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宝玉王爷带领以他为组长的扶贫小组,进了朱家村。先帮朱家建起了一座砖瓦厂,后又设立了一个木、瓦工培训班。宝玉说,咱们这块住砖瓦房的现象,势必影响远远近近的乡村,因此很长的一段时间內,会有很多住土坯房的农户,改建砖瓦房。因此砖瓦将是个抢手货,而木瓦匠也随之成为抢手人。另外,扶贫小组还建议村民多种植耐旱的作物,比如花生、红薯,及大力养殖家禽家畜等等,并帮助村民讨换到优良的品种。如今砖瓦厂已赢利,土木建筑队已接到不少活计,农业方面也有所增收。
总之,在扶贫小组的帮助下,朱家村的村民都热火朝天地行动起来,差不多已解决了温饱,而彻底脱贪致富已指日可待!
呼延泽几乎不相信自已的耳朵,他搞不懂小小年纪的宝玉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耐?但呼延泽清楚,宝玉能有那样关切穷苦百姓的心,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接下来那爷俩又开始感激感谢为他们建砖瓦房而捐银子的那个活菩萨。呼延泽笑了,说道:
“爷爷,成叔,给灾区捐银子那个人我认识。他是个珠宝商,在破烂市淘到一个真宝贝而发了横财。他的一个哥们说,有横财必有横祸,他信了,正赶上这里遭灾,就把那笔银子捐出去了。”
老者不乐意了,说道:“小伙子,你不能这么说我们灾区的大恩人。那么多银子不管从哪儿来的,都是他的,换成你,你舍得白送人吗?”
呼延泽点头说道:“爷爷你说得对,别说那么多银子,就是百八十两,我恐怕也舍不得。”
“这不就结了。”老者得意地说道。
成叔说道:“这事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若不乡亲们能管他叫活菩萨吗?”
洪英淑换话题说道:“听说穿云派也为咱们灾区捐了银子,有这事吗?”
“有,有。”成叔说道,“穿云派不但捐了一大笔银子,还派来一大帮郎中。那场灾伤了很多人,都得到及时的救冶,没一个落下残疾的。因此乡亲们都说,穿云派的掌门铁观音是神仙下凡……”
洪英淑憋住笑说道:“成叔,这世上真有神仙吗?”
“当然有了!”老者说道,“你们没听说过吗,平州那边有个东郎村,村里的恶霸想霸占一个小寡妇,小寡妇是个貞烈的人,坚决不屈服。村霸便诬陷小寡妇与一男人有那种事,鼓动族长处以小寡妇骑‘木驴’的刑法。小寡妇曾经救了一个喝醉酒的狐仙,受刑那天,那狐仙来了,用掌心雷劈死了‘木驴’和村霸,救了小寡妇。”
洪英淑故意严肃地说道:“爷爷,我听说那个大闹郎氏祠堂,救了小寡妇的不是什么狐仙,而是一个名叫呼延泽的大侠。”
老者说道:“傻孩子,哪个神仙能说自己是神仙呢,再说凡人能有那能耐吗?”
洪英淑瞅着呼延泽笑了,说道:“听说那个呼延泽还帮助穿云派掌门铁观音,荡平西阳城,挑了人间恶魔卫老九,有这事吧?”
“有,有。”成叔说道,“呼延泽就是那个狐仙,呼延泽‘狐仙者’嘛!他帮铁观音也是为了报恩。
千百年前,那个狐仙刚成点儿气候,游玩梨山,突然遭到天神追杀。据说兽类成仙得道都得过这一关。那狐仙没辙,只好现了原形,跑到梨山圣母跟前求救。梨山圣母大发慈悲,掀起长裙,让狐仙躲到她身下。狐仙得救了,梨山圣母却因此犯了天条,而被贬下界,托生为铁观音。
后来铁观音和她的穿云派遭到卫老九的攻击,而朝不保夕。那狐仙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便帮助铁观音灭了卫老九。”
洪英淑有意整事,说道:“这事我也有所耳闻,据说当时铁观音穿的是石榴裙,那狐仙不得不拜倒铁观音的石榴裙下!”
