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夫因为是李府的私人大夫,常驻在李府,所以赶来的比较快,正在为李夫人把脉了。
诊断完毕,李维桢立马向林大夫询问,“不知内人是染了何病,怎会突然晕倒?”
林大夫捋了捋胡子笑到,“李老爷莫急,夫人这是有喜了!已经一月有余。”
“啊!你是说夫人她有喜了!我又有孩子了!哈哈哈,好,太好了!”李维桢先是一愣,反应过来高兴的不得了。
“不过夫人身体有些虚弱,得好好滋补,回头我开副方子,让夫人按时服用。”林大夫淡定的说道。
“那就谢过林大夫了,萍儿,送送林大夫,然后去打点一下全府同庆。”这就是要给下人丫鬟们发红包的意思了。
“是,林大夫,这边请。”
李维桢:“姝儿啊,你也先回去吧,等你母亲醒了再过来,中午先在自己院子里吃。”
“是,父亲,女儿先回去了。”李静姝还没消化完这个消息,听到李维桢让自己先回去就心不在焉的走了。
李静姝出去后,李维桢激动的坐在床边握着李夫人的手一直念叨,像是初为人父一般。
“惠儿,我们又有孩子了,这么多年了,本来觉得这样就挺好了,我们可以全心全意的疼爱姝儿一人,现在老天又赐给了我们一个孩子,你开心吗?”说着说着眼里竟泛起了泪光,想必是激动的,“惠儿你一直想要一个男孩,说长大了可以保护姝儿,我也想以后可以有个继承家业的人,姝儿虽好可毕竟是女儿,现如今有和亓将军有了婚约,这李府总得有个接手的,但愿可以梦想成真,这一胎是个男孩。”
李静姝一路都在想李夫人如今怀了孩子,自己又该如何自处。若是李夫人再生个儿子,毕竟这是古代,重男轻女的思想想必是有些,她不想再过像前世一样勾心斗角,算计着生活了。
李静姝想来想去还是先在李夫人养胎的日子就先精心侍奉着,以后再慢慢打算,毕竟在这里李府和李夫人是她最大的仪仗。
李府此时正为了要添新主子欢天喜地,而宫里的御书房气氛沉重。
“父皇,依儿臣之见,我方应主动出击而不是坐以待毙。”狄希辰一改在李府的笑颜,极为认真的与坐在他面前的承乾帝探讨战事,“儿臣,主战!”主战二字掷地有声。
“那你与朕说说,你极力主战的原由为何!”
“我国与西越的问题由来已久,主要问题还是在于位于我国边境的清水河。之前西越的干旱问题并不十分严重,打一仗在我们这边占点便宜就撤兵。但此次东吴起兵的主要原因是今年干旱不同以往,他们应该是想打赢之后直接把清水河划入西越来解决干旱问题。”狄希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亓将军与西越多次交锋,十分了解西越的作战,虽然目前依然与我国对峙,但过不了几天必然会主动出击。我们应当把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里,一昧主和解决不了问题。”
“亓将军,你来说说你的看法。”皇帝没有直接回答狄希辰,而是把话锋指向了亓攸宁。
“依臣之见,我们主动出击是最好的方法,西越的干旱问题亟待解决,他们不可能与我国对峙太长时间,再者我国边境易攻难守,若是西越突然发兵,后果可能难以挽救。”亓攸宁井井有条的说。
“那你们说说这粮草,军饷,和边境百姓怎么办?”
“之前我们一直主和,一昧退让边境百姓也没少遭罪,不如趁此机会,先把边境百姓往内迁,搭建一些临时住所。然后与西越正正经经的打一场,至于粮草和军饷,我和亓将军想了个办法,让商户大户募资,李维桢已经同意出资五十万两,别的商户多多少少也会出一些。”狄希辰回答道。
“你们这是已经背着朕准备好了开战了,这是来找朕商量还是通知朕啊!”皇帝语气已有不悦。
“儿臣(臣)不敢。”狄希辰与亓攸宁齐齐跪下。
“你有什么不敢,不如朕这个位子让你老三来坐。”
“儿臣惶恐。”狄希辰有点慌了,毕竟皇权至上,谋逆可是大罪,此刻他才想到自己做的过了。
“哼,你们先退下吧!”
“是。”二人诚惶诚恐的退了出去。
“呼,攸宁啊,刚才可吓死我了!”狄希辰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不怕,当初我就说有风险,应该先启禀皇上再着手去办。”亓攸宁有些嫌弃的斜睨了狄希辰一眼,“现在倒好,皇帝也得罪了,李维桢那好处也许了,此事若是不成,你我二人可是里外都不是人。”
“我觉得父皇不会那么糊涂的,我们给他分析了利弊,他自己想想会同意开战的。不过话说攸宁你还真仗义,这是若是父皇当真怪罪,我是皇子罚也不会太过,你若是当真受罚可没人保得住你。”说着狄希辰还拍了拍亓攸宁的肩膀。
“臣只是在赌罢了!”赌当今皇帝是否贤明,赌狄希辰是否真的可靠,可狄希辰并没有听出他的意思。
“等明日上朝,父皇是什么意思就知道了,进宫一趟我去看看我母妃,你自己先回去吧!”
“嗯。”说罢二人往不同的方向走了。
回到将军府之后,亓攸宁就去了书房,喊了风出来。
“主子。”
“让你查得事如何了?”
