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义博那番话,让信皇帝“龙颜大悦”,立马置酒与梅义博痛饮。酒酣耳热,信皇帝竟挤出几滴眼泪。因为他放心反叛方面的事,又想起他那件不尽他意之事。梅义博可能起了“侧隐之心”,情不自禁说出了穿云山所发生的一切。想起顾不上的叮嘱,梅义博又说,那个妖人陈很可能就是那个海外人呼延泽,此人诡计多端……
信皇帝兴奋地说道:“他诡计多端顶个屁,只要铁观音是活的就成……”
正所谓闭冂家坐,祸从天上来。一向安静祥和的莲花湖,一夜过后竟被无以数计的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好在八王及全体岛民似乎有心理准备,而从容镇定,若无其事,该干嘛干嘛。
两日后有四艘战船下了水,驶向莲花湾,停在浅水区前。莲花湾是天然良港,浅水区很短,因此船上的人可以与岛岸上的人对话,只要声音要稍大点。
经调查得知铁观音果然活在莲花湖,信皇帝立即决定兵围莲花湖,踏平莲花岛,而未听顾不上暂缓行事地忠告。然而信皇帝也并非因为绝对想得到那个方子,而利令智昏。他此举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他确实想得到那个梦寐以求的方子,如果可能的话。另一个就是杀铁观音以灭口,他不想让他步卫老九后尘之丑事,大白于天下。
一艘大船的船头站着一个手拿拂尘的太监,尖声细语冲岛岸上的百姓喊道:
“你们听好了,快传话,请八王爷接旨!”
八王从人群中走出,冷笑一下说道:“旨意何在?”
太监说道:“皇上口喻:妖女洪英春于穿云山,杀害一字并肩王后,逃匿在莲花湖,望八王爷立即把妖女交出来,以正国法!”
八王说道:“洪英春确实来过这里,但她看望过她师父铁观音后便走了。你让本王交什么?”
太监转身跑进船仓,过了一会儿又跑回船头,说道:“既然铁观音在此,请八王爷通知铁观音出来见本公公。”
八王瞪眼怒道:“狗奴才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铁观音是堂堂的名誉国师,是你这个阉货想见就能见得到吗?”
太监又灰溜溜跑进船仓,不久梅义博身着官服出仓而走到船头。冲八王拱手说道:
“御林军外勤统领梅义博,参见八王爷。下官奉旨缉拿杀人要犯,为追査人犯的踪迹,下官请铁观音现身,请八王爷行个方便。”
八王冷笑道:“你不就是京城大名鼎鼎的混混没尾巴吗,还跑这里向本王爷发号施令,你有那资格吗?”
梅义博当官前,一次在一家饭店吃“霸王餐”,完事后殴打店主,被八王撞见。八王几个大耳刮子,搧得梅义博就地打磨磨……
梅义博皮笑肉不笑,说道:“下官混混也好,没尾巴也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下官奉旨缉拿要犯,八王爷如果执意阻挠,就是抗旨不遵,那可别怪下官不客气!”
八王怒道:“狗东西你狗仗人势、狐假虎威、助纣为虐,还想威胁本王。本王就等着你不客气,你要是装熊就是狗娘养的!”
“你……”梅义博张口结舌不知所措。
八王大声喊道:“小信子你这个鳖犊子,出来吧。既然来了还躲着干嘛?”
信皇帝出船仓来到船头,太监扬拂尘大喊:“皇上驾到”,意在令岸上人跪拜,结果没人搭理那茬儿。太监还要说什么,信皇帝摆手制止,然后说道:
“八皇叔一向可好!”
八王哼了一声,说道:“我好得了吗,甲午年这里遭风灾,百姓的房子全塌了,你一两银子也没给,现在又大兵压境,你让我上哪儿好去?”
“皇叔别那么大火气,大兵压境也不是冲你老人家,只为了缉拿要犯,朕……”……
“你就别朕了。为了一个所谓的杀人犯,你竟御驾亲征,几路反王攻城略地杀人如麻,你却置之不理。你究竟要干什么就直说,大家也有个了断。绕弯子能解决问题吗?”…….
信皇帝笑了一下说道:“皇叔你还是那么痛快,那好,就请铁观音……”
“铁观音在此,有话快说!”
