升起,其上灵光波澜跌宕。
半盏茶后,兵戈之声方才停息。
一道繁复的阵纹出现在观礼台下,将那上万早已累得筋疲力尽,却还在咬牙硬撑着的兵修传送而去。
直到此时,由东胜中州人皇殿派来此处颁布晋升令的使者才得了空,将那
晋升令运用法力大声宣读了一番。
前头无非是一堆激励的话,足足耗了半炷香的时间。
等到前来观礼的修士都即将要睡着的时候,使者才话头一转,正式宣布倾灵宗由黄级宗门升为玄级宗门,灵贺国正式晋升为三级修真国。
在一片嘘声中,使者转身离去。
他顾不得在此处停留,此行已经耽误了许久功夫了,之后的盛典,他并不怎么在乎,无非是和他一样,说些无关紧要的漂亮话,而后草草结束庆典,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先回人皇殿复命。
抱着这样想法的人可不少,观礼台上已经有不少修士正在准备动身,这些人多是些散修和小门派弟子,和倾灵宗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根本攀不上半点关系。
按例来说,接下来便是倾灵宗宗主李忧出来主持之后的盛典了。
上空之上的剑鸣仍未停止,鼓乐之声也仍在继续。
这一点也不像是盛典结束的样子。
但众人等了许久,倾灵宗宗主李忧还是仍未出现。
看着开始喧闹起来的人群,牧清冷笑一声,将视线投向那个从开始起就未用到过的法术投影。
一道极其模糊的老者身影出现在法术投影之上,若不细看,甚至都感受不到老者的存在。
不知为何,这位毫无存在感的老者身上却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弥漫在每一个人的心间,让人不敢心生亵渎。
“返虚境!果然是返虚境!”
牧清低喝出声,眼中露出狂喜之色。
一切果然如他预料,这倾灵宗的老祖是个返虚境老怪。
如此一来,自己此次真可谓是不虚此行了。
他朝着西南方望去。
他唯一的对手秦观,正盘坐在那里。
“此次返虚比试,化神期修为以下,修炼未满六百年者可参加。”
“第一名,琉璃七宝盏,先天法宝级辅助型法器。”
“第二名,九华裂天戟,先天法宝级攻击型法器。”
“第三名,凌天化甲,极品法宝级防御型法器。”
“此次采用擂台制,时间不限,生死不限,战至最后一人为止。”
老者语气平淡地述说着,但每一字都如同九天神雷般冲击着每个人的内心。
随着他的话语,一个巨大的擂台出现在观礼台正中心。
“此次比试开始!”
人群顿时疯狂了,擂台上顿时落下一片片人,约莫有上千人。
一时间,法术符篆满天飞舞,惨叫声不绝于耳。
牧清冷眼看着底下人的闹剧,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出半盏茶时间,偌大的擂台上顿时只留下十几人。
其中修为最低之人为金丹中期,其他则是金丹大圆满境界。
除此之外,尽是染血尸骸。
望着下方留下十几人,牧清朝着秦观挑了挑眉毛。
对于他的挑衅,秦观并未理睬,只是望着下方的擂台众人,眼中不时闪过不忍之色。
“假仁假义!”
牧清嗤笑一声,身形一落而下。
元婴境界的磅礴气息自他体内喷涌而出。
顿时,擂台上的十几人脸色巨变,其中一名大汉大喝一声:“快跑,他是元婴境修士!”
这名大汉正是之前擂台上修为最高之人,闻言众人皆往擂台下疾奔而去。
其他人并未能感知到牧清的境界,而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加上那大汉的话语,他们心中再无半点侥幸。
眼前这位青年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元婴境修士。
“现在才想着跑,可来不及了!”
