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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寻草药

韩若思一眼便认出了这种毒蛇,紧接是怵目。

褐色蛇头呈三角形状,很常见的一种剧毒蛇,经常出没在乱石干燥地方,有人传闻“中此蛇毒者,跨五步而亡”,故称五步蛇。

难怪果子娘中毒如此深,敢情就是这蛇咬的。

韩若思虽会解蛇毒,但对蛇却是非常恐惧的,看着正准备攻击自己的五步蛇,她心里一抖,鸡皮疙瘩掉一地,如见鬼一般急忙后退闪开。

弓形蛇头如惊弓之鸟,一触即发,以闪电般速度张嘴露牙向韩若思咬去,好在下着大雨,脚下泥土疏松稀滑,她一下滑倒在草地之上,让毒蛇扑了个空。

即使滑倒在地,她还是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确定那蛇还盘踞在岩石之下,韩若思咽了口水才张皇起身。

果然,有蛇莓之处多有蛇居,看着岩石之上的蛇莓,她望眼欲穿,却无可奈何,只好转身离去。

蛇莓具有清热解毒,活血化瘀收敛止血功效,外用解毒效果甚好,不过不可服用,蛇莓具有轻微毒素。

韩若思对蛇莓印象最为深刻,小时她和同伴上山摘树莓,摘草莓,曾把蛇莓误认为草莓,一个人睡在草地上摘吃了不少,最后中毒昏迷在山上,要不是奶奶发现早,她早就没了。

水雾蒙蒙,众人还围在果子娘的身旁,并没看见韩若思发现毒蛇。

韩若思急匆匆将采来的金银花和蒲公英嚼烂,敷在果子娘的伤口处,用布条包扎好后,才将果子娘胳膊上的布条解开。

许多人被蛇咬后,就只用布条将伤口位置上方死死扎住,殊不知邦着的布条每隔十分钟便要松开两三分钟,不然血液不循环,组织会坏死,手脚不保。

当然还有一种毒蛇是例外,那便是珊瑚蛇,被此蛇咬后不能用布条扎住伤口,扎住的话直接是伤口上撒盐,加快死亡速度。

敷上草药后,果子娘青灰色的脸色渐渐变好,眼睛微微眯起一条缝隙,果儿淋雨安抚着果儿娘,韩若思心中忐忑不安的心慢慢沉静了下来。

韩若思从心肺复苏到解蛇毒几乎是一气呵成,短短几分钟便把果子娘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眼花缭乱快的让周围的人没有缓过神来。

在众人的眼中,这简直是不可思议,那老巫医更是满脸惊讶,明明果子娘是没有呼吸了,真是见鬼了。

“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没见过。听说是三天前果子娘在河边救起的姑娘,她好像不能说话,但肯定不是一般人,就这妙手回春的手法当今世上还未听闻过。”

“可不是嘛!果子娘真是有福,正好赶上这神女降临,不然性命可不保啊!

“可惜了!要是这位神女早一点降临,吾儿也许不会病死了。“

四周一阵躁动,开始议论起来。

忽然间韩若思在大家的心中,犹如神女一般的存在,韩若思却只是微微一笑。

“姑娘,果子娘没事吧?”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妇人焦急的问道。

这样一问,韩若思脸色不由一沉,其实她也没把握,心里也有些担忧,五步蛇毒性极强,光凭金银花和蒲公英的解毒功效,有点悬。

要想做到万无一失,还需借助几味药草,可当下那蛇莓有毒蛇守着,根本不敢去采摘,其他的解毒药草这周围又没有。

她心中有些犹豫!除非把那条毒蛇打死,不然是采摘不到蛇莓。

看着人群里三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韩若思仿佛看到了曙光。

心想:“这么多人不可能连一条毒蛇都干不掉!”

自己怕蛇,村里的人常年耕种在农田里,毒蛇肯定见过不少,自然有办法对付。

果儿紧握着果儿娘的双手,轻轻抱在怀里,嘴里轻轻呼唤着:“娘~娘,你醒醒,果儿在呢!你一定没事的,姐姐一定会救你的……”果儿小心翼翼观察果儿娘的反应,她很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和娘阴阳两隔了。

韩若思赶紧蹲下来,给果儿比了一些手势。

“牛大伯,李大伯,祝大伯,烦请你们跟这位姐姐走一趟,她要去采草药,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果儿用手挡着硕大的雨珠,不让打在果儿娘脸上,大雨打在脸上她眯着眼,向身前几位中年男人恭敬的说道。

“你这娃,还跟大伯们客气啥!”三位老伯齐声道。

三个老伯要数牛大伯声望最高,大家都听他的,李大伯身材魁梧,显得最为年轻,祝大伯身材瘦弱,脸色干瘪,骨瘦如柴,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韩若思背起草地上果子娘遗落的背篓。除了两三个中年妇女留下照顾果儿娘外,其他人都跟着韩若思向山脚走去,大家都以为会走很远,却没想到才走几十步,走在前面的韩若思便停了下来。

山间渐渐起了白蒙蒙的雾,宛如飘渺素纱,大雨倾盆,山上汇成涓涓细流,从山岩上留下,砸起一朵朵水花。

众人被雨点和雨雾笼罩。都一脸好奇,牛大伯不禁问道:“姑娘,这是干嘛?”

