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狸姑娘问话,大汉赶忙答道:“一个月前,我在小郎山上采药,无意间发现一株快要成熟的九死还阳草。”他话音刚落,洛飞帆两人还好,他们不清楚什么九死还阳草。小狸姑娘却是眼睛一凝。
九死还阳草,可遇而不可求,听名字就知道其珍贵程度。如若是重伤之人,只要是五脏六腑不脆裂,直接服用即可伤治而愈。如用于炼丹入药,配合其它药材使用,效果更佳。据说三世魂转丹其中一样配材就需要它。当然人们就算遇见,也多不会等到它结出果实,怕生变数,所以市面上就算有此药,也是多茎叶,殊不知果实才是效果最佳的。如果有果实能植种,那就是天大的美事了,祖母小姐定会夸赞地。
小狸姑娘想到这里,就抑制不住兴奋,稍显急切地问道:“此药现在何处?可是结果?”大汉遗憾地答道:“我一直蹲守,等至今日结果成熟,可就在此时,咬我的那条蛇出现了,我想赶走它,可它太滑溜,通灵性一样,始终绕着九死还阳草周围三尺,把我手给咬了,估算时辰九死还阳草怕是快成熟了。”
吕施张悄声道:“那是因为你方法不对!”洛飞帆看了她一眼,想起他可是蛇岛的人。
小狸姑娘急切地道:“大概还有多少时辰?”
大汉忙道:“我感到这里怕是有三个时辰了,应该还有一个时辰。”
小狸姑娘果断对伙计说:“山子,你带信给小姐,说我今天不上山了!我要出去一趟,你看好店,能自己做主医治的病人你就自己开药方,不用等我!”那个叫山子的伙计答应着。
洛飞帆和吕施张相视一眼,知道这姑娘是要去采那九死还阳草,他俩也来了兴趣。再说这姑娘在这镇上这么出名,要是跟她混熟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打听凤心蓝的消息了,反正已经在药殿范围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他们决定跟着姑娘走一趟,见识见识九死还阳草。
他俩沉吟之际,小狸姑娘已经打探好了九死还阳草的具体方位,事不宜迟,她进屋准备停当,出来时,已换上深蓝劲装,头发高高挽起,脚上平底短靴。洛飞帆感叹,这姑娘做事真是干净利落!
见姑娘快要跨出门去,洛飞帆咳嗽一声,小狸姑娘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招呼山子道:“山子,招呼这二位公子!”
没等山子回应,洛飞帆急忙道:“唔!小狸姑娘,这是要去寻那九死还阳草?”小狸姑娘站住脚步盯着他,并未回答,洛飞帆干咳两声道:“和姑娘打个商量,你带上我们两个,遇到危险有个照应,再说刚才看到姑娘医术高明,我们也想跟姑娘见见世面,我们从未见过九死还阳草。”他想想起什么似的,指着吕施张道:“他可是玩蛇的世家,那茅腹蛇就交给他了!”
小狸心道:“蛇她倒不怕,她专门研制有药粉,不过珍稀药草周围是有异兽守护的,有两个帮手也不错!”她也不是矫情的人,点点头,一招手:“走!”
洛飞帆两人大喜过望,跟了上去。
小郎山在镇东头,小狸姑娘带着两人穿街走巷,一会就出了镇口。小郎山就在前面两里地外。
洛飞帆两人跟在后面,见她脚程很快,知她武功不弱。他上前两步,跟她并排着,打破沉默道:“小狸,我叫你小狸吧!小狸姑娘,小狸姑娘的叫着生分。”小狸看他一眼,脚下未停,估计她此时的心思全在那株快要成熟的九死还阳草上了。
洛飞帆自顾自又道:“小狸,我来自我介绍,我叫洛飞帆,这是我兄弟吕施张。你父母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开店。”
小狸道:“我没父母,是我家祖母采药时在狐狸窝里把我捡回来的,我是服侍小姐的!”
洛飞帆道:“莫见怪!那你家祖母和你家小姐在哪呢?”
小狸转头打量他,警惕道:“你问这个作甚么?”
洛飞帆摸摸鼻头,略微尴尬,道:“就是问问,你医术这么高明,好奇你家祖母是不是更高明。”
小狸道:“不要有什么企图,这里是药殿的地盘,你是惹不起的!话说你们不是这个镇里的人,你们来此何干?”
