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曙光洒进将军府,晨鸣的鸟儿叫醒了软榻上的美梦人。
慕泽瑜起身伸了个懒腰,屋子里面清香扑鼻,像极了女子的闺房。
夜清河着了一身素衣,踏着初春的喧嚣,迈进了这常无主人的安瑜居。
清泉细流,楼台小筑,假山与葱绿重叠,转入曲径通幽处,便见一木雕雅阁,这便是公子在将军府的寝居。
“公子,你可醒了,今个在来的路上听人说将军今晚要在府中设宴,还要半个月便是公子的生辰,恐怕此次将军设宴是为公子选一良配。”
这一路陪公子走来,如今公子将要娶妻,此时的夜清河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失落,不管如何公子终究是要成亲的,暂且为他开心吧。
慕泽瑜看着有些走神的夜清河:
“不要老在那里站着,你看外面辛夷花开得多美呀,不如一会我让雅兰过来陪你走走~~。”
慕泽瑜感觉今天的夜清河有些奇怪,自己还是喜欢平日里与夜清河那样不分彼此的好兄弟,没有今个儿的生疏与见外,平日夜清河来这可都是带了好吃的过来,哎,算了,估计是吃货心态作祟。
“呱呱,呱呱……”
慕泽瑜有些不好意思道:
“清河,虽然父亲要为我选亲,但我得吃饱了才行呀,不然那有力气捣乱呢?”
夜清河觉得自己好像是听错了,公子不是一向都爱美人的么?如果不想成亲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公子的继母月影夫人。
不知为何居然有些感谢这位蛇蝎夫人,一丝笑意映在那张淡雅如雾的脸上。
夜清河感觉有双眼睛在打量着自己,猛的一回神,正迎上慕泽瑜那双灵动的美眸,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慕泽瑜的鼻息拂在了夜清河的脸上,越过那双摄人心魄的美眸,见那桃唇轻启:
“你在想什么呢?”
夜清河再度失神,身子往后一退,雕有缠枝桌上的辛夷花随之散落。
慕泽瑜本想打量夜清河在想什么,没有料到会是这般,这是什么情况?
辛夷花散落的声音,惊醒了刚才失神的夜清河:
“公子,不好意思,我去帮你做早点吧!”
夜清河放下这话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留下一脸茫然的慕泽瑜。
夜清河在去膳房的路上想了一路,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今早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爱上了个男人,想想就觉得可怕。
慕泽瑜弯腰拾起地上的辛夷花,重新装入了花瓶,想着今晚的事不由得烦了起来,便起了身打算在将军府后花园去走走。
不料外面下起了下雨,一阵晨风拂过,中州的初春还是有些凉意,转身回屋披了件白色纱篷,撑了把绣有傲梅的油纸伞,这才出了门。
夜清河想着今个儿公子可烦了,便做了慕泽瑜最爱的辛夷糕,那是用清香淡雅的辛夷花制作而成,公子常说世人爱牡丹之富贵;爱莲之清高;爱菊之淡雅,唯独他爱辛夷食之香也!
夜清河没有顾及一路小雨,只想着快些把做好的辛夷糕给慕泽瑜送去,凉了便不好吃了。
进了屋子夜清河没有看见慕泽瑜,便屋外找了一圈,但都没有找到慕泽瑜,心不由的一紧:
“翠儿。”
一丫鬟装扮的绿裳女子从内室走了出来:
“哦,是清河侍卫,你来找公子吗?公子他出去了。”
抚翠看了一眼茶几上还冒着白烟的辛夷糕,眼睛从夜清河身上扫过,一丝嘲笑跃上心头:
“清河侍卫,不,应该叫你内奴才对,你说你这风雨兼程的送辛夷糕过来不就是为了讨好公子么?你我同为奴,为什么你要眼高于顶。”
夜清河心里有些担心慕泽瑜,那还有什么心思和抚绿争吵,知道她是月影夫人派来的细作,但恋在她并没有像月影夫人那般歹毒,便也不想与她计较。
抚绿看着夜清河居然不搭理自己,便也不想说什么,不过辛夷糕真的好香,便伸手去拿,不料被一滴水击开。
绿抚一下躲了开来,那辛夷糕瞬间成了粉末。
“他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幻影功?”
抚绿看着消失在花雨中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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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后花园落英缤纷,因为下雨一路都没有人,慕泽瑜看着这年年百花齐放的将军府不免有些惆怅,“多少年了,他今晚会来吗?”
“他不会来的。”
夜清河的声音在慕泽瑜身后响起。
慕泽瑜转身看着夜清河被细雨淋乱的头发,素衣底被雨露抹湿处沾了好些残花,撑着被春色均染的油纸伞向夜清河走去。
一伞一人,一园一春色。
白衣少年,踏一路落英,缓缓而至。
“我还说下雨没人来赏花呢,没想到你也喜欢,那好吧既然来了就一起同游吧。”慕泽瑜边说边为夜清河整理着有些凌乱的青丝,理完后看着夜清河发冠上有落花,便踮起脚尖为他摘了去。
夜清河咽了咽口水,不由往后故意退了几步。
慕泽瑜感觉到了夜清河的不自在,“难道是自己今天没有去勾栏他不开心?想想也是他一男人好久都没有带他去勾栏了。”
“没看出来呀,你是这样的人。”慕泽瑜笑了起来。
夜清河看着笑得很开心的慕泽瑜心里很是心虚,心想着;“难道公子知道自己喜欢男色?”
“不是的公子~~~。”
慕泽瑜笑得更开心了。
“什么不是的,你就是,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等我生辰过后我就带你去勾栏。”
看着一脸开心的慕泽瑜,此时夜清河有些哭笑不得,接过慕泽瑜手中的油纸伞:
“公子我来吧。”
慕泽瑜有些不开心了:“都说了多少次了,没有外人时你叫我瑜兄就好。”
“好了,瑜兄。”
小径上,绯雨中,境湖旁的假山后传出了阵阵私语,慕泽瑜向夜清河互使了眼色,便藏了起来。
“醉生楼的老鸨已经死了,将军今晚设宴你们要小心些,虽然今日下雨没人来这儿,但是你们还是快点离开。”
“这人的声音好熟悉,”慕泽瑜不停的回想在那里听到过,寻思着·寻思着,脑海里映出了些画面。
待那人走后慕泽瑜和夜清河两人从灌木丛中出来。
“瑜兄我有些不明白,为何你刚才不让我去杀了那人?”夜清河有些疑惑。
慕泽瑜撢了撢刚才在灌木丛中沾的杂草,抬起头笑了笑:
“清河,你看这将军府后花园百花争春,像不像一场盛世之宴?”
当清河明白这句话的时候,早已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