只见韩若思一脸镇静的指着岩石之下,岩石之下一条十寸长蛇盘踞在石缝隙之间,众人一脸阴沉,谁人不知这是剧毒五步蛇。

牛大伯脸色流露出惊骇之色:“原来果子娘是被五步蛇咬了,这可咋办那……”

五步蛇在古代如死神般的存在,只要被咬上一口,以古代医学水平,神仙也救不了的。

村民也忌惮这种毒蛇。

“这里离方才那有十几步,果子娘被蛇咬后走到那便毒发倒地。”

“看来果子娘这回凶多吉少了。这位姑娘留住了果子娘最后一口气,已经算是奇迹了。”李大伯扛着锄头埋头沉声道。

“可不是嘛!”

“但这也不是办法啊,大雨不停,不可能一直在这淋雨干耗着,必须尽快将果子娘抬回家去,不然天黑下来可就麻烦了。”

“这倒也是!在家死总比在这外面死强。”

众人全身湿透,风雨而过身体难免有些凉意,淋久了雨那可是要感染风寒的,在古代风寒特难医治,一不小心便会失去生命,他们这样担心也不无道理。

“这里离村里至少得有一两里,要是将果子娘抬回家去,估计走出数十步,果子娘就会毒发身亡。”

周围议论纷纷扰扰,有些让人发慌,在村民眼里被五步蛇咬后就像是中了诅咒,只要动上五步便死。

韩若思则是笑而不语,五步蛇走五步而亡,指的是其毒性极强,被咬的人在数分钟便会死亡,正好对上步数,竟然被世人传的神乎其乎。

“要不我们捉住这条五步蛇,每走五步,就让这蛇咬一下果子娘,五步五步走下去,很快便可到村了。”方才那拉着韩若思奔跑的少年双手紧抱,双指托腮,低头沉思,随后胸有成竹,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倒是个办法!当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牛大伯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赞叹说道。

众人犹豫了一下,这办法听着虽然有些不靠谱,可细细一想,竟无语反驳,众人脸色也有些许赞同。

“那就依大牛的,把蛇抓起来,先回村再说。”

“相必姑娘就是带大家来捉蛇的。”牛大伯一脸崇拜的看着韩若思。

“纳里?”

韩若思在心里发声,听到这话的一瞬间,柳眉微蹙,身体颤抖了一下,差点就气的吐血,这是什么令人窒息的操作?古代人被蛇咬死,无药可医,不是没有原因的,这种荒唐的想法都能想出来,不禁有些汗颜。

傻得有些可爱……

还好她不能说话,不然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完全扭曲了五步蛇的真正含义。

现在果子娘病情稍有好转,要再被这五步蛇再咬一口,那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说不定那毒蛇,还会伤及无辜。

她必须要阻止他们的想法。

牛大伯用镰刀砍下一根带叉头木棍,举着木棍弯腰缓缓靠近,准备叉着蛇头进行抓捕,这样更加安全。

捉蛇捉蛇头,打蛇打七寸。

村民自然很懂这个道理。

牛大伯举着木棍,一颦一动,把速度放到极慢,格外小心。接着一个闪电般的速度叉住蛇头。

五步蛇受惊,整个蛇身死死缠绕着木棍,牛大伯正当伸手去捉蛇头时,说时迟那时快,韩若思挥起从李大伯手中借的锄头,闭眼向五步蛇蛇头砸去,外面下着大雨,这种蛇还怕潮湿,自然不敢乱爬,一锄头下去蛇头便被砸得鲜血淋漓。

蛇身死死缠绕在木棍上,挣扎了几下,便松开死去。

这般勇敢倒是给韩若思自己吓了一跳,本来是叫他们来驱赶毒蛇,却没想到直接将蛇打死,这倒是比较利索。

牛大伯见锄头挥下,猛烈回身,站了起来,看着韩若思一脸诧异。

“姑娘,你干啥子?”

韩若思傻笑,大雨磅礴,衣裳湿透,渐现妖媚身材,长发下粉嫩的脸庞,甚是迷人,大眼忽闪忽闪,指着岩石上死去的五步蛇蛇比了一大串手势。

“你们不能让蛇咬果子娘,这样她会死的。”

这些都是21世纪的哑语,韩若思曾经去聋哑学校当自愿者,偶然学到了一些,不曾想到今世穿越却是个哑巴,用起来还得心应手。

在古代这种复杂的手势,古人自然是看不懂,只有一些比较简单的勉强能猜其意思。

众人顶着大雨,雨水从脸颊上簌簌下流,脸色有些许担忧,那是对果子娘的担心,果然古代平民内心淳朴无华,少了21世纪的物质化。

看着韩若思的手势,众人面面相视,一脸疑惑。

韩若思不知如何解释,不时,鬼灵精怪的她,指了下众人,再指了下自己的心,轻轻摇手。

其意:“你们不要担心!”

