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放下茶杯,单指挑起二皇女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
“在这里叹气,感伤世事无常,是没有用的。这个令牌当真没有用吗?当时身为乞丐的你,现在身为皇女的你,没法做到的事情,它可以做到。”
素手在空中一挥,空气突然如同被微风吹皱的水面,泛起波纹,一面水镜出现在二皇女面前:
“有些更为详细的事情,你可以看看。”
镜面上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夫郎一家,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窝在父亲怀里,甜甜的撒娇:
“父亲,我都一个月都没见到母亲了,我想她了。”
夫郎慈爱的摸着孩子的头,眼睛看着门外,带着心疼和自责:
“母亲在外面为咱们上工呢,很累很辛苦,父亲……也想她了。”
凤栖国的男子身体普遍柔弱,夫郎没有上过学堂,去外面帮工也没人要他,只能待在家里收拾收拾家务。镜面呈现的是这家人出事前四个月的生活状况,正是女皇突发奇想,想要建造空中楼阁的时候,女皇趁着莫瓷闭关下旨,不顾大臣反对,加重赋税,直到莫瓷出关后发现,才被勒令停止。
女人整日起早贪黑的忙活,可挣来的钱一半就要向上交税,一半留下了的钱,只能勉强温饱。翻两倍的投资生意,像是在夫郎急切想要为妻主做什么的时候出现的明灯。
画面一转,一个破庙出现了,原来那群男孩,都是被实在养不起孩子的家抛弃的,有的是因为灾荒,有的是因为官员的贪婪。他们聚在一起,互相依偎。
一幅幅的画面在水镜里闪现,二皇女从一开始的震惊,慢慢变得沉默。
“如果现在我再给你一次在那四封信封里选择的机会,并且赋予你那个信封所代表的意义,你会选择哪一封?”
余温将画面静止,停留在那户人家的门口。二皇女垂眸,片刻后回道:
“生命。但我会去得到权势与财富,去征用拥有法术的人。”
二皇女抬起头,带着决然的勇气和决心:
“身为掌权人,必须对生命存有敬畏之心。”
二皇女起身,利落的一掀衣袍跪拜在余温身前:
“国师大人,您在上课前的前一日曾问过学生,是否有敢继任皇位的勇气和信心。当时学生以为您是指是否敢去推倒母皇的统治,身为人子,谋逆之事不可为之,学生当时回答不敢。可如今学生明白了,学生这次回答:敢!,这庇护天下的责任,学生敢!”
余温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若换了当时的选择,或许,这个责任就用不着你担负了。希望你能永远记住你的这个选择,敬畏生命,这是你最不能遗忘的。”
轻打了个响指,一束火焰出现在指尖,余温将那十几张纸烧掉:
“对于接下来的所有命运无常,我希望你都能拨乱反正。你拥有帝王该有的胸怀,但却没有帝王该有的见识和手段,明日开始,你便去楚大帝师那里上课,学**王之道。”
风吹过,将所有的灰烬吹散,余温扶起二皇女,手拍着她的肩膀:
“剩下的就由我们老臣来做,只希望你能不负所托,还凤栖国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二皇女红着眼眶,扶手深深弯腰拜礼:
“学生定不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