铁观音话到人听,亭亭玉立于岛岸边。梅义博装大瓣蒜,说道:
“大胆的铁观音,竟敢对万岁大不敬……”
信皇帝冲梅义博摆手,说道:“铁掌门,当年玄天留下的那个方子,落到你手中已是不争的事实,为此你应受到极刑处置。念你有功于朝庭在先,今天你如果交出那方子,这亊就到此结束,否侧……”
“否则你将杀人灭口,而荡平莲花岛!”
说那话的正是(走出人群的)呼延泽,信皇帝的头发根不由一乍!
出于对铁观音康复地考虑,呼延泽没有急于问他想问的问题。铁观音却心知肚明,某日房中只剩下她与呼延泽俩人时,她手蘸茶水在桌上写下,“信学卫老九”几个字。尽管这本在呼延泽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气得双眼冒火。愤怒之余,他觉得他应该实施在他心中存放已久的那个计划了。即将狗信子拉下马,由宝玉取而代之!
呼延泽把他的这个决定告诉八王和宝珠郡主,那爷俩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当然因为这天大的事,不是谁想做就能做得到的!
应该说呼延泽可以靠武力实现他的这个愿望。他不仅有几路反王做帮手,还可以拉平叛大将军宋清做战友。呼延泽清楚,宋清和他都是信皇帝不喜欢的那伙(人),反之他们也很不喜欢信皇。总之用信皇帝的话说,“他俩一个鼻孔出气”。
然而呼延泽首先排除这个设想,生灵涂炭、百姓遭殃,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既然强攻不能,那只能智取,然而智取却比强攻复杂多,一般来说。
好在呼延泽善于发挥他的长处,最终决定,就如他在曲曲国那样,演一出戏给对手看。让对手信以为真,而上当受骗。也是他擅长演戏,知道其内容不能重复。曲曲国那场戏起发点是争银子争利,这场(未上演的)戏他决定以争功争名为起点。那么由谁与谁去争,又怎样去争呢?当他眼前出现,哑巴全在肖家山庄与特别行动队会面的场景,及洪英春在二贤庄挺剑刺向她亲爹的画面,他心中有了……
为了逼真,呼延泽不能不精心策划、巧妙安排。比如他釆用现代影视作品制作中的一个手段,胸前藏一个装满鸡血的猪尿泡……洪英春用的那把剑,是他请造剑师傅打造的“缩膛剑”等等。
在人物方面也很完美,因为洪英春的身世与她的牲格,非常符合她充当的角色。
总之,那个所谓的事实,简直无懈可击。就连狡猾的顾不上也信之在七成以上,更不说梅义博和信皇帝了。
呼延泽认为,比信皇帝聪明许多的卫老九,都经不住那个“长生不老”方子的诱惑,信皇帝肯定也摆脱不了那个方子的纠缠。因此他不辞劳苦去了风云观,还会去莲花湖。不拿到那个方子,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如今呼延泽又“没了”,信皇帝应该更有恃无恐了!
另外,呼延泽还让八王,将铁观音苏醒在莲花湖的消息,按时传播到莲花湖周边地区。
呼延泽的出现,让整个场面一下子静下来。呼延泽朗声说道:
“船上的弟兄们、岛上的乡亲们,大家都听明白了吧?信皇帝大老远来这里,就是为了跟铁观音索要,当年卫老九使用过的所谓的长生不老方子。这个方子的主要成分,就是九九八十一个未成年女孩的生命,为此卫老九残害了几十个女孩。
现在你们的信皇帝,长途跋涉、兴师动众,为的就是效法卫老九,以无数无辜女孩之生命,换他的‘长生不老’。事实上他已残害了若干女孩,光桐州那边的桃花坨就有七、八个女孩遇害。
大家说说,他如此伤天害理,还配做皇帝吗?!”
“不配!不配……”島上的老百姓齐声高喊。
…….
信皇帝铁青脸变成紫茄子色,张口结舌,一时不知所措。梅义博拉硬说道:
“呼延泽你死到临头还瞎白话什么,识相的快让铁观音交出那方子,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否则皇上一声令下,大军攻上島杀你们个鸡犬不留!”
