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脸上刚刚消肿的巴掌印，季度秋回想起刚才，看来玩得有点大了……
颜如玉脸上的羞怒交加，同学脸上大写的震惊，还有刘正午毫不掩饰的佩服：“牛逼啊度秋！”季度秋再考虑要不要避几天风头……
刚走出校门不久，季度秋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跟了过来，听起来有好几个人。紧跟着的，是一个小小的破风声，飞速靠近。
来不及思考，季度秋下意识把头一歪，一块红色的残砖从耳侧就飞了过去。
准确来说，听到这破风声音的，并不是季度秋的人耳，而是头上的猫耳。而且本来人耳是无法判断后脑勺正后方声音的发音位置的，但灵敏的猫耳察觉了空气中细小的摩擦，同时四只耳朵同时辨位，使得季度秋不用眼睛居然也精准预判了这砖块的飞行轨迹。
“哎哟，学霸小哥反应挺快啊，下次我会争取扔准点。”
季度秋转过身，来人有四个，为首的家伙虽然不认识，但也听说过。
每个中学总有爱学习的学生，普通的学生，以及……比较社会的学生，江城一附中也不例外。这些主修“社会学”的学生被江城的老一辈亲切地称呼为“打牛的”。除了上课混时间或者逃课混时间，其余的主要活动就是抽烟，上网，打群架。总之热爱一切和学习无关的事情。
张超就是一群学生中比较具有代表性的一个。据说在江城一附中的初中部时，他就已经小有名气。那个时候的打牛娃流行“擂肥”，也就是打劫小学生。张超的成名事迹就是擂肥过于猖狂而被校长找去谈话，不过这事由他老爸，据说也是一个知名古惑仔，出面以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能是擂肥有些掉面，这件事以后张超也就没有继续勒索小学生，而是改成组织小弟收取保护费了，而且这门生意一直延续到升上高中。
如今张超已经高三了，由于留过级，年龄比较大，他倒是没有出现返祖变化。不过他方形的大脸，黄土一样颜色的皮肤，还有健壮的块头和啤酒肚，集中在他一米八五以上的身体上，已经很像一只人形猩猩了。
与之相对，季度秋算得上是学校里比较受老师喜欢的类型。不捣蛋，不早恋，长相又清秀有书生气。虽然被张超戏称学霸，其实也只是几个平行班里长期的第一名，年级前五十的水平。而且季度秋平日里也从没招惹这些打牛娃，行事也比较低调，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出，还是在学校旁边。
“我和你熟吗？”季度秋大量了一下四人组，除了人高马大的张超，其余三个马仔两个瘦一个胖，一副记不住的路人脸。
“熟不熟不是你说了算，你跟我不熟，但是我对你很熟啊，季度秋同学。”张超一脸痞笑地靠近，其他三个马仔迅速围上来，把季度秋逼在学校围墙下。
虽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是季度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得先冷静下来，试探对方的意图。他知道，这种情况下硬钢的或者试图逃跑的，都逃不过被K头的命运。
“行，直说吧，找我什么事。”季度秋一边回答一边观察四人的站位，包围得的确严实。窜出去应该是没戏了，对方都是收保护费的老手，看得也很严，唯一算不上破绽的破绽，就是比起其他几人，张超的距离近了许多，不过要是一米七五的自己妄图找他单干，恐怕只能被吊起来打……
不过要是想要钱，自己打死也不会交。对于钱，现在的季度秋有着绝对的底线——钱可以花，可以挥霍，但绝不能被浪费！这是对钱最起码的尊重，也是一个穷鬼最后的坚守……
“为什么找你，你心里就没点逼数啊？”张超摆出古惑仔典型的臭脸，表情指导应该是张学友。
“呵呵，”季度秋冷笑，这些衰仔怎么可能懂得独自长大的自己，为了赚钱，付出过多少汗水，经历过多少波折！
作为资深童工，他季度秋可以被剥削，被压榨，但是不能被白嫖！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看着办吧。”
