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您已退出虚拟网络......”
耳边响起系统的提示，他果断取下全息头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真是奇葩......”
“莫小刀。”
略有些迟疑的女声从身后响起，莫小刀回头看去，江一笑正站在教室后门望着他。
“你出来。”
莫小刀皱眉，“有什么事这里不可以说么？”
江一笑冷冷一笑，说道：“就这么不愿意单独跟我说话么？算了，我只是来告诉你，有人想见你。”说罢便转身离去，甩给莫小刀一个精致的后脑勺。
“见我？”
莫小刀沉吟，他跟江一笑确实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除了胖子知道那些旧事，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谁会通过她来找自己？
他带着疑惑，起身跟了出去。
夜晚的校园少有人影，江一笑站在树荫下等候着他，见他跟了出来，嘴角微微一翘，声音不再如同平时那般冰冷，微微有些感叹道：“没想到你这么些年都在隐藏实力......或者，隐瞒自己的某些际遇？”
莫小刀倒背着手，仰望数万里夜空上那轮廓分明的天轨，平淡地说道：“我的进化天赋以及实力如何，你很早以前就一清二楚。至于际遇，呵呵，像我这么平凡的人能有什么际遇？”
江一笑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说道：“小时候的你，可不是个甘于平凡的人。”
莫小刀摇了摇头，眼神里似乎有些追忆，笑道：“正如你说的，世易时移，人都是会变的。这些年，足够我认清现实了.......你我的人生轨迹完全不同，曾经的交集只是一个点，在这一个点之后，两条直线渐行渐远。。”
江一笑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即便如此，你也是有把握通过分流考试对不对？”
莫小刀不置可否，江一笑眉目低垂下来，轻轻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取出一只铁盒递到莫小刀面前。
“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依旧是幼时那个从不服输、从不低头更从不认命的你。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平凡的人，至少，你不回止步于这所谓的分流考试......这支三阶基因进化剂，你收下吧。”
莫小刀微微一笑，眼神略过那只铁盒直视着她的双眼，轻声说道：“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是觉得我无法通过这次考试。”
“你......”江一笑伸出的手臂微微一僵，一时语塞。
“收回去吧，我暂时不需要。”莫小刀打算结束这个话题，直接问道，“你说有人想见我？”
江一笑见他神态从容，话里透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无奈地收起铁盒，“从不愿受人恩惠，这一点，你倒是从来没变过。希望这一次你是真的出于自信，而不是出于自尊......跟我来吧。”
说完转身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十多分钟，穿过了一片树木蓊郁的园林，江一笑便停住了脚步。
月光下的草坪上，江秋水好像一株遗世独立的空谷幽兰，披着月华星辉，静静地站在那里，扬着让人心醉的美丽侧颜，眺望星空。看到这一幕的莫小刀和江一笑，不约而同地都有一瞬的迟钝。
莫小刀砸吧了一下嘴，不自觉地将她与身旁的江一笑对比，发现两人虽然风姿各异，但那一股子疏离和冷漠，还真是一脉相承。
“你要的人，我给你带到了。”
江一笑冰冷的话语打破了这唯美的画面，说罢转身深深地看了莫小刀一眼，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莫小刀？”
江秋水毫不在意江一笑冰冷的语气和神态，直视着莫小刀，目光中有些惊讶，“你已经......完全恢复了？”
“托您的福，江博士。”莫小刀笑道。
“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江秋水低声慨叹，正准备再说什么，却被莫小刀打断：“江博士找我到这种地方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江秋水神情一滞，从莫小刀的右臂上收回目光，看着他放松的神情，开门见山地道：“找你来，的确有很重要的话问你，希望你能配合。”
“有多重要？”
“关系到联盟......以及，你的性命。”
莫小刀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因为，他从江秋水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种审讯的味道。
江秋水的问话很简洁，语气很严肃，并取出一张用于记录影像和声音的摄像晶卡，对接下来准备开展的对话进行记录。
“你的资料，我和军方特派员都已经仔细看过了。接下来，你只需要说实话。”
“......”
