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泠趴在身上,并不知道自己为啥觉得很生气,咬牙切齿地觉得自己就快要跳起来:“不服!”
她后背还没着地,就不算输,被按在那挣了几下,试着用梁咏年刚才教她的那几招翻身,但是对方比她整整大了一号,又是个男人,力量简直不可比较,压在她背上的时候简直把人严严实实地盖住了,半点翻身的希望都没有,叶泠只觉得呼吸间都是对方身上的气味,额头上的汗水滑落在眼睛里的时候,忍不住眨了眨。
梁咏年看着她扑汗扑闪的眼睛,轻笑一声,松开她的手道:“时间到,你输了。”等着背上的人离开,叶泠才翻过身来,领口已经被扯开了一截,露出大片白皙泛着红晕的肩颈,躺在那喘着气半天都没能起来。
梁咏年礼貌地起身别开眼,呼吸渐渐失去秩序,呆愣在原地。
叶泠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体面得体了,趁着这空档,伺机双脚反剪他的腰部给带倒在地,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趁着他愣神的一秒钟迅速把人压制住,整个人骑到对方身上按了下去,但是成败只在瞬息,不等背部着地,梁咏年揪着她的领口在地上一个翻滚又压了回去,看向叶泠的视线也黑沉沉的。
叶泠刚才就有些运动过量,体力完全没缓过来,只不过是占了点偷袭的便宜,这会儿是真手软脚软了,被他视线盯着一看,锁着他腰的双脚也没有什么力气垂下来,身体向下陷落,才意识到自己手脚并用地攀着大老板,有些失措地放开,哑声道:“服了,服了,你快下去,太沉了。”
梁咏年还在看她,叶泠被他看的心里发毛,但自己也没能挪开眼睛。梁咏年离自己的距离太近了,那体型差让她平视之处就是充满荷尔蒙气息的薄唇和下颌,呼吸刚好打在她眼睫上,弄得她心里和眼皮一样痒痒的。
空气中似乎有隐形的波动在两人之间拉锯,叶泠有种错觉,好像自己真的软若无骨到要陷进对方的身体,让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理智都有点不在线。
叶泠猛地向侧面扭头,警觉到自己方才想要做什么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她刚才,居然想要亲梁咏年。
真是要命。
气流在涌动,因剧烈运动而起伏的心跳在胸腔扑腾,温热的呼吸扑在脸上,彼此身上因体温蒸腾的香水味弥漫。
这气氛太过暧昧,她疯狂地想逃开,但也只能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呢喃地叫老板。
梁咏年喉结动了一下,起身放开她道:“我去拿点水,你在这等我。”
叶泠倚着墙那坐下等梁咏年,喘口气的功夫,就看到教练又带了一个人过来。
也是个老外,但是瞧着年纪偏小,没那么壮实,教练带着他过来用法语对叶泠说:“你好,请问你们这一组能不能加个人?”
叶泠上下打量了那个金毛小子,小伙子支支吾吾地伸手用生疏的中文跟她问好:“你好……我是德威特。”
“叶泠,叫我LING就好。”
叶泠跟他握了下手,视线从他胳膊到腿又转了一圈,还成,也就是十几岁的少年,骨架大但是也没壮实到像梁咏年那样,瞧着还是可以挑战的。
叶泠刚才和梁咏年打对手基本上就是被完虐,总觉得有点没过瘾,加上梁咏年亲手指点了几招,很是想再试试。
教练道:“德威特跟你一样也是新人,第一天来呢。”
叶泠笑了下,站起身,假装是老手:“那行吧,我们练练。”
梁咏年拿了两瓶矿泉水回来,刚走到场地那就看到教练站在他之前的位置上,在做裁判计数,叶泠和一个新手正摔打在一起。
“1!2!……”
叶泠用了很多自己刚才教的技术,虽然身为女人,但一点都没占下风,跟一个年轻力胜的新生打得不相上下。
但比起技术,叶泠占优势的更多是气势,眼睛里像是小火苗在烧一样带着不驯服的劲儿,明明体能比对方弱还是靠着技巧把人制住了,额头上冒了一层细汗,但也看得出带了点得意的眼神,既漂亮又挑衅。
梁咏年停住脚步站在一旁,认真看她比赛。
这次教练开始给叶泠数计时,叶泠体能还是差了点,最后一刻还是没能支撑柱,又被推开了。梁咏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打斗,视线大多数时间都落在叶泠身上,对方出拳、拽叶泠脚腕的时候没轻没重,他偶尔也会看上那个男孩一眼,皱着眉头犹豫着没阻止。
那个叫德威特的法裔男孩刚满十八岁,正是人来疯的年纪,活像是一只金毛傻狗,他从刚开始瞧见叶泠的时候眼睛就发亮,估计也不知道怎么讨好,越是想表现自己,越是拿出看家本事,实打实地重击了叶泠两次。
叶泠第三次被他打倒的时候磕了鼻子一下,在白皙的脸上红鼻子格外显眼,但渐渐地就有点冒血了。
梁咏年黑着脸冲过来,拦在叶泠前面,用力把捂着鼻子的小可怜藏在自己身后,嘟囔着“看我怎么教训这小子”,然后瞪着意气风发的德威特:“你过来,我和你打。”
叶泠识相地退了几步,而德威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迎面就被梁咏年一个勾拳弄到了地上,紧接着简直就像是教练的实战教学——只是教练对着的是沙袋,而梁咏年对着的是他。
德威特被捶得鼻青脸肿,哭着找教练换组去了。
中法友谊就此堪忧。
叶泠抱着腿坐在墙边给他鼓掌,还吹了一声口哨,往鼻子里塞了纸团,说话有些瓮声瓮气,但一点都不妨碍她夸奖大老板:“真厉害,老板最棒了!还是这样摔才过瘾!”
