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辛奇在攸侯喜大帐里领了手令及信函,胸有成竹的去准备了。
一个时辰后,辛奇带着乔装打扮的六十余一行人,三十辆马匹商队,轻装利刃押运着蜀,粟,谷,粗布及酒,钱物,绢帛的车队出发了,绕路直奔东夷蛮族腹地。
攸侯喜吩咐军中五十名身手矫健的军士乔装潜行,沿路护卫。
随后,在大军用过早饭后,拔营起行。
晓行夜宿,十日后,大军抵达扶柳城外葫芦谷,就地依山傍水,安营扎寨。
十里联营,营盘分明,旌旗招展,外围用木桩造的鹿栅,夯土的营墻,四方搭建了十几个瞭望台,用以瞭望敌情,用烽火黑烟互相呼应。
手执长戈,长枪的甲士在巡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攸侯喜治军严整,泾渭分明,因而纣王肯放心的把对东南蛮夷的征伐之权交于他。
以逸待劳,先发制人,以静制动,后发受制于人。
前几日,平静宁和,除了巡营的战士,大家日常训练之余,有战士在就近的河里摸鱼,有的战士带上弓弩,去荒野里猎得了野鸡,野兔,改善伙食,倒也好不快活。
已近正午,天气酷热难当。
刚刚前方放出的斥侯探马来报,距扶柳城北面二十里出现蛮夷大军驻扎。
终于还是来了,也不知道辛奇能否从内部分化三部蛮夷结盟。
此役宜速战速决,拖得越久,越对大军不利,粮草的消耗是致命的。
这些东南的蛮夷比较狡猾,他们一看自己处于弱势,就会隐匿山林不见,就会错过和他们主力决战的机会。
而一旦朝廷大军班师回朝,他们则又出来祸乱四方。攸侯喜在中军帐中踱着步思考着。
“卫兵,去传各军将领,副将到中军帐来商议。”攸侯喜对帐外执守的四名士兵命令道。
须臾,各军大小将领齐聚中军帐,就当前的战局变化议论纷纷,有主张派先锋主动出击的,有主张深沟坚垒据守的,各执一词。
攸侯喜挥了挥手,众将安静下来。可见攸侯喜在军中的威望不低,对将领有绝对的威慑力。
攸侯喜威严的道:“诸位将军有何良策,一一道来。”
众将面面相觑,一位黑脸将军道:“末将方圭,愿做先锋,领五千军去探路。”
一位白面的二十许岁小将清朗的声音在帐中响起,“小将辛明认为,此役只可智取,不宜力敌。宜速战速决,不宜拖延,蛮夷援军一到,我军将三方受敌。”
一个手足纤长,面貌古铜色的将领朗声说道:“末将邓洪愿领两千骑军,星夜启程,只给马蹄包上软布,套住马口,夜袭敌营。”
攸侯喜沉吟片刻,威严的声音在帐中响起“邓洪接令,率二千飞骑军,带上弓弩,火箭,短兵刃星夜轻装启程,夜袭敌。”
“辛明你为副将,随同辅助邓洪。”
“方圭接令,命你率领三千健步兵,作为护后军,掩护邓洪,辛明。”
三人接令,齐声道:“得令。”
攸侯喜见众将并无异议,道“既无异议,下去准备吧。”
众将散去,协调调度军马,器械。
辛明对前面的邓洪道:“邓将军留步,我有好建议,你可愿听。”
“但说无妨,请帐中一叙。”邓洪在前引路。
大帐中,辛明微微一笑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邓兄有何高见?”
“别卖关子了,直说无妨。”邓洪没好气道。
“邓将军,此次袭营,重在三个字:快,准,狠。快速机动,准确摸清敌人粮草营地,烧了敌人粮草。”辛明胸有成竹的道。
“具体怎么实施呢?”邓洪疑惑。
“到时,抓个舌头,自有办法问出有用消息,你牵制住蛮夷一刻,你给我五百军士,我去烧了蛮夷粮草。”
“这招确实妙,狠辣啊!”邓洪抚掌笑道。
夜黑风高,此夜无月。五千军马,口衔枚,马蹄裹布,悄无声息的在发现蛮夷大军的探子带路下,直奔敌营袭去。
夏日静夜的丘陵荒野里,寂静得可怕,树林里偶尔传来蝉鸣,夜枭子的叫声。
两个时辰后,商军轻骑在探子引路下,从东南面的树林接近了蛮夷驻扎的营地。
这是一个依山傍水的河谷,营地西面是一条依山而流的山溪,东南面是树林,东,北两面是开阔地。
约摸里许的蛮夷营地里,燃着篝火,蛮夷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正在喝酒聊天烤肉。
松木,树枝搭建的几百个杂乱无章,有少许粗布帐蓬的营房里,灯火通明。外围围着木质的鹿栅,有几队蛮夷在巡营。
商军这边,这次袭营的几个主将聚在一起探讨作战计划。
辛明沉思道:“看这情势,这只是蛮夷的先锋军。他们没有冒进,是在等候和后方蛮夷大军汇合。据我观察,南面,东南面是树林,敌军的防守最为严密,西面是依山傍水,蛮夷一定会松懈。东,北两面的平地上有许多鹿栅,骑兵不易突进去。”
邓洪道:“我和辛明分别率轻骑军从南面和东南面树林出其不意冲开一个口子,方将军你率领两千军士从最薄弱的西面掩杀进去。剩下的一千军士,由你的副将在树林里按兵不动,应对突发状况。”
各司其职,分工完毕,军马就位。
商军轻骑,在邓洪,辛明率领下,借着蛮夷营地的火光,分别射翻南面,东南外围巡营的蛮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翻鹿栅,如出笼猛虎一般杀向蛮夷。
蛮夷们见如天降神兵一般的商军,如梦中醒,慌忙拾起木棍,青铜戈,青铜剑,弓箭应战。东南面听到动静的蛮夷执着兵器冲出营房,加入混战。
方圭也率两千步军健卒从西面掩杀而入,砍瓜切菜般,蛮夷的阵势很快被冲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东,北两面的蛮夷受冲击较小,闻喊杀声冲天,迅速向邓洪等合围包抄过来。
东南面树林里的方圭副将,观察着局势,在决定要不要加入战局。
东南面的邓洪受到了两面夹击,吸引了敌军注意力。蛮夷西面薄弱的侧翼,很快被方圭攻破瓦解。
“方将军,你去援助邓将军。我带五百轻骑转向西北面,牵制北面敌军来援,你们全面攻破蛮夷东南中军大帐。”
方圭允诺,带着大部健卒,援助东南的邓洪去了。
战况也也越来越激烈,战马的嘶鸣,双方战士杀红了眼的喊杀声,火光冲天中战士满身的鲜血。
鲜血染红了地面,尸体东倒西歪。失去战力的重伤员倒在血泊中呻吟,哀嚎。
商军留在东南面的奇兵,则在此时,突然杀出,堪堪杀向从东面耒援的蛮夷背后。
蛮族彻底军心涣散,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被商军的轻骑兵,精锐健卒分割包围。
西北面的辛明则抵挡住了蛮夷的援兵,西北面的蛮夷也陷入了邓洪抽调来援辛明的轻骑兵分割包围中。
这一场夜袭战,以商军的绝对战斗力制胜,商军以伤亡五百余人的代价,拿下了蛮夷的先锋大营。
辛明心里默默的祈祷:大哥,愿你不辱使命,你的奇谋能兵不血刃的瓦解蛮夷三部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