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里,没等白汝起床,云彦早早就将梅花挖了出来,连着那雪,一起装在坛子里。
......
“我刚刚将梅花连着雪装进了那坛子里了,等会你与我一起埋起来,怎样?”云彦对着梳妆的白汝问。
“你怎的就自己挖了,我还想见见那冰了一夜的梅花是怎样的!”
白汝想着自己早早起,看那冰封的梅花是个什么样子,突发觉得心里有点失望。
云彦看着失望的小脸,轻轻勾起,谄谄一笑,不知要迷死多少的仙子。
“那梅花我装在那罐子里,我怕那雪化了,破了梅花的品相,酿的酒不如那品相好的,酿得更香醇,故而早早就起来装在坛子里,你去看看还在呢!”
“不过我就是第一次听说,想见见的。”
白汝转过身,朝着镜子,拿起柏树梳子梳起那满头乌黑的长发。
云彦拿过那柏树梳子,慢拂着白汝的头发,力气多一分便易伤发,少一分便不能一梳到底,故而手法极其小心。
“怎的你什么时候还有这手艺?”白汝对这镜子看着那梳发之人,突发想和这人过到那天老地荒、沧海桑田之时,想想也是未敢脱出口。
“我那溪玉妹妹发质是极好的,小时也是颇为顽皮,总是缠着我给她梳发。于是,我便又有了这门手艺。后来那泼皮的火凤妹妹,见我给溪玉梳发,就在地上打滚,脾气大点就要烧东西,这不,我手艺越发熟练了...”
白汝听着就起了兴头:“真想和你的妹妹们做个朋友,这性格倒是投我的脾气。”
云彦看着镜子里的美人,低头在她耳边:“那是极好的,如若你要是想和她们做朋友,我便把她们都聚起来,与你一起玩耍。”
白汝插着前日里云彦送它的碧玉簪:“怎的没听你提及过有兄长幼弟呢?”
云彦听着顿觉得心里有些不知滋味。
“有倒是有,不过与我比还是少了几分仙气,我是天母生的最好的。”
白汝顿觉得有些酸味,未曾想是仙气缭绕的云彦上仙,连自己的兄弟都要比一比。
白汝语:“那可否让我也见一见?也许我和他们也是能做朋友的。”
云彦正了正白汝的碧玉簪,话倒迟怔了一会。
云彦语:“那籁音是天父、天母养子,天性喜静,估是不想与你这调皮的人一起玩耍的,而且他是个爱乐的音痴...”
白汝想想倒是更想见了,更是来了兴趣。
白汝语:“那他可用的什么法器?会谈个什么曲子?”
云彦回:“这天下还倒是没他不会的曲子,法器嘛!他最爱他那琴,但也不见带着,随身带的就是那萧——玉竹风清萧。”
白汝又问:“那可还有其他兄弟?”
云彦道:“家里还剩一个一本正经的星司,本是我等皆是天父之子,奈何我等皆不愿在天界做官。但天帝小儿偏是骗了我那星司仙人做了那管星星的仙职。”
“那闪闪发光的都是他管?”
“是的...”
白汝来了兴趣,追着云彦问了好久关于星司和籁音。
云彦也是被缠得没了办法,白汝问什么也只能如实招来。
“那这么说来,在这些兄弟里,你是最没能力的?”
白汝不知怎么来了这句,云彦想着也确是这么回事,怎的也是童言无忌。
“那想来却是如此,不过我们好像是有忘了些事情...”
云彦突发想起那罐子里的梅花还没埋下去,估摸着那雪都要化了。
“梅花...”
白汝如乘风般,跑到屋外。
“那梅花会不会已破了相?”白汝摸着罐子,用那清澈透明的眼眸看着云彦。
“你打开不就知道了!”
云彦拿着云瑶扇,风儿微吹,仙人仙气撩人。
“你帮我开!”白汝举起那坛子,些许有些重。
云彦用那云瑶扇指了下那坛子,那坛子就如云朵般漂浮在空中,瓶口也自己打开了,里面的东西现于白汝眼前。
“哎,你看,还是昨夜那么美!”云彦引着那罐子来到白汝眼前。
白汝接过罐子,见了一眼,便盖上盖。
白汝语:“那我们现在就把它埋了如何?”
云彦挥了挥衣袖,在屋角下便成了一个刚好大小的坑。
白汝看了眼云彦,云彦便知道自己又做了错事。
白汝抢着说了句:“罢了罢了,有这神力不用也是可惜了!”
云彦刚想着说:要不我现在去填上,再挖一遍。
现在云彦只得无语地摇摇头,一句话也是反驳不了的。
......
两人走到屋角下,要是平日里云彦也是懒得走这几步的,想着也是不敢挥手里的扇子。
“怎的了?”白汝问。
“我下次定不用法力,自己挖。这样才有趣!”云彦回。
白汝捂着嘴,笑得像朵刚盛开的牡丹。
......
白汝将那罐子放在那土坑里,用手捂着那罐壁,嘴里默念着什么咒语。
云彦不解:“你什么时候也是有了法力?怎的在念什么咒语?”
白汝睁眼,拿起云彦的手,放在罐子上。
白汝道:“这万物皆有生命,你心里默念,它必能听到,这酒酿出来定会更好喝。”
云彦倒是第一听说这个法子酿出的酒会更好喝,也不忍戳穿,对着那罐子也许起了愿。
......
“你跟它说了什么?”云彦问。
白汝回道:“让它乖乖的,变好喝变好喝...”
“你怎么长不大啊?”云彦听着那稚气未脱的语气,心里有些着急。
“为何如此说我?怎的不说你说话老气横秋呢?”白汝反驳云彦。
“你要是再长大点多好?我心里...”
云彦欲言又止,不知怎么说出口。
云彦想着她要是再成熟些,再大些,自己就能将那些话说出口了;又怕自己这“老人”哪天命归混沌了,留她一人也太过残忍了,终是未说出口。
“又要教训我了不是?”
白汝指着云彦的鼻子就是一通教训,云彦这仙人也是要做到头了。
“我不与你这小女子计较...”
突发的云彦才发现又说错话了,等来的又是一顿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