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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暗室

作为叶泠的姐姐,叶泠这种小学鸡简直就是单纯地讨打。

她和大姐叶洁大这个妹妹十来岁,从小看着这个小妹妹长大,虽然疼爱但是帮着父母盯着她长大,还没有过治不了这臭丫头的时候,这会干脆直接推着她起来,一路推着进了化妆间里。

叶泫一边挑衣服一边念叨:“你瞎操心什么呀,生孩子我比你有经验,你在这就是添乱我跟你说。再说离着预产期还早,你出去比在家更能让我安胎,现在网络这么方便,我叫个救护车都嫌你在家里挡道。”

她从衣柜里拿了一条深蓝色的包臀裙,往叶泠身上比划了一下,然后推着叶泠进了里卧,嘴上碎碎念并没有停下的迹象,“你来这这么久了,连趟超市都是上了车再从车上出来,你也不怕肢体退化,再说你不是要当外交官吗,也不好好出去锻炼一下“外交能力”,就你现在这社交能力当什么外交官,趁早醒醒吧。”

叶泠隔着门闷声笑道:“瞎说,在学校我可是social queen。”

叶泫站在门外扶着肚子笑出声:“天大的笑话,你们学校同学知道你自封这么个称号吗?再说了……”

二姐叶泫跟大姐叶洁不一样,相较于大姐,叶泫明显更加毒舌和严格,有话直说,性格相当爽朗。

叶泫就在这时候推开门及时中断了姐姐的唠叨,深蓝色的连衣裙勒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修长的四肢,白皙的皮肤,微卷的破浪长发随意地下垂,竟然都是一股子凌乱美。

叶泠感叹妹妹的美貌,顺便伸手帮她整理了刘海,露出一小片光洁额头,圆圆的杏眼带着天然的笑意,挺立的鼻梁线条延伸下来,鼻尖一颗点睛的小痣显得五官相当有灵气,叶泫刚要开口夸她漂亮,她立即闪着楚楚可怜的眼睛盯着叶泫,委屈巴巴道:“真的不能不去吗?”

叶泫无语。

她这个妹妹算是父母的老来子,自幼可爱乖巧,但越是长大成人越让父母忧心忡忡:长得太好看了总觉得会有人来拐跑她,但她越长大越宅,以至于长这么大了也没电水花,这会倒担心起终身大事了。

为什么我们的父母都有一样的毛病,小时候不让恋爱,却希望我们大学毕业就马上结婚。

叶泫叹着气上前给叶泠整理了一下衣服,语气软下来哄着:“你天天在家待着简直浪费你这张脸和身材,出去social一下,指不定外交官当不成还能嫁个外国人当中外友谊桥梁呢。”

“得了吧,中外友谊桥梁有你一个就够了!”叶泠扯扯嘴角,想要冷笑,但莫名地美艳动人。

叶泫递给她牛皮纸袋,反反复复地交代交通路线、各种细节、礼仪注意事项等等,叶泠一边穿着鞋一边想着自己咋没赶紧出去。

“知道啦,你快进去,外面冷。”叶泠站在门口冲姐姐摆手,临出门前又伸手轻轻摸了摸姐姐高耸的肚皮,弯了眼睛笑道:“宝宝乖啊,别欺负妈妈,小姨晚上回来给你带礼物。”

叶泠赶过去的时间不巧,她人到了对方老板正在开会,就先在休息室中等着,顺便提前熟悉姐姐给的纸袋中的文件。

小半英文,大半法文,混杂了大量商业专用词,让人看了头疼,大约能看出是电子产品收购的内容,叶泠一边查一边标注,她法语是跟着家里长辈学的,那个年代的老一辈以修俄语和法语为主,她和二姐叶泫喜欢法语,大姐喜欢俄语。虽然家里的长辈并没有强求,但从小跟着学,便也成了他们未来的职业期待。

大学时姐姐也选的外语专业,她自己则选了外交学。今年国考,也是以外交部为目标,虽然别人对自己赞誉有加,但其实她对自己并没有百分百的信心。

但家里有大姐和二姐作为自己的榜样,压力还是相当大的。大学期间二姐叶泫除了主修之外,还自学了三国语言,得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比赛不讲,五年前跑到加拿大来交换,直接就留在国外大学任教,还嫁了个黄毛老外,如今相夫教子,小日子过的也算和美。

彼时叶泠还在会客室里等待着,就瞧见一位穿着很得体的正装的女士急匆匆跑进来,推开门的风里带着淡香水的气味。虽然着急但是依旧很端庄地开口说话,请她去会议室:“真是抱歉,叶小姐是吧,我是总裁办公室秘书长周蔷,老板请您现在就过去,有些材料需要立马翻译,请跟我来吧。”

叶泠懵懵地起身,心想这助理看上去温温柔柔,工作风格却风风火火,一定都是老板本人带出来的。这老板肯定是个急性子。自己跟这种急性子的人不怎么合得来,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顺利结束工作。

