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的小恐怖并没有太影响到何流次日睡醒后的心态。何流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而且在白天会比夜晚更加坚定，当阳光驱散了房间的一切黑暗之后，何流觉得昨晚的一切应该只是个巧合，但是那本怪书姑且还是放在客厅里就好。
工作还是如常，不然就会断粮。
“再次感谢‘杠精太白汤’老铁送的礼物……你点播的‘合金子弹2’这就通关了，各位老铁我们明天再见……”
“合金子弹”并不是何流主打的格斗游戏，而是和“斗王97”差不多年头的横版过关射击类型，何流也算玩得不错，只是这种游戏通关一次的时间就远远长过玩一把格斗了。
凌晨两点，何流打着呵欠关闭了电脑。何流从小就不怎么擅长熬夜，就算做了主播，也都会在凌晨一点以前下播休息，否则第二天一定会精神萎靡。只是今天正要下播的时候，一名老观众送了他五十块的礼物点播节目，何流不好扫了对方的面子，只得勉强又撑了一个多小时。
何流把手伸进衣服摸了摸自己满是汗水的背，天气有点热了，不过还没热到让他舍得开空调的地步。何流这会神志已经有些模糊了，不想再去冲凉，但他也不想就这样把一身臭汗抹到床单上去，毕竟洗起来挺麻烦的。何流索性直接倒在了客厅沙发上，只脱下外套，拉了放在一旁的毛巾被盖在身上，扭动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这样睡着了。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何流隐隐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但他终于没来得及回想起来。
茶几下面那本蓝壳书封面上的符号，开始闪烁起来。
一片荒野的景色呈现在何流眼前。
“又双叒叕是这个梦！！”
何流懊恼地抚着额头，为什么上次被吓成那样不干脆就把书扔了？是对那个在脑海里形象已经模糊的爷爷的情怀吗？还是那个似曾相识的符号激发了自己的好奇心？
不过最关键的一点何流显然没有总结出来：这个梦境到目前为止对他是完全无害的，既没有产生过实质性的伤害，也没有阴森的氛围进行精神攻击，能产生的惊吓元素比较有限；未知事物固然能生产恐怖，却也能激发好奇心。
何流冷静了一会，情绪稳定下来。他甚至开始打算再验证一下，确认蓝壳书和梦境之间是否存在直接联系，如果真的这么神奇又无害的话，能不能拿去……致富？
何流环视四周，没错，就是上次被狼群袭击的地方，地上还散落着已经凝固的血迹。是自己在梦中被撕咬流出来的吗？血迹中还有些白色的颗粒，何流好奇地捡起其中一粒仔细查看，那物短小尖锐，一端呈不规则断面，其他部分手感光洁圆润。
“那群狼的……牙？”
何流又拾起几粒白色验证自己的猜想。这确实是兽牙没错，感情那些血迹都是野狼牙齿崩飞以后留下的？这个梦境里的自己这么头铁的吗？
好像出现了一点新鲜的要素，但大局并无改观：还是空无一人的荒野，除了盲目的前进，没一点有想象力的事情发生。
第四次了，何流已经习惯这样漫无目的地前进，但这次他感觉有些不同。他口干舌燥，难以坚持，这大概是因为今晚很早就喝光了开水而又懒得去烧一壶的后遗症。何流决定，再走一会，见不到水源的话，不如就地休息等着梦醒，能等来猛兽就更好了。以不多的过往经验来说，坐等梦醒是比较漫长的，如果和上次一样被猛兽袭击，就很大概率迅速醒来。
前方还是荒芜的原野。都说梦是人心的投影，这让何流感到有些惭愧：难道自己的内心世界就这么贫瘠到寸草不生吗？
何流并未抱持希望，不料，又走了一阵，一簇明显有着人工痕迹的建筑出现在视野中。
“我的梦果然还是点内容的！”
何流莫名激动起来，加快前进步伐。继昨天提到写小说被亲儿子打击以后，这个没有剧情的梦境让他越发开始质疑自己大脑的底层建筑是不是有硬伤。这个雪中送炭的建筑群仿佛给了何流一波安慰：有人，就有故事！韵哥！你爸的脑子里，还是有点东西的！