呼延泽笑了一下,说道:“你这条恶狗,没有尾巴也没有耳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狗友顾不上很可能告诉你们,穿云山所发生的事,只是我呼爷导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引狗皇帝这条‘蛇’岀洞。你们把顾不上的话当成耳边风,而让我呼爷如愿以偿。都到了这个份上,你这条恶狗还口出狂言。我告诉你,今天你们就算身生双翅,也难逃呼爷我设置的‘天罗地网’!”
信皇帝暴跳如雷,跺脚大喊:“给我上给我杀,杀他个人芽不留!”
梅义博招呼两嫂战船上前,船上的官兵纷纷跳进浅水区,列队涉水向岛岸扑来。
岛岸上的人等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雄壮威武的“连弩阵”。连弩手个个手端连弩,精神抖擞、严阵以待。
阵的一侧,站着穿云派特别行动队的统领洪英春,及副统领李玉成、陶玉华。
攻岛的官兵接近島岸,随着洪英春一声令下,连弩手扣动连弩机关,弩箭如蝗,呼啸着飞向官兵队,而且无休无止。
官兵纷纷中箭倒在水中,幸免者情不自禁后退至安全区。
梅义博与战船上的统领商议一番,组织了笫二次攻岛冲锋,并有两位将官下水督战。面对迎面而来的箭雨,冲锋的官兵只好再次后退,俩督战将官挥剑阻止,官兵们陷入进退两难的窘境。
岸上的陶玉华弯他的铁胎弓而搭上一支又粗又长的狼牙箭,对准站在连弩射程外的督战官射去。那督战官反应灵敏,及时举盾牌挡住呼啸而来的狼牙箭。李玉成也取下挎在身上的铁胎弓,洪英春上前与之语一番。
李玉成示意陶玉华再向那个督战官放箭,陶玉华照办。当陶玉华那箭走完全路途的大半时,李玉成也发出一箭。
那个督战官故伎重演,举盾牌挡住陶玉华的箭,但当他撤下盾牌时,李玉成发的箭恰好到来,正中督战官的哽嗓咽喉。
那哥俩用同样的方法,射杀了另一个督战官。水中的官兵哗啦一下退回安全区。
陶玉华侧脸,紧鼻眏眼对洪英春说道:“你这么坏,将来谁敢娶你?”
洪英春严肃回答道:“就算没人要,也不会嫁给你这烂个桃(陶)!”
俩人地对话,把临近的人都逗乐了。
梅义博哪见过这阵势,忙向战船统领请教。那统领说,就这局势,就算最终能攻上岛,咱们剩下的兵将恐怕曲指可数。而人家没伤一兵一卒,也就是说这仗没法打了。梅义博进船仓向信皇帝报告,信皇帝泼口大骂梅义博等是饭桶是废物。
梅义博垂头丧气回家甲板,发现湖面上出现了几艘怪船。
那些怪船四周竖着木板,外人看不见里面的任何情况,其桅杆上还有一个能容下一个人的木斗。
梅义博和那统领,皆疑虑重重而百思不得其解?
那些怪船分两拨,一拨似乎在切断官船的退路,另一拨则围向一艘官船。官船上的官兵一时不知所措。按常理,这时应该向怪船上放箭,但放出的箭只能射中木板,而徒劳无功。
就在官兵的犹豫中,怪船靠近官船。即尔一个接一个的“大香瓜”,从怪船上的木斗飞出,纷纷落到官船的甲板上。随之爆炸声连连、浓烟滾滾,甲板上的官兵被炸得东倒西歪狼哭鬼嚎。就如一群无头的苍蝇,乱跑乱撞,有的甚至失足落水,跌入深不可测的湖水中。原来那些“香瓜”都是“响瓜”!
然而什么东西都不能一概而论,那些“响瓜”中还参杂着一些“臭瓜”。那些“臭瓜”是没响,却喷着火而就地打转转,致使官船几处火起。
面对这个现状,官船的统领不能不意识到,用不了多久,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船毁人亡”!之前他还看到,有两膄欲增援他们的官船,被其它怪船拦住。这让他意识到,其它战船的下场也会和他们一样,于是他只好下令“返航”!
那艘官船在炮火中调转船头,向湖边驶去,怪船没有强加阻拦而去围攻另一艘官船。没过多久,又有两艘伤痕累累的官船先后撤离战场,湖中只剩下信皇帝乘坐的那艘“旗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