呼延泽实在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
师生二人终于进了莲花湖,而首先进的当然是铁观音的病房了。
铁观音似乎没什么变化。洪英淑叫了声“师父”,眼泪便刷刷地落了下来,呼延泽的眼睛也湿润了。
静敏说了些场面话后,让洪英淑留下,她则领呼延泽进了她的办公室,说已经回家的宋大壮留给呼延泽几句话。呼延泽见静敏的脸色不太好。
关上门后,静敏叹了口气说道:“小泽,掌门的情况很不好,一个月前就发现了,我和大壮先生只好请来孑然老爷子,老爷子令我们中断对掌门的针灸与用药。说物极必反,铁掌门用药及针灸已超艰,继续下去会适得其反,铁掌门能否苏醒只能靠她的造化……”
呼延泽的大脑嗡地一下成了空白,即尔一股巨大的悲痛涌上心头。上次他见到铁观音,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突然间就……静敏又说道:
“小泽你也别太难过,初八那天我静思师姐来了,午夜她沐浴更衣,给掌门算了一卦,卦上没掌门要走了的明显迹象。”
呼延泽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最终好不容易说了句,“这事先别告诉英子……”。
让呼延泽沉重的心情舒缓许多的是,他在八王府听到的有关宝玉小王爷的故事。
莲花湖周边百姓那衣不蔽体、吃糠咽菜的贫苦生活,在有点儿早熟的宝玉心中发酵了一阵子,转化成让百姓脱贫致富的决心。然而他毕竟年纪尚小,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能让他如愿以偿的办法。于是他求助于父王,八王却沮丧的说道:
“咱们帮灾区建砖瓦房拉下的饥荒尚未还清,哪还有银子帮老百姓……”
宝玉说道:“银子还在其次,首先咱们就沒有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
八王说道:“就算有好办法也无济于事,这年头没银子什么事也办不成。”
宝玉耐心说道:“父王,你没转开向,这事真的不绝对取决于是否有银子。现在就算咱们有银子,那只能帮百姓一时而不了一世。名言曰,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显然咱们首先缺的是‘渔’。”
八王会意,低头沉思,但沉思了很久,也没沉思出一个子丑寅卯。宝珠郡主想起了什么,说道:
“听说安淮那边有不少富庶的乡村……”
宝玉拍了下大腿说道:“姐你太聪明了,咱们吃不到肥猪肉,还不会看肥猪跑……”
宝玉带着八王帮他划拉的几个聪明人去了安淮,经过一番考查,大家心中都有了谱。于是宝玉带着那几位进了朱家村,……
然而宝玉的举措和热情,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支持,有的甚至还有抵触情绪,懒汉们尤甚。一个岁数大点儿的聪明人说,“越穷越蹭”。宝玉笑了。
笫二天早晨,宝玉等去了懒汉朱五家,太阳都晒屁股了,朱五还在炕上睡大觉。宝玉捞起一把条帚,一通条帚疙瘩打得朱五呼爹喊娘苦叫连连。宝玉指着朱五鼻尖说,“以后你再睡懒觉,我见到一回打你一回”!
又一个早晨到来,朱五躺在炕上不愿起来。忽听他娘在屋外喊,“宝王爷来了”,朱五忙拎着衣服出后门而去。打那以后,朱五每天早起去地里干一上午活,下午去木、瓦培训班上课,后来成为村上土木工程队的一名骨干,还娶上一个漂亮的媳妇。
朱五的转变,带动了很多人的转变,致使该村的脱贫工作,顺利地进行,最终取得了显著的成就。
朱家村的工作正常正规后,宝玉便把脱贫工作扩展到其它贫困村屯。致富方法又增加了许多,比如冬闲时组织农家,用稻草、蒲草编床垫,用芦苇织席等等。
如今宝玉仍然辛苦在乡下,因此莲花湖周边的贫困乡村,改变面貌只是个时间问题。
听完八王和宝珠郡主地讲述,呼延泽没再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他已从朱家村那老爷俩口中得到了有关的信息。令他搞不清楚的是,宝玉身上那份博大的情怀,是先天固有,还是后天积累?他不敢说在当今世上,乃至整个历史,如宝玉之人绝无仅有,但确实是凤毛麟角。首先他呼延泽在宝玉那个年纪,就不及宝玉远矣!
呼延泽还认为,小宝玉不应该吃那份苦、受那份累,因为那看似小却又极大的事,应该像他老家那边那样,由政府一包到底。然而这个时代,不可能与他老家同日而语……
说到底,宝玉的行为对呼延泽来说,就两个字:感动!感动之余,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京城里那位,如果有宝玉一半好,大中国肯定会有另一番景象!”
呼延泽话音刚落,有人进屋报告,说外面有人打起来了。呼延泽与八王父女岀了门,只见院中央杀气腾腾而一片刀光剑影。原来是洪英淑与宝珠郡主的侍女贺汀红战到一处。
俩丫头片子各持长剑,各使出浑身解数,你来我往、你上我下,闪展腾挪、五花八门。剑风伴着千姿百态的倩影,与其说俩人在以死相博,倒不如说是在做“艺术体操”!
