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沫横飞地冲李英杰叫喊,“你是哪根葱啊?凭什么来管老子的事?臭小子,不想死你就快给大爷我滚远点。”
李英杰眼中一露森严利光,“凭你也敢跟我如此说话?”他手中渐渐加重了力道。
“你,你,你干什么?”那人想挣脱李英杰的手掌,却奈何像被夹钳夹住了一般,根本动不得分毫,“快放开,臭小子,大爷我要你好看。”他手上吃了亏,嘴上却是不饶人。
“要我好看?呵!先让你尝点颜色再说。”李英杰功力深厚,岂能容他说放就放,他连续不断地运劲加紧力道,直听得那人手腕骨骼咯吱作响,不了半响,便见那人额上大汗淋漓。
“啊!啊——求,求求你,松手,快松手……”那人搂在钟云秀腰上的手掌因疼痛而放松,人也支撑不住哀声叫起苦来,一副小人软弱无能的样。
钟云秀围困一解,急忙逃了出来,轻泣着躲到李英杰身后。
“放你?你刚才不是很有能耐吗?”李英杰转头看向我,“子西,在店里你说了算,你说是放还是不放?”
“呃——这个啊!”这么为难人的问题居然丢给我,李英杰真是够狡猾的,“你觉得该放的时候就放吧!”那人确实欠揍得很,这么随便就放他,太便宜他了,于是我准备多磨蹭些时间。
“季大人到——”
外面忽地响起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传话,在没有心里准备的情况下吓得吾等心头骇然一跳。
传话之声过后,几个士兵接连抬进几只木箱,而后走进那个看起来永远是那么正直无私的季子。
季大人驾到,我们再继续摆着这副动作恐怕有点不雅,于是我示意李英杰松手,他不爽地把那人甩开,移目瞄向季子以及季子身侧的几只箱子。
季子进了店中,立在我身前两尺远的地方,他一身官服,显得非常突兀,给人的感觉是似乎十万雄军面前冲锋陷阵的那个位置才能衬托出他自骨子里透露出的冷峻和坚毅的性格来。
“季大人光临鄙店有什么要紧之事吗?”我看他们架势十足,暗地不住质疑,还一个劲地在脑子里搜索我“西丹粉馆”众徒是否有冒犯过官场之人。
“子西姑娘。”季子伸手示意一下旁边的箱子,“此乃官府赐予你的赏金。”
“赏金?”我嘴巴张得大大,足足塞得下一个鸡蛋,“我又没犯什么法,为何要给我赏金呢?”
“笨蛋,话都不会说了,犯法能给赏金吗?不抓你坐牢算了不得的了。”李英杰扒我脑袋一下,嘴角泛起合乎适宜的弧度,帅得简直没个王法。
“哦!”我一急话都说颠倒了,“季大人,为何要给我赏金啊?我很奇怪耶!”
“官府之前出过告示:谁杀了雷扎,便赏银八千。”季子不苟言笑地解释,“现在尔等杀了雷扎,为世道除了一大祸害,当是大功一件,确是值得嘉奖。”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吾等并未亲手杀死雷扎,实不敢受此奖励,你还是抬回去吧!”李英杰似乎觉得受之有愧,看到这么多银两自动送上门来也不愿收,竟想将其退回去。
季子闻言,面有难色,“请恕季某难以从命,此事季某已禀告朝廷,朝廷的赏银下来,岂能说收回就收回的?现在雷扎的死既然已说是尔等杀的,此时把这话收回,是否是有欺君之嫌?”看似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没想到还蕴藏了这么多内涵。
“这个——”李英杰不愿收,却也不愿为难季子。
“哎!”我提高嗓音震撼住李英杰,“你多管什么闲事呀你!在这里,好像收不收赏银是我说了算耶!”这猪敢不收,纯粹是让我心痛嘛!天上掉下的馅饼,不吃白不吃。
季子扬眉瞥我一眼,“子西姑娘愿收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好歹是官府的诚意嘛!我又岂能扫人颜面呢!是吧?”我脸上摆出个可爱到极限的微笑,暗地里却是想:到手的银子要我不收,我还没笨到那程度呢!八千两银子,答应收就能得,要是自己硬赚,得煮多少个八千碗粉啊!
“如此甚好,那季某先恭喜子西姑娘了。”
“可是怎会有这么多口箱子呢?”扫过那些箱子,我心下不住犯疑,八千两银子一个箱子就装完了,犯得着劳力伤神的抬这么多箱子来吗?
“哦!”季子出言时示意我们观察,“这些珠宝、布匹之类乃是朝中官员听到采花淫贼的死因后,特地命季某赏赐给子西姑娘的,他们的闺女再不用担惊受怕,所以对尔等的所作所为倍加感激。”
“是吗?这样啊!”正所谓无功不受禄,雷扎又不是我杀的,我收了这么多东西,不禁有些手软了。
季子自袖中取出一张文书,递到我面前来,“请子西姑娘在这儿按个手印,好让季某回去交差。”
李英杰多管闲事地拿到手中看了看,又将其递到我手上,“是关于赏赐的列表,你若要收就按手印吧!小财迷。”
我横扫了一眼,觉得没什么补充的,于是按季子的指示在上面按了指印,就这样把这所有的赏赐攫为己有。
季子收起文书,十指交叠,“子西姑娘,东西已全在此,如果没什么事,那季某先行告辞。”
“哎!”李英杰喊住他,指了指之前欲抱得美人归而现在却怕得抖抖颤颤的那名男子,“这人在此作难,该作何处置呢?”
季子冷瞥那人一眼,伸手向后面的士兵招了招,“把这人抓起来。”
“是。”一声回应过后,立即见两个训练有素的官兵奔上前来,双手架住那人,拖着出去。那人似是感受到了我“西丹粉馆”不是好惹的,忙出言相求,“大人,卫老板,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人一回吧!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但纵使他喊破喉咙,季子也是无动于衷,似乎他的存在根本就入不了季子的法眼一样。
季子森严利光在厅中众人脸上一扫,“从今后,谁要敢在西丹粉馆作乱,官府绝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