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果子娘的方向,双手置于胸前比着花瓣手势,慢慢向上绽放,随后在胸前比了个爱心。

其意:“我能救果子娘。”

众人嘀咕着,还是一脸疑惑,就在韩若思打算放弃解释去采岩石上的蛇莓之时,沉思片刻的少年轻声问道:“姐姐的意思是说,你可以救果子娘?”

韩若思如释重负,瞪大双眸看着少年,满脸微笑,便向少年竖了个大拇指表示称赞。

“真的假的?”众人交头接耳,诧异的说道。

牛大伯则是一脸淡定:“这姑娘能让果子娘起死回生,不相信她还能相信谁?“

对啊!她能让果子娘起死回生,自然也能救果子娘。

众人淡定下来,顶着大雨惊奇看着韩若思站在岩石之上采摘那种红果子。

在古代蛇莓可是一种毒果,平民不知此果有药用价值,目睹韩若思采摘蛇莓,也难免有些好奇。

蛇莓生长的位置不算高,韩若思背着背篓踮着脚便可以摘到,她将蛇莓连叶连根拔起,一共五六株呢,每一株都硕果累累,红红的果实有些诱人。

当她把蛇莓放进背篓后,才发现背篓里有一种白茅花的植物,岩石上长满了白茅花,白茅花具有治疗伤口的作用,忽然间韩若思鼻子颇有酸感,果子娘正是在这为自己采草药而被蛇咬,幸好没有什么大碍,不然她内心真的要崩溃了,不能再死人了……

韩若思将蛇莓捏碎,粉红色的汁液敷在果子娘的伤口处,紧紧包扎,韩若思心里一喜,有了这三种药草,救命倒是没什么问题。

此时果子娘已经有了知觉,但还未醒来。

看着果子娘没有什么剧烈反应,众人也都松了口气。

一切解决,韩若思起身舒展了下身子,便示意大家可以回去了,几个妇女扶起果子娘,由三个大伯轮流背着果子娘回去,然后刚才那少年和几个小孩拿着农具跟在后面,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村里走去。

果儿站在队伍后面,被大雨淋透,脸色有些泛白,加上身体瘦弱,在风雨中萧瑟得不成样子。

“姐姐,谢谢你!要不是姐姐在,娘亲可能……”果儿张开双手猛地扑进韩若思的怀中,下巴置于韩若思的肩上,激动的说道,话语咽塞,忍不住流泪。

这个年纪的小女孩面对生死离别,自然是被吓着了。

韩若思用手轻抚着果儿的小背,一脸从容,生死看淡的她,似乎没那么感触这算是报答果儿娘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吧。

良久,果儿用小拳擦掉眼角的泪水,从韩若思的怀中跳下,跟着村里的人回去了。

韩若思则留下来寻找一些口服的解毒草药,这样最多到明早,果子娘就可以下床活动了。

找完草药后,顺便找一些野味,不然今晚又要挨饿,果子家除了泛黄的野菜,没什么可吃的,韩若思是真心吃不下去。

古代和21世纪不同,即使是下雨天,天空照样澄净,空气清晰,大自然生机勃勃,地广人稀,没有受到污染,砍伐,破坏,一切都是原始模样,到处是虫声,碧绿葱郁的森林,隐隐传来野兽叫声。

田间草丛蛙声不断,虫鸣悦耳,荆棘草木林里时而颤抖,高高的悬崖上薄雾如纱,天高任鸟飞,雨水清润树叶铮铮发亮,山岭田野宁静致远。

置身其景,韩若思全身舒畅,之前的伤痛似乎渐渐散去,她满目幸福俯身于草丛中,寻找草药。

村子生在盆地之中,土地肥沃,丰富的雨水滋润着草木,草叶上挂着晶莹的雨珠,透明净澈,这种土地自然受到草药青睐,遍地杂草丛生。

夏季的雨总是那么猛烈而短暂,过了片刻,大雨便停了。韩若思顺着山脚走进了一条山谷,山谷天空白雾悬空而浮,如棉花一般白净,山谷流水声哗哗作响,韩若思沿着山谷而前,很快便找到几种草药。

蛇不见,散瘀消肿,清热解毒,一种极似兰花的兰科植物,开着淡蓝色的小花。

犁头草,堇菜科多年多生草本植物,多重作用,是一种很好的草药。

百花蛇舌草,具有清热利湿解毒功效,一种贴地而长的药草,开着淡白色的小花。

蛇倒退,清热解毒,一种树莓,类似蓝莓一样的果子。

兔子草,玄参科植物,又名芒种草、水菠菜。活血止血,解毒消肿。

断肠草,牛筋草……

韩若思一路往前,一脸惊愕,这竟然是一个天然药用植物园,各种后世稀世草药随处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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