八王大喊“停下”,呼延泽没说话,他知道说也是白说,因为俩丫头己战到难分难解之状态。
突然,洪英淑虚幌一剑,身子腾空而起,向着太阳奔去。一个刚进院挑着俩酒坛的大汉大嘁,“穿云破雾”。贺汀红没在乎,还以为洪英淑体力支知而难而退。呼延泽不敢怠慢,一个箭步,身上子闪到贺汀红身前。
空中的洪英淑已完成转体而开始俯冲,见状忙连续几个空翻而落地。贺汀红不知发生了什么,冲着洪英淑歪脖瞪眼,洪英淑竟也如此,俩丫头就如两只斗架的公鸡。宝珠郡主笑了,说道:
“小红,你俩这是为什么?”
贺汀红噘着小嘴说道:“她骂我是条看家狗。”
洪英淑没好气说道:“是你先骂我是条野狗!”
在场的人都笑了。那大汉是铁观音疗养处的护卫统领袁晓奇,是来送静敏师傅泡制的药酒的,他放下挑子上前说道:
“小红,刚才英子那招是‘穿云破雾’,若不是陈先生你可就……”
“穿云破雾怎么了,我也不是云不是雾?”贺汀红满不在乎说道。
众人又都笑了。袁晓奇认真说道:
“小红,‘穿云破雾’是我们穿云派剑法与轻功相结合的最高境界。别说你小小年纪,就是当今的武林高手,也没几人能抵挡得住。但你能逼英子使出这招已相当不错了!”
八王笑着说道:“小红啊,你三个舅舅都是穿云派的人,英子是铁掌门的徒弟,你俩斗不正是,‘大水冲倒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吗?”
“可不是咋的。”
袁晓奇拉着贺汀红来到洪英淑跟前,说道:“英子,她是我外甥女贺汀红,是王府的武师。小红,她是我们铁掌门的徒弟,也是掌门特别助理。论辈份,你俩正好是姐妹!”
贺汀红仍然噘着小嘴,洪英淑却大度地拉住贺汀红的手,和和气气说道:
“在下洪英淑,虽说是个助理,实际上只是陈先生的一个跟班的。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武师大人海涵!”
贺汀红抿嘴笑了,说道:“在下贺汀红,虽说是个武师,实际上只是郡主的一个丫头。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洪师太见谅!”
在场的人又都笑了。呼延泽对袁晓奇说道:
“袁兄,小红有你这样的舅舅,武功自然错不了。但她的名子好像有点儿……”
“我的名子不好吗?”贺汀红不客气地说道。她只知道,这位陈先生是个有钱人。
袁晓奇忙说道:“小红,陈先生还是个大学士……”
贺汀红吐了下舌头,说道:“愿听陈先生指教!”
呼延泽摸了下下巴,说道:“你与英子见面就掐,就与你的名子有关。汀红的‘汀’,与瞎二蠓叮人的‘叮’相同,‘红’与‘洪’相同,所以你见到洪英淑就想‘叮’!”
有人笑。贺汀红暗骂,什么鸟大学士!呼延泽却一本正经说道:
“这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贺汀红与‘鹤顶红’谐音,‘鹤顶红’乃剧毒之物,一个女孩叫这样的名子,是不是有点儿不妥?”
袁晓奇忙说道:“这个名子是小红她二大爷给取的,当时我们哥仨就不大同意,陈先生你给另取一个吧!”
“取个名不是不可以,只是在下才疏学浅……再说还不知小红姑娘意下如何?”呼延泽在拉宽綽。
贺汀红哪经得住呼延泽这通忽悠,说道:“我也愿意,求陈先生了!”
呼延泽张口就来,说道:“春天山上开的最早的花,叫迎春花,也叫映山红。小红就如春天里的红花,那就叫她春红好了。”
在场的人都说好,贺春红高兴得连说“谢谢”!洪英淑却噘起小嘴,说道:
“先生你也太偏心了,人家跟了你这么多日子,你从未关心过人家的名子,一见到小红就……”
“你的名子挺好的啊!”呼延泽说道。
“好什么好,我舅和我表哥都说有点儿咬嘴,你就趁热打铁,给我也另取一个吧!”洪英淑认真说道。
呼延泽暗骂自己没事找事。然后说道:“洪亦红,英亦花,淑为美好。显然洪英淑这个名子,是无懈可击的。如果鸡蛋里挑骨头的话,这三个字有两个帶‘水’,显然水多了些。那就也给你个春,顶替带‘水’的淑,改洪英淑为洪英春。你可就成为有雨露滋润的春天里的花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