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要杀自己的时候，行为举止会不自觉的变化。
今天么，进门后还是个木偶一般，看来，今天的汤能喝。
安静的盛汤，然后摆着常恪熟悉的木头脸，挽月又站在了门口。这是长年累月的习惯，早些年的时候，挽月总是夺门而逃。
现在么？常恪自嘲的笑了笑，她的兄长，他的救命恩人已经死在了眼前，一切都回不去了。
正想着，感觉有一股温热从鼻孔里涌出，常恪眼神锐利的看向挽月，对方依旧木然的站着，眼神空洞。
看来只是个意外，自己幼年就爱流鼻血，今天居然又流了。常恪拿帕子堵住鼻子，吩咐挽月去打水。
挽月站着不动，常恪怒上心头，呵斥道：“赵挽月，你是死了么？”
“我死不死你说了不算，你是一定会死。”挽月抬起头，眼中带着嘲弄，就在常恪开始流鼻血的时候，她终于想明白长安死之前拉着她的手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长安说，公子自由体弱，爱流鼻血。那时的挽月还以为长安是到死都惦记常恪的身体。现在看来，果然是惦记，惦记的太好了。
“赵挽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常恪第一次有点心慌，明明挽月已经杀过他那么多次。
“我知道啊，我知道你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我知道我们兄妹的卖身契是缓兵之计，你们说好的，我们随时可以走，当时明明是活契。你以为我哥哥会瞒着我这些么？我哥哥帮你做了多少事，就说你的侯爵，没有我哥哥你拿得到么？残害兄长，恩将仇报，午夜梦回的时候你都不怕厉鬼索命么？”
“你？都知道？”赵长清不是说女孩子要娇养么？为什么会告诉她这些？她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些，所以才对自己爱搭不理？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我只恨自己当年没有多学本事，好早日杀了你，更恨自己到今天才明白长安的意思。”
长安？常恪在记忆里细细寻找，就是那个仗着几分小聪明对自己无理的人？
“我哥哥好心给你带回一个帮手，就因为帮我们说了几句话，你就打死了他，他还是个孩子。”想起那个追着哥哥要举高高的孩子，挽月更是多了几分愧疚。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记得陇州灭门案么，有一个活口哦。”挽月凑到常恪耳边轻声说道，“长安，他叫凌奇。”
常恪感觉血流的更快了，已经有点头晕，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凌奇，陇州凌家八代单传的儿子，天赋异禀，对毒经领悟极强，灭门案后下落不明，没想到居然被自己打死了。
人家是入宝山空手回，自己是把宝山炸了。
头越来越晕，常恪努力睁大眼睛，想看看挽月的脸上有没有一丝对自己的情意，结果显而易见。
带着一丝遗憾，常恪闭上眼睛，他想自己一定是第一个流鼻血而亡的侯爷。
看他闭上眼睛，挽月扯下窗帘挂在横梁上，她知道自己是绝对跑不掉的，索性也不挣扎了，就在这书房安家吧。
“姑娘且慢。”在挽月即将踢掉凳子的时候，孙少泽终于赶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