“上午就打探好了。”
“说来听听。”
“是。秦蓁儿受罚高烧昏迷醒了之后据说失去了之前的记忆,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聪明机灵了许多”
“还有别的吗?就只又查出来失忆了?我不是还让你查她与我可曾有过接触,为什么她看到我的眼神不对。”亓攸宁有些不满。
“属下无能,未曾查出。”秦蓁儿和亓攸宁根本没有交集,再厉害的人也查不出。
“不过属下听说李家大小姐醒过来之后好像对秦蓁儿和另外两个丫鬟不太喜欢,甚至还有些针对,还又提了一个没什么经验的小丫鬟伺候。属下暂时就调查到这些。”
“你先下去吧。”亓攸宁摆摆手。风道了声是还没看到怎么走的人就不见了。
“秦蓁儿,为什么和蓁蓁取这么像的名字呢?”
亓攸宁因认定了李静姝就是秦蓁蓁就没多想关于秦蓁儿失忆及性情大变的事,只觉得是挨了罚,生了场病性格变了。
而对于李静姝不喜秦蓁儿三人他也觉得是“秦蓁蓁”刚过来这个世界不习惯。
真真是当局者迷啊!
到现在亓攸宁还没有吃午饭,于是叫小厮端了点吃的填了填肚子,便继续看书和地图分析与西越国的战事。
次日,早朝。
“对于西越战事众位卿家有何意见?”龙椅上的九五之尊一开口,便有一种无形的威压蔓延。
“臣认为,以和为贵,一旦战事起,南疆与北疆势必趁虚而入分一杯羹,西越无非想要一点好处度过干旱,不如派遣一位使臣前去议和。”左相率先出列,提出意见。
“臣附议”左相一派的大臣纷纷附和。
“臣有异议。”
“哦?右相有何异议,说来听听。”皇帝的表情有些微妙。
“臣认为,西越此次掀起战乱定不再满足于像之前我朝给的小恩小惠,今年西越干旱严重,他们的目的极大可能就是清水河,若是不主动开战,等西越打进来,清水河不保,日后我朝边界的百姓就会有困难。臣主战。”右相说道。
“右相的想法倒是和老三一样。”承乾帝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底下的大臣心里都在打鼓,皇帝的心思到底怎么想的,谁也不敢妄自揣测。
“主战,主和。除了这两种方法还有什么!朕来上朝是听你们的意见,不是听你们分成两派,各说各的,你们若是提不出好的建议朕要你们何用?朕全自己做主好了!”承乾帝面露愠色,声音也大了起来。
龙椅下方的众位大臣齐齐跪倒,“臣不敢。”帝王之怒没有人承受的起。
“哼,不敢,朕说了什么你们就说不敢!不敢,不知,你们除了这些还会说些什么?”
众大臣都把头埋得更低,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昨日下朝后,朕思量许久,认为三皇子及亓将军说的有理。”皇帝沉默了一会儿缓和了语气,“邓和安,宣旨吧!”
“长生天气力里,大福荫护助里,皇帝圣旨,今西越蛮夷扰我边疆,欺我百姓,烧杀掠夺,罪无可赦。钦命镇国将军亓攸宁为元帅,三皇子监军,即日启程,平定边疆。钦此。”
“臣,领旨。”
“行了,众爱卿平身吧,还有何事启奏?”
殿中一片寂静。
“退朝!”
承乾十五年,九月。亓将军率百万大军奔赴边疆,三皇子狄希辰监军。
十一月前方传来战报,吴军平定在东吴边境内作乱的西越蛮夷。次年一月中旬,再传捷报,西越蛮夷不敌东吴大军,主动投降议和,附降书。
收到捷报的第二日早朝,承乾帝将降书宣与众臣听。
“孤赖祖德,抚边鄙之地有年,奈何脊地难耕,水源干涸,山穷水尽之时侵入贵国边境数余。今承乾皇帝命镇国将军亓攸宁大胜鄙国,孤方深知贵国卧虎藏龙,康盛皇帝雄才大略。叹吾不如汝也!今特递降书顺表,以安天下万民。顺祝承乾皇帝安。”
邓公公读毕,殿内顿时热闹起来,众大臣窃窃私语。
“各位爱卿有话不妨直说。”
“依臣之见,西越只送来了降书,且降书内容丝毫不见悔意,怕是诈降。”右相率先说道。
“臣与右相意见相左,西越向来蛮横,若不是到了走投无路之时不会写下降书。且臣认为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西越投降停战,应得饶人处且饶人,莫再起战事伤害黎民百姓。”左相一如既往的与右相唱反调。
“臣认为左相说的有理,战争起既劳民又伤财,不若休书给西越大王,让他派使者前来商议边境纷争之事。”户部尚书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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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忙乱,无人知道随着捷报来的另一封信送入了李府。这已经是自亓攸宁走后李静姝收到的第六封信了。
“蓁蓁,这个时代车马很慢,即使是随着加急的战报传回想必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也已经过了五日。我在这边一切都好,战事顺利,也没有受伤,以我的经验不出三月就能班师回京。我很想你,你来这以后我们还没好好相处我就带兵出征,而且此时正值年关,我却不能和你一起过年,不过此番回去会有很长时间的空闲,到时候我好好陪你。”
书信很短,也没什么格式,却让李静姝沉迷于这幸福的假象里,有时候她甚至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信里的蓁蓁。可当她回过神来,这种落差更让她恨透了秦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