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多年,苏安在山外寨子教人识字,沙浞隐在深山养儿子,种草药。
当年被抱在怀里,还在牙牙学语的小团子长成了半大小子,却依旧没有名字。
就在他六岁的那年夏天,沙浞终于做好了药,来自自己国家的不传之秘——戒妄。
“宝宝,你在家等我,娘亲去做件事,很快就回来。”沙浞摸摸他的脸,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笑容离开了。
当天晚上沙浞没有回来,他一个人守在屋里听着不远处野兽的嚎叫声,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有人敲门,他开门一看,一个苗女气喘吁吁的说道:“快快跟我走,你爹要死了,你娘疯了。”
一听这话,他急忙跟着下山,门都没来得及关。
殊不知,这一去就是永远!
等他到的时候,苏安躺在地上,嘴角的血还没有擦干净,只是眼睛不眨的看着沙浞。
他不知道怎么了,就看到娘抱着苏安在哭。
“娘。”
他叫了一声,沙浞抬起头将他扯到苏安面前,低吼道:“叫爹。”
“爹!”从小生活在深山的他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明白眼前这个男人走到了尽头。
“阿,阿浞,我有话想对他说。”苏安虚弱的开口了,这一开口,嘴角又溢出了血。
沙浞很想继续陪在苏安身边,却也不想违背他的意思,仔细的擦了溢出的血,起身离开。
“过来。”苏安咧开嘴,扯出一丝笑容,被血染红的牙齿吓的他不敢上前,又有什么魔力一样,走了过去。
“好孩子,抱抱我。”
依言抱着苏安,苏安心中激动,艰难的抬手抱了他一下。
“好孩子,这辈子是爹对不起你,下辈子有缘再还吧。现在我告诉你一些事情,你听清楚了。”苏安语气放慢,尽量让自己完整有序的说话。
“你的祖父母是被人杀死的,那些人一直在找你娘。这些年你们娘俩住在深山,没被发现,现在估计藏不住了。这两天你们就启程离开吧,实在不行,去你娘之前的国家,好好生活,让她忘了我。还有,别告诉她,你祖父母的死因。”
这一大串话,他每个字都懂,连到一起就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看我,你还是个孩子。”苏安自嘲的笑了,“别怕,照顾好自己,以后就像之前那样生活吧,没有我没有爹。要是你娘再嫁,你帮着把把关。”
松开抱着的手,苏安又和沙浞说了几句话,只是反反复复的让她答应自己好好活下去。磨到沙浞点头,苏安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之前哭的太凶的沙浞,这会儿一言不发,不说话,不掉泪,不撒手,就那样死死的抱着苏安,没有人明白她内心的荒芜。
话说到这里,孙少泽吸了吸鼻子,稍微转过头去。
赵长清没有戳破,只是安静的等着后续,还没有讲到圣人和名字,故事还没有结束。
“我说到哪儿了?对,苏安死了。”孙少泽转回头,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