洛飞帆心想:“还是先静观其变!何不谓当时虽然那样说,但天残子当年消失后,过了这么些年,不知是否有变,加之药殿近几年在武林中的做派和声誉不知跟凤心蓝有无瓜葛。”
打定主意后,他道:“我们就是出门闯荡闯荡江湖,没有目的地。”
小狸没在接话,专心赶路。两里地在三人行来,很快就到了。
小郎山并不高,小狸常来附近采药,所以路线熟悉。她在前面带路,沿着大汉所指的路线,很快就来到背坡接近山尖的位置。
这里林深叶茂,处于背光面,清冷阴深。但透过树叶的缝隙,三人看到了一株不一样的药草。茎呈青红相间,高高直立,这种颜色正是要濒临成熟的边缘,叶片不大边缘细细的锯齿,五片花瓣呈乳黄色,快凋零掉落,五枚雄蕊,即五枚果实。
小狸压制激动心绪,趴在离它五尺远的地上,观察周边情况,那条茅腹没有出现。但她并不大意,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驱蛇药撒在还阳草的周围三尺处。
吕施张此时开口道:“你这是雄黄配上七叶花,晒干研成的粉末。这对其它蛇管用,但是像茅腹这种通灵的蛇,没有多大用,如果它对这株还阳草志在必得,那这药粉对它就没有威胁了!”
小狸见他说的头头是道,倒也将信将疑,因茅腹是晚上活动,她从未遇到过,对于药效无从得知,所以她问道:“那可有其它办法,如果待会它要来抢,那可就不妙,还阳草的果实已成熟就会掉落,它是要用特制的瓷瓶装盛的,如掉在地上,药效倒没事,就是没法再栽种。”
吕施张突有了表现欲,拍着胸脯说道:“茅腹就包在我身上,就算它再毒,我也能有办法的!”
洛飞帆在一旁道:“小狸,你就放心收还阳果,蛇就交给施张,我在旁给你掠阵!”
小狸感激的点点头,她没再多说,这还阳果,她太想要了!
三人静静地等着,这一刻,林中都静谧下来。三人看着还魂果的颜色一点点改变,心也一点点紧绷。
世上的事,在你越在意时,越难顺遂心意。
变故还是发生了!
就在茅腹刚一出现时,吕施张就闻到了,他从怀里摸出一根手指长短的铁管,放在嘴唇上,一种锐利刺耳,让人心神震颤的声音响起。茅腹明显一呆滞,似在仿徨,要不要继续前进。
小狸和洛飞帆听了心里难受得紧,但却未被分心,因为果实动了,说时迟那时快,小狸手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宽口瓷瓶,接住了第一个果子。果子很小,只有手指头粗细,所以要快,要准才行。
第二颗果子又动了。
一片白色的虚影俯冲而下,想要截住第二颗果子。洛飞帆早已守在一旁,哪能让它得逞,他一指点出,掌风太大,不好掌控,怕误伤还阳果,所以改用指。
他只感觉一指点在一片绒毛上,那物几个翻滚,趴在地上。仔细一看,原来是只雪白大鸟,正锐利地盯着自己,洛飞帆在它眼里看见了恨,他以为自己眼花,一只鸟眼里有恨?
眼看着小狸收了第二颗还阳果,茅腹终于不再犹豫,身子扭动,窜将过来。大鸟也是一声尖啸,扑了过来,它的翅膀被飞帆点到,受了伤。
飞帆有点不忍,挡在大鸟身前,他不知道它为什么需要这还阳果,但不能让它过去打扰到小狸。
吕施张嘴里发出比刚才更令人难受的哨声,茅腹条件发射的要听从哨声的命令,但它的灵性抵挡不了还魂果的诱惑,让它要反抗,所以相持不下。
洛飞帆却是跟白色大鸟都在一起,大鸟的鸟喙尖利带钩,如是让它啄到,估计会掉一大块肉,洛飞帆并不敢大意。
大鸟眼见还阳果只剩最后一颗,叫声更是凄历急促,视死如归,扑向洛飞帆。
跟吕施张相持的茅腹却是终于抵不住哨声的控制,不甘心地退走了,一个眨眼就钻入草丛不见。
小狸终于收了最后一颗。她笑盈盈地收好瓷瓶,又蹲了下去,准备连根茎都不放过,在根茎未枯萎前把它收走。
大鸟终是绝望的望了洛飞帆一眼,扑棱几下飞走了。
洛飞帆却是心中一动,跟吕施张小狸打了声招呼,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