写字楼走廊旁是一排排灯火通明的格子间,穿过铺着深灰色地毯的走廊,叶泠跟着周蔷进了最里面的一件会议室。

黑暗的会议室里正在放PPT,四周的灯都是关闭的状态,精英范的汇报人员站在光灯下,脸上还有投影仪打出的字。感觉这个人一定不是老板。

偌大的会议室摆着长桌,听汇报的人并不多,越过几个地中海的老头,叶泠的视线在长桌离自己这一侧的尽头固定,然后再也挪不开。

汇报人员的声音渐渐大,四周黑漆漆,但始终没能掩盖住为首的男人周遭散发出的,引人注目的气场。

属于叶泠的帅哥捕捉器发来的信号,这想必就是传说中的老板。

他侧身坐着,穿着修身的西服,椅子上搭着长风衣,并没能看清五官,但从侧面上看,应该不会见光死。

被帅哥吸引是人之常情,这是女性的……特权,对,是特权。

正前方汇报的人员说的眉飞色舞,而“老板”只是耐心地听着,偶有回应指点,偶尔点头,专注得一塌糊涂。

等待汇报终于告一段落,叶泠被周蔷领着走过去,那男人抬头,没有其他表情,声音疏离又冷静,他放下手中的笔伸过手来:“梁咏年。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叶泠。”一瞬间被帅到愣住,但及时收回理智。他的手心微凉,粗糙的手掌磨过自己的手心,叶泠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有点大高加索血统的感觉,五官并不像平常人,而是宛如雕刻般充满艺术感和精致,眼眉深邃,鼻峰从山根开始线条分明,嘴唇有些薄,认真听报告的时候,手拿着笔轻轻搭在唇边,性感得恼人。

对于叶泠的到来,梁咏年没有什么反应,周蔷笑着给叶泠指了个位置,递给她一份文件,指示她可以开始工作。

梁咏年在她对面正襟危坐,一边看着手里的文件,一边依旧在侧身倾听工作人员的解释,这一次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

寂静中自己旁边的一个秃头老头站起身来,轻轻咳了一声道,“梁总,或许叫您小梁比较合适,我在华策十多年了,从销售基层开始往上干到现在,年纪大了跟不上时代这我承认,但是自认为对管理相当有经验,老梁总也对我很信任,我觉得现在的形势这项并购案不好贸然开始行动,一个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对外问题,再者也会直接影响国内线的现金流,搞不好将来需要裁员,对公司的声誉影响太大了,实在不是我们不尽心啊。”

梁咏年耐心地听完,合起笔盖,双手紧握着放到桌上,冷冷地看着这位老头。

见他没有出声,叶泠身边另一位秃头高管也开始发声,仗着人多,显然高了一个度的声音。

“是啊,刘董说的没错,现在的国际形势随时都在变化,要是我们没做好预估和准备,随时都可能断送公司的前程啊,年轻人有拼劲很好,但凡事都需要循序渐进,慢慢积累,总要有一个过程……”旁边也渐渐多了一些附和的声音,根据叶泠整理各方面信息,似乎这些反对者都是在分公司多年的老人,一直尽心尽力稳扎稳打,也没什么大错,突然从总部调来这么一个公子哥,提出了许多很有风险的议案,董事们显然无法立刻信服。

梁咏年改了翘腿侧身的样子,抱拳在胸前直起身,从位置上起立,在一篇嘈杂声中冷静地说:

“当年父亲下海经商,能有如今这副光景,正是靠着当年的眼光的决断,及时抓住了时代和科技的趋势。”

“简单来说,就是快,在如今这个世界,我想凭着各位的经验也知道,谁能最快抓住技术和时机,抢先占据市场份额,谁才能在将来分一杯羹。”

叶泠在他的发言之后点点头,梁咏年向她的方向投来冷冷地目光,让叶泠有些莫名其妙。

接着,他环视了一周,房间光线并不足以让人看清他的表情,但从他的声音中感受到一股子势在必行的态度,叶泠端起一旁的纸杯低头喝水,她光听这几句就感觉这些大佬要在会议室吵起来了,显然她一个外人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存在感。

“如果以各位的经验。”

梁咏年拿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看向周围的一圈人,厉声道:“如果刘董今天觉得因循守旧可以挽救北美分公司的市场危机,我们大可什么都不用做,反正每年总公司的分红也足够塞满大家的钱包!也足够你们在外面养十几二十个小三,但是麻烦考虑一下这么多的员工和他们的家人。”

叶泠一口水喷出来,很快低头咳了两声掩盖过去。

牛逼,这总裁真的超级刚。

旁边的高管立刻脸色涨红起来:“梁总!”

梁咏年微微扬起唇,眼里带着锐利道:“刘董、张董,也许我该叫二位一声刘伯伯、张叔叔,作为晚辈,我不否认二位过去对华策的贡献,尤其在开辟北美市场立下的汗马功劳,但今天如果我们继续保守只能是死路一条,希望二位慎重考虑,否则,到时候我会像董事长帮二位申请丰厚的退休金,让二位颐养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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