一把血色长剑御空而起,数十道剑光从其上激射而出。
牧清冷哼一声,身形微动。
须臾之间,他便来到了方才说话的大汉身前。
磅礴的法力被他汇聚在右手之中,伴随着一阵龙吟之声,他将右手朝着那人缓缓推出。
刹那之间,整座擂台血如泉涌。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此地仅剩下牧清一人。
擂台之下,
除去牧清亲自出手的那人死去之外,其他人都只是受了些轻伤,唯有那位修为仅有金丹中期的中年男子看样子伤得不浅。
站在擂台之上,牧清挑衅般地看向秦清。
至于秦雅,他并未放在心中,毕竟她在三月之前,方才踏入元婴境界,就算她再如何天赋异禀,此时最多也不过才巩固好元婴初期的境界。
果然,高台之上的秦雅并无半点要动手的意思。
反倒是与他同为元婴中期的秦清动了起来。
望着同样一跃而下的秦清,牧清眼中战意盎然。
一套血色战甲浮现在他身躯之上,其上符文的幽光正不断闪烁着。
在他对面的秦观,身躯之上同样出现了一套蓝色战甲。
一个庞大的护罩在擂台之间升起,古井无波。
战斗一触即发。
牧清往后连退数步,躲过飞掠而来的蓝色长剑。
数十张符篆出现在他手心之中,朝着秦观抛射而去。
牧清疯狂地将自身神识外放,同时以神识御使漂浮在上空的飞剑。
一道紫色虚影挡住了数十道飞驰而来的法术,镌刻着紫色花纹的小钟从虚空中浮现,出现在秦观面前。
秦观神色淡然,将手中激发的针状法宝释放而出,一道黑光顿时朝着牧清飞去。
叮铃叮铃声响起,黑光被一块约莫三丈大小的金砖阻挡。
牧清猛地吐出一口精血,在空中消散不见。
他口中喃喃有词,手上法决不断变动着。
一瞬间,血色长剑上激射出数十道血色剑光,朝着远处正急速靠近的秦观射去。
秦观脸色微变,召回自身灵剑,将其挡在身前。
震耳欲聋声响起,秦观整个人被剑气激荡地退了数十米,那件古朴的战甲上平添了许多剑痕。
未等秦观缓过气来,牧清忽然出现在他身后,在其手中,一条寸许大小的青龙虚影正在游弋着。
而在秦观身前,一道紫光正激射而来。
危急之中,秦观只得将身前的小钟全力激发,他将手中长剑横空,一道道剑影从中显现而出。
刹那之间,两者便撞上了
伴随着一阵响声,秦观朝后连退几步,胸口处的战甲被挖破了一个大洞,其中血肉依稀可见,他猛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彻底晕了过去。
在他手上,那把蓝色长剑彻底失了灵性。
在其不远处,紫色小钟掉落在地。
一道紫光返回牧清身前,那是一把紫色剪头。
牧清收了法宝,顺手将那紫色小钟一同收入储物戒中,只留下提在手上的那把血色长剑。
他朝着秦观走去,长剑的剑尖与擂台摩擦着,发出极其刺耳的声音。
一抹倩影挡住了牧清的脚步,正是秦雅。
望着眼前的可人儿,牧清收起血色长剑,邪笑道:“雅妹,你可是要下来与我挑战?”
秦雅看了看昏迷过去的二哥,银牙轻咬,回应道:“当然不是,我来此是为了带回我二哥。”
说完,她便要将秦观扶起,但一道身影拦住了他。
秦雅眼神冰冷地看着挡在她身前的牧清,问道:“牧清,你到底要怎样!”
牧清轻笑一声,答道:“雅妹,什么我要怎样,这句话应该由为兄我来说,你到底要怎样!我与你二哥的战斗还未结束,你便来到这比试的擂台之上,不由分说地要带走你二哥,你真当这擂台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是个玩笑不成,你们说,是不是啊?”
牧清看向擂台之下的众人,见他这个煞神的目光扫来,众人纷纷点头。
“你看,雅妹,他们也非常赞同为兄的看法,不如这样吧,为兄替你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你二哥呢,你可以带走,不过你得留下,和我好好比一场,你若赢的话,为兄半句话不说,若是你输了,为兄也不过分刁难你,只要你。”,说到这,牧清脸上挂起邪笑,接着说道:“只要雅妹你嫁给我便行了。”
“无耻淫徒!”,秦雅脸色微红,怒斥道。
“看来雅妹是不在乎你这个二哥的死活了,那么就请雅妹你下擂台去,不要干扰我与你二哥的战斗。”,牧清脸色一寒,血色长剑浮现在他身前,他将其放在秦观丹田处。
“住手!”,秦雅神色不忍,轻喝道。
“这么说来,雅妹,你这是答应为兄的赌约了!”,牧清大笑起来,神色癫狂。
“这赌约,我替她接了,我替她来!”
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从看台上传来,束发白衣的青年一跃而下,落在擂台之上。
看着眼前冒出来搅局的俊俏青年,牧清眼中闪过杀意,嗤笑道:“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替人出头了,不过一个金丹中期的愣头小子,是谁给你的胆子,是他吗?”