梁咏年脸色依旧铁青,他也不让叶泠继续训练了,带着她去了隔壁休息室,一路上盯着她的鼻子念叨着,“这种程度可以要求赔偿了,你请的起律师吗?我给你找个最好的律师,明天就去告他。”
叶泠苦笑不得地摆手,“算了算了,老板里给我早的我也不一定户得起钱啊,在缩了我四你顾得人,要赔也似里赔啊。”
梁咏年看着她抬起头努力解释的样子,憋着笑,却显得脸色很奇怪,
叶泠为了逗他,跟他开玩笑道:“梁总,里不会因为我苏了就僧气吧?我今天没乐森啦,等过两天乐好森了一定棱打过他。”
梁咏年苦笑着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她:“不用,以后我跟你打,就我们两个一组。”
叶泠接了,被那冰水的温度刺激地“嘶”了一声,直接放在鼻梁那帮着冷冻止血,瓮声道:“我真没四……”
梁咏年心疼地拧着脸,拿走她手里的水瓶,“别动。”
叶泠老老实实坐着,梁咏年出去一会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条湿手帕,先是把她手指上蹭到的血迹仔细擦拭干净了,又小心给她擦了脸上留下的一点血。
叶泠除了家人,还没被人甚至是男人这样坦荡又理所当然地照顾过,老实说,这几天下来,自己是真的心动了。虽然追她的人不断,但大多数冲着脸和身材来,从没想过她需要什么,喜欢什么,没头没脑的追求者太多,唯一一次抱着试试看的恋爱,为期一周不到就无疾而终,像这样细心、温柔的对待,还真的从没有过。
想着自己当一朵孤独的高岭之花也不错,但这次,似乎是真的动了凡心了。
虽然对方和自己身份差距悬殊,但是不想因世俗的眼光而放弃自己对自己的诚实。
如果今天自己爱上的是一个乞丐而不是大老板,会有多少人夸她没有偏见歧视品行良好,但是只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强大好多的人,就必然被说成是攀高枝是妖艳贱货?这样的爱情多不纯粹啊,一点都不是我喜欢的样子。
她发愣低头的时候,视线跟他撞在一块,梁总没避开,只是擦完了观察一下就放了手,叶泠却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了他一回。
不可否认大老板长相还是十分拿得出手的,浓黑的剑眉斜插入鬓,鼻梁高挺,一双眼睛冰冷明澈,看着你的时候坦荡又肆无忌惮,做什么都有充足的理由似的,底气十足。即便现在黑着脸,也还是帅气,仔细想想,这人除了脾气暴躁了点,是个工作狂,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
她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在上升,眨巴着眼睛回避他直勾勾的眼神,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手帕。
“鸢尾花?”她低头看着手帕上的图案,没话找话。
“恩,你还知道这个?”
叶泠抬起头,眼睛亮亮地看他,“em……法国的国花就是鸢尾花呀,所以也是魁北克的市花,它是,彩虹之神的象征,代表着……”
梁咏年的眼睛变得潮湿和赤裸裸,叶泠感觉自己快被淹没,意识到接下去的话相对于现在的氛围实在是过分暧昧了。
但梁咏年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代表着什么?”他特地压低了声线,摩擦着声道,用极致磁性的嗓音。
妈的,这男人该死的性感。
“快说啊,代表着什么?”
叶泠无奈地转了转眼球,干脆抬头正视他的眼神。
“代表着光明和自由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