“又是这句烂词，你能不能说点别的？谁他妈是来找你要钱的了。老子问你，是不是你欺负如玉了？”张超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手指在季度秋肩上直戳个不停。
“如玉？颜如玉，你跟她认识啊？”季度秋没想到峰回路转，看来钱是守住了。
“超哥要追颜如玉，全校都知道，就你个傻逼不知道？别他妈装蒜！”右边的马仔已经按耐不住了，巴不得打架的样子。
“我他妈问你话呢，你今天是不是动她了？老子的人是你能动的吗！”张超把季度秋往后一推，作势就要动手，看来回不回答是没什么意义了，这帮人就是来找麻烦的。
季度秋被张超这么一推，背上的书包撞在墙上。还没等站稳，季度秋就眼看着张超杨起了手掌，下一秒就要扇过来了。
季度秋呼吸加快，眼睛紧紧盯着这只手，脑子里已经在猜想一会脸上的疼痛程度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季度秋忽然觉得听见了自己呼吸的加重，心跳声也都震动到了鼓膜，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眼中，那只本该刹那就挥过来的手突然变成了慢动作，就连张超脸上的狰狞，马仔脸上的笑，也成了慢镜头，而季度秋的意识仿佛成了这里唯一站在正常时间线上的东西，就连自己的身体也不能完全跟上意识的活动。
不过，虽然体能不能完全跟上意识，但应对当前的状况也足够了。
情急之下，季度秋放低身体，看着张超的手掌在自己头上缓缓挥过，此时张超的站位已经明显靠前，想要突围，这大概是个可能的机会。
季度秋努力拖动身体，在张超的表情变得错愕的同时，调整角度，握拳击向张超的喉结。在体型力量相差较大的情况下，攻击敌人脆弱的部位应该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一拳打出的同时，眼瞅着右边马仔的一脚也踹了过来。季度秋侧身躲开，接着一脚踢在那马仔的另一只脚上，破坏平衡，然后翻身一脚踢在胖子的膝盖上，再一脚踢在另一个瘦子的肚子上。
说时迟，那时快，在张超和马仔的眼中，季度秋完美地躲开了所有的攻击，下手也出乎意料地狠，几秒钟的时间，形势就瞬间逆转，四个人全都倒在了地上。
张超和那个插嘴的小弟尤其惨，一个劈叉，一个捂着脖子缩在地上打滚。
季度秋也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刚在一瞬间的反应速度，直接让他来了个攻守互换。而且，他发现，自己的动作也比这几个人快了不少。
本来想趁此机会逃跑，但回过神，季度秋强行冷静一下，觉得最好再趁势操作一下，以免给接下来的生活留下后患。于是季度秋不退反进。
“小超哥啊，你说你，都高三了，要毕业了，还来掺和我们高二学弟学妹的事情，有意思吗？你这高中也不剩几个月了，谁也不想在医院里过吧？”
季度秋捡起之前飞过来的砖块，给了一个张超一个“你懂的”的眼神，表情指导参考陈小春。走到张超的面前，作出“你不说好我就是一脚”的架势。
张超此时还躺在地上。经刚才的一役，他发现自己居然不是这家伙的对手，更没想到这人看起来文质彬彬，下起手能这么狠，打喉结，打重了可是有可能致死的啊！
看着季度秋手上的砖块，张超出了一身冷汗，他不确定这个人还会下什么样的毒手……再看到他的耳朵和尾巴，越发觉得这家伙不像个人，惹不起！
“行……你牛逼，我输了……你说了算，行了吧！”
季度秋看这样子觉得也差不多了，把砖块一丢，准备撤退。不过又突然想起来，还有个事得说清楚。
“颜如玉呢？”
“……不追了！再也不追了！”
“算你识相。”
季度秋转身离开，不远处稀稀散散地聚集了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中，看到季度秋过来了，赶紧放下手机，强行装作路过的样子。
“现在的学生，好的不学，看什么打架，还是作业太少了！”季度秋摇摇头，扬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