牧清望向擂台下那位之前受了重伤的中年男子,眼神玩味。
“可以吗?”,青年向着秦雅询问道,一副只在乎她的回答的样子,似乎之后如何打败牧清,对他来说都只是一件小事,他只要秦雅给个答案便行。
牧清被气得气极反笑,不再言语,只是看向青年的目光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他现在巴不得秦雅傻了,答应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让自己有机会将他凌虐至奄奄一息,最后再让自己抱着秦雅站在这妄想英雄救美的臭小子面前,让他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抱得美人归。
望着眼前的白衣青年,秦雅芳心乱颤。
她知道,青年问的并不是眼前这个问题的答案,而恰好,她知道青年究竟问的是什么问题。
“可以吗?”,青年再次问道,神色略有些焦急。
他眼神温和,上前一步,凑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而后动作轻柔地握起了她的柔夷。
秦雅脸色通红,脑子乱乱的,幸福地快要晕了过去。
“我答应你!”,秦雅嘴唇轻咬,将整个人都投入青年的怀里。
抚摸着怀中心爱之人的后背,青年眼中布满柔情。
“你们俩个!”
刺耳的尖叫声打破了这段温情,青年收回目光,看向牧秦的眼中满是杀意。
“雅儿,你先回去!”,青年对着秦雅说道。
秦雅闻言,如一只听话的小猫咪般点了点头,朝着看台御剑而去。
秦观则被秦家之人于慌忙之中抬了下去。
擂台上顿时只剩下牧清和青年两人。
牧清手中血色长剑浮现,那套血色战甲则仍被他放在储物戒内。
对付一个不过金丹中期的修士,这把长剑已经足够了。
他看向青年,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青年神色平淡地说道:“等一下。”
他抬头望向天空,似乎真的在等待着什么。
牧清冷哼一声,说道:“方才怎么没见你这样子,怎么了,如今真抱得美人归了,就突然不想死了是吧!”
他望向看台之上的秦雅,眼神阴郁。
青年皱了皱眉头,似是有些不满,他再次说道:“等一下!”
“你就这么着急死吗?”,青年神色淡漠地看向牧清。
牧清觉得自己都快要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了。
我看你究竟能玩出什么名堂!
看着依旧望着天空的青年,牧清这般想着。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半盏茶,但擂台上的战斗仍未开始。
雨逐渐来临了。
青年收回看向天空的目光,对着牧清说道:“开始吧!”
闻言,等待许久的牧清脸上露出狰狞之色,手中血色长剑朝着青年激射而去。
一把生锈的长剑挡在了血色长剑面前。
青年依旧眼神平静地看向牧清,这无疑是对牧清最大的挑衅。
磅礴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而出,朝着青年施压而去。
在这气息中,青年如同风雨之中的巨树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牧清一惊,手中数十道符篆朝着青年飞去。
又是那把生锈的长剑挡在了青年身前。
牧清神色癫狂,血色战甲再一次浮现在他躯体之上。
“雅妹,那个人究竟是谁?”
已经醒过来的秦观望着下方的战斗,向着自家妹妹问道,方才之事已经有人告诉他了,秦雅与那少年的亲密之事也不例外,此时的他眉紧紧皱起。
“二哥,你说他啊!嗯,他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秦雅模样娇嗔地思索了片刻,缓缓说道。
望着整个人直直冲过来的牧清,青年嘴角露出一抹嗤笑。
想不到这人心性如此之差。
现在也是时候了。
他心念一动,顿时滔天的雷声响起,青年紧闭双眼,整个人凌空漂浮起来。
那把生锈的长剑围绕在他身边,恍如游龙。
看台上的众人被这一幕惊得站起身来,陷入癫狂的牧清也终于回过神来。
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眼中闪过难以置信之色,迟疑道:“这是元婴突破?”
金丹中期哪来的元婴突破,此刻的青年修为明明还是金丹中期。
这个臭小子竟然在看台之上便服下了化婴丹,真是疯狂!
一道道劫云漂浮天空之上,目标直指下方的青年。
正是元婴突破之劫!