“校方说，你连续无故旷课17天，直到昨天才返校上课？”
“是的......你想问什么？”
“具学校认识你的人反映，你在半年前进化到普通级二阶之后就再未晋阶。而且学校每年的体质检测报告显示，你的基因天赋指数是5，也就是说，你目前应该还是停留在二阶，而且，是实力较低的那种二阶。”
江秋水的这句话并非是询问，更像是对事实的陈述，目光中透着不容否定的质询。
听完这句话，莫小刀也猜到了她接下来想问的内容，因此并没有开口，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江秋水继续道：“但是，从你昨天在实训课上的表现，以及昨晚与异化者的交手过程来看，你却有着与三阶进化者正面战斗的实力。”
莫小刀再次沉默地点头。
“那么，也就是说，在短短半个月内，你的实力从二阶寻常水平，至少提升到了二阶巅峰？”
“很意外吗？服用一支基因进化剂就能做到。”莫小刀淡然地说道。
“问题就在这里。”
江秋水嘴角微微翘起，道：“联盟官方最便宜的普通级二阶基因进化剂，售价是130万。黑市上最便宜的也超过50万。你告诉我，你每个月领着500块救济金，是怎么攒下至少50万块钱的？”
“你们如果调查过我，就应该知道我住在垃圾填埋场边上，半个月前，我在那里偶然捡到一支被人丢弃的药剂......你知道，那种地方总能捡到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以前就有人捡到过过期处理的药剂......”
莫小刀面不改色，冷冷地阐述早就编造好的理由。
江秋水长长的睫毛微微一抖，“装那支药剂的包装或器皿呢？”
“一支玻璃针管儿，我注射之后，就丢了......”
江秋水停顿下来，狐疑地看着莫小刀，半晌后有些不甘地说道：“莫小刀同学，你在撒谎。”
“呵呵，你要实在不相信，我有啥办法？”
江秋水脸色有些冰冷，没想到自己得到的是这样的答案.....半晌之后，她收起手中的摄影晶卡，以异常凝重的语气说道：
“莫小刀，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目前暂时保密的东西......希望你听完之后，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并能明确告知我们想要的信息。”
莫小刀微微站直了身体，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点，道：“洗耳恭听。”
“联盟之所以严厉禁止任何人占有或隐瞒时空裂隙，不仅仅是因为时空裂隙可以作为未来向异界殖民的战略通道来使用，更是因为异界的‘灵子’会通过裂隙散溢过来。”
莫小刀皱眉道：“灵子？”
江秋水点头郑重地说道：“没错。‘灵子’的具体成分，目前联盟尚未完全掌握，只知道它就如同我们这个世界的‘氢’和‘氧’，是一种极为重要的能量物质。一旦人类进化者的身体摄入了‘灵子’，就会有很大几率造成基因紊乱、进化失控，成为异化者。但也可能产生正面影响，使人短时间内连续进化、变异......总之，会对附近地域的新人类造成巨大的影响和混乱！”
莫小刀闻言沉默，他算是知道这江秋水为何会对他进行盘问了。
显然是自己的失踪和反常的实力提升引起了她们的关注，让她们猜测自己占有或者隐瞒了一条时空裂隙。而且联系到附近地域高频率的异化者事件，这一猜想的可信度就更高了。
不得不说，江秋水或者她身边那名特派员的嗅觉很灵敏。
不过，他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手里就掌握着一条。
毕竟这东西受他的剪刀控制，不怕谁能够查证发现。况且，他正盘算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过去一趟，说不定能再搞一点像金属短剑那样值钱的东西回来。
“时空裂隙”既然可以被联盟作为战略通道，对于个人来说，如果运用得当，又何尝不是一种战略资源？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缓缓开口道，“虽然我确实是旷课了半个月，实力也有些超常提升，但是，你说的时空裂隙我是真的毫不知情......很遗憾，得让你们空手而归了。”
听完他的回答，江秋水似乎有些不甘，冷声道：“你确定？你要知道，联盟的指令是，隐瞒不报者，杀！”
“我是真的不知情啊，”
莫小刀无奈地摊开手笑道，“你说得这么玄乎，后果如此严重，我不至于拿我的小命跟你开玩笑吧？”
江秋水直视着他的眼睛，试图获得一些额外的信息，然而半晌之后终是不耐烦地挥手道：“算了，我没什么可问的了。只希望，你对你今天回答的每一句话负责，不要......触及某些禁区！”
说完便直接离去，留给莫小刀一道冷酷的背影。
莫小刀目送她离开，摸了摸鼻子，心中隐约有了一些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