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很多心急如焚的人想要给人解释时总会先说:请听我解释,结果向来就没人听他解释。总结了前人的弊端,也为了避免自己被哑死,所以我不管站着的人愿听还是不愿听,都一股脑地给他先说出来,介时即便我被杀了,也不至于被憋死。
燕丹似乎也惊奇于我的超常反应,他睁大眼睛看着我,时而点点头,时而补充一句:“太对了。”跟我的回音一样,一听这话,我仿似受到了鼓励,越说越好。
终于说完了,停下嘴时我不住地喘气,一口气讲述了我大半天发生的事,憋得我脸都发红了,幸好有黑斑遮着,红就红吧!估计也看不太清。
大哥哥听完,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接着说呀!”晕!他竟然还没听够。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喘了几口气,方道:“没了。”
“哦!”大哥哥嘴角一牵,那模样帅得一塌糊涂,我仰头观望中不禁呆了,完美的五官,帅气的形象,男人长得这么好看,纯粹就是来祸害人的。
见我发呆,燕丹冷不防推我一下,还有些不爽,“别这么色,注意你的眼神。”
猪啊!这么丢脸的事他居然给我道了出来,也不知道给我留点面子,气死我啦!他这话立即引起几个士兵别开脸憋笑,幸而他们都训练有素,不敢大笑出来。
我一下觉得丢脸死了,两颊热辣辣地低头看地,肚里火气冒得翻滚。于是我斜眼瞅着燕丹,把这所有的火气朝他喷过去。
大哥哥轻然咳嗽了一声,以此提醒那些士兵们注意形象后,道:“扶他二人起来,好生招待。”
“可是……”他旁边的那军官还是不放心,不把我们当成奸细来处置,他似乎心有不甘。
“他们是我的朋友。”大哥哥说完气度不凡地转身走人。仅此一句话,不但解救了我俩的性命,还一下把我二人的身价抬高,顿时爬到那些士兵们的头上。
大哥哥走后,军官们面面相觑了一阵,终于给我们松绑,扶我二人起来,跪了大半天,我的腿都快不听使唤了,又酸又麻,刚站起来,腿一软又倒了下去。没办法,士兵们只得架着我二人去他们的帐篷。
此地帐篷甚多,我被安置在一个安静、宽敞的帐篷内,燕丹则去了另一个离我不远的地方。进了帐篷,我简直不知该往哪儿站,这帐内地面上全铺着干干净净的羊毛地毯,而我全身的衣服湿漉漉地滴着水,站在哪,哪里都能滴得一地的水。
下了雨的天气突然变得阴冷起来,偶尔刮起呼呼的凉风,降下了的温度使我感觉很冷,严重的是衣服裹着身子,冰凉冰凉的,害我不住地打冷战。自从包袱被偷了后,我就独独剩下身上穿的这一套衣服,想洗澡也没换的。
但未等我决定是洗还是不洗,士兵们已是抬进了一只大木桶,紧接着“哗啦啦”的往里倒水,霎时热气充斥着整座帐篷,雾气腾腾的,仿佛沐浴在春日的阳光里,温暖又舒畅。
我正自考虑衣服的大问题时,却见一个侍卫抱进来一套,原来他们早已想好了,伺候得真是周到。一直以来我都是伺候人的人,没想到今天——嘿嘿——彻底的享受了一回被人伺候的感觉,惬意极了。
蓬内只剩下我一人了,美得我对那热水向往至极,偷看了几眼外面的情况,又把帐帘封个严严实实,我这才迫不及待地宽衣跳进水里,一头浸了下去,我骨子里都冒着寒气,实在是冷惨我了。
足足憋了半天,感觉总算好点。
老天总是公平的,在我长了满脸黑斑的同时,赐给了我一身细嫩柔滑的肌肤,全身几乎找不到丁点瑕疵,足以称得上是个白玉美人,可能这就是在我身体上唯一值得安慰我的地方。
从澡桶里出来,迅速地擦干水珠,我套上了那件白袍。
此衣通体纯白,质量超好,一看就不是随便人家穿得起的。但是,居然是男装?谁的呀?长得也太夸张了吧!袖子多了一大截不说,脚下还堆着长长的一截,这模样像极了小时候偷穿娘亲的衣服。
汗!这样子我怎么走路啊?踩着衣服垫底吗?
质量确是好得没话说,可我整个的身体在里面荡来荡去,没一点保暖的成分,若不是为了蔽体,谁愿穿这样大的衣服啊?
哦!对了,军营里面是没有女人的,难怪我得穿男人的衣服。
想通了这点,我提起脚底下长出来的部分,伸脚套进鞋里,还好,鞋子没湿透,想必是适才淋雨时让裙子遮盖着了的缘故。
“姑娘洗好了吗?我们将军请您过去用膳。”一个军官在门口高喊,生怕我耳朵不好,听不到似的。
“好了,好了。”不立即回应他,那穿透耳膜的声音大概还会响起。可是,将军?将军是谁?我认识吗?大哥哥呢?怎不是大哥哥请我?还好有大哥哥在,料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先去吃他一顿再说。中午饭都没吃,现在饿死我了。
出了帐篷,四周燃着明晃晃的炭火,整个营地,形如白昼一般,原来天已黑了。下过雨的天空,零星地洒下几点微弱的星光,阴冷阴冷的。
那高喊的军官领着我去了营地中间一座超大的帐篷,掀开帘子,请我进去。让人如同贵宾一样的招待,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这帐篷一个顶三个大,若不是领头一级的人物,谁住得起?把我领到这来,我霎时受宠若惊。
帐篷内,饭菜馥郁的香气直扑鼻翼,引得我食欲大振,好香的味道,一流厨师做的吧!我的厨艺向来不怎么样,在燕府厨房的工作我一般挨不上边,因而对美食的渴求,只能乞求别人的恩赐。
说来也是丢脸得很,我不是没学过炒菜,可我这颗看似聪明的脑袋,对厨艺的理解竟跟个木瓜似的不开窍,同样的材料,别人做来人人爱吃,我做出来恐怕猪都会觉得难吃,通常作料不是少这个,就是多了那个,或者就是糊得够彻底,总的来说,我不是那块料。
但我并非对美食不渴求,因为我的缺憾,致使我对那些能炒好菜的人都崇拜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