青年望着天上的劫云,在他身前,一块块的铁锈正从长剑之上脱落。
此时,一道劫雷劈了下来。
青年口中吐出一道剑芒,直直地撞了上去。
刹那间,在剧烈的碰撞声,第一道劫雷化作云烟。
但紧接着,第二道劫雷便再次落下。
青年男子眼中闪过不耐之色,太慢了,太慢了!
他看向眼前已经完全恢复原样的血色长剑,微微将长剑向上一横,轻喝出声:“滚!”
一股磅礴的神识之力从他身上散发而出,数百道的血色剑芒从血色长剑吞吐而出,朝着天上的劫云激射而去。
两者瞬间便触碰在一起,剑芒仍在不断吞吐着剑气,消融着劫云,劫云亦释放着劫雷之力,吞噬着无数剑气。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两者尽皆消散。
从头到尾,这些劫云总共也就轰下了两波劫雷。
不稍片刻,青年已经回到了擂台之上,此时的他,身上已经弥漫着元婴初期的磅礴气息。
元婴与之金丹,又岂是一境之差!
“就算你是晋升到了元婴初期,也不是我的对手!”,牧清冷笑一声,喝道,只是身上再没有了之前的狂傲之意。
“那么现在呢!”
话音刚落,青年男子身上神识之力疯狂涌出,身上散发的气息一下子便变为了元婴中期的波动。
“这怎么可能!”,牧清脸色剧变,心中再无一战之心,他朝看台之上御剑而去。
今日在青年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诡异了。
青年男子望着牧清御剑而去的身影,眼中杀意不曾消减半分,杀气却不泄露半分。
他看似平常地将手中血色长剑一挥,刹那间,数十道包含着浓郁剑气的剑光便蓦然出现在牧清身后。
“住手!”
虚空之中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影显现出来,但还是慢了一步。
随着一阵惨叫声,牧清的尸体倒在了擂台之下。
尸首分离,再也拼不出个人样。
青年男子收起血色长剑,望着天上踏空而行的黑衣老者。
“你这该死的小子,居然杀我秦家嫡系之人!”
一道道蕴含浓厚法力的掌风从他手中挥出,朝着青年而来。
一位白衣老者挡在了青年之前,他随意地挥一挥衣袖,便将黑衣老者连同暗处施下的手段都消弭了。
老者身形一阵变幻,化为了一个坚毅中年人的形象。
“返虚境,你是倾灵宗老祖!”
黑衣老者望着眼前中年人的这番手段,猜出了他的身份。
“正是老朽,道友还是请回吧!”,中年男子不置可否地说道,他整个人护住了身后的青年。
闻言,老者的神色阴晴不定,若是就这样走了,恐怕大房并不会轻易放过他。
可要是留下来,谁打得过眼前这个返虚境老怪,他可不是秦家老祖!
“回去告诉你们秦家,人是我任真所杀,不关倾灵宗的事,对了,我还有个名头,叫血衣剑。”,任真不想将此事牵扯到外公,他朗言出声道。
一切事情就交给父亲去处理吧。
“血衣剑任真?百年之前那个修炼天赋第一的血衣剑任真!这么说他是任宗主的长子?”,秦观被任真抛出来的消息震撼到了,他望向了自家妹妹。
秦雅点了点头,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我是之后才知道的。”
得到妹妹的肯定之后,秦观这位世家子弟呆坐在地。
血衣剑任真,百年之前同一时代剑修第一人,亦是修为第一人,其他人即便努力也遥不可及,不能望之项背。
他也曾是秦观拼命追逐的目标,但自从那件事过后,血衣剑任真便消失在了年轻一代的目光中。
“任少主,此事多有得罪,老朽这便告辞,回家族复命,还请任少主代我向任宗主问好!”
老者收起地上那四分五裂的尸体,带着一众秦家族人慌忙离去。
至于牧清之事,他也不敢再追究了。
他拿什么去追究?要怪也只能怪牧清自己,什么人不好惹,偏偏要去惹这个煞星!
人家在百年之前便杀了同为一宗势力之一的凌家嫡亲血脉,没有任何缘由便亲手屠戮了上百名天赋绝伦之人,到现在还不是活蹦乱跳的站在这里。
望着匆忙离去的老者一群人,任真不再强忍,他猛吐出口中的鲜血,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躺在擂台之上,任真的脸上依旧洋溢着消之不去的笑意。
时隔百年,今日他任真终于再入元婴境界,重返剑心无垢之境。
这是独属于他的傲气。
修道三百载,我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