走近部落，何流突然发现了一丝诡异的气氛。毫无疑问这是人类聚居地，那高耸的烟囱隐隐漏出半头的屋顶就能证明这点；可这不过是一个小村落的尺寸，外围却布满与格局不相符合的木制栅栏或是其他填充物，把村落围得严严实实，仿佛不容许活物进出一般。
“还……还是没剧情的吗？”
何流胸口一紧，绕着整个村落走了一圈，确实没有入口，而且这期间，栅栏内也没听见人声。何流有点绝望，但与其按计划等着退出梦境的话，在里面有个椅子大床什么的也比坐在地上等待要来得好，于是他开始寻找有没有哪个空隙能让自己钻进去。
何流又绕了半圈，终于发现一处栅栏两根木桩插成“人”字型，下端开口挺大，也没其他东西填充缺口。何流捏了捏肚子上还不算太多的赘肉，感觉似乎可以一试。
何流脑袋毫无压力地钻进空隙，心中一喜，身体往前一拱，双肩也过去了。何流再拱，肚子卡住了，何流挣了几下，肚子就在墙外，不离不弃。何流急了，开始拼命催动自己软绵绵的身体，下一刻，何流突然感觉仿佛体内一根弦被扯断了，身体恢复了在清醒时一般的力道，肚子所受的阻力也瞬间消失。何流下肢一个收缩，整个人一下子挤进了栅栏内！
身后突然“啪啦”一响，趴在地上的何流正要回头查看，“嗖”的一声，一把钢叉突然叉在他的脖颈间。
“从缺口进来了！我抓到了！”
何流面前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兴奋地喊着。片刻间，一群拿着各式武器的人突然闪出，围绕在何流身边。
什么情况？！这么多人的话，你们倒是出个声啊！？
一个矮个子的年轻人扒开人群，站到何流正前，看了一眼何流，又看向握着钢叉的大个子，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大个子面色尴尬，吞吞吐吐说道：“唐队长……这个，不是邪兽……”
唐队长翻翻白眼：“谢谢，我自己可能看不出来。”
何流仰头打量这群人的布衣装扮，可以肯定地把这种风格归纳为“古装”，但却不属于何流在历史书上看见的任何一种。
那个唐队长的视线伸向何流背后，微微一笑，冲着何流说道：“朋友，想进来喊一声便是，何苦把我们的栅栏毁了？你是不是带着符文的？是力量强化还是爆裂类的？”
何流一头雾水：“我怎么毁你栅栏了？你说的什么符文、力量爆裂的又是什么？”
唐队长说：“朋友，别装了，我没有恶意，只是这附近有邪兽徘徊，为了彼此的安全，最好团结起来。”
唐队长一挥手，叉着何流的钢叉收了回去。何流站起身，见唐队长指着他身后，回头一看，却发现自己挤进来的位置几根手臂粗的木桩已经折断，缺口被扩大了一圈。
唐队长自信一笑：“你这身板可不像练武的均人，这些木桩便是那两头邪兽也不见得一下就能折断，如果你不是带着符文或本身就是奇术师，怎么做得到？”
何流感觉自己和对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愣了半天也不知如何作答。唐队长见何流不答话，心中不快，但看何流一脸懵逼的表情，也实在不像是在装高冷。
唐队长深吸一口气压住不悦，但态度也不再那么友善了：“朋友，这个村子正受到邪兽威胁，你要是有什么本事，最好不要藏着掖着，因为我们没有余力招待闲人。帮不上忙的话，麻烦你从哪里进来，还从哪里回去。”
“我……”何流张嘴，却没了词。他根本不明白什么均人邪兽奇术师的，这天根本聊不下去啊！
唐队长对何流的沉默有些上火，但不知对方底细，他也不好直接爆发出来。于是他对着身后一个人怒道：“……这就是你看见的疑似邪兽？你做不了哨兵，老老实实回去打杂吧！你们这些均人，全都是些废物！这村子是我的吗？！全靠我一个人来保护！？”
人群中一多半人低下了头，场面再次寂静下来。这时，地面传来微微颤抖，由远及近。人们开始左顾右盼，唐队长面带疑惑，看向被呵斥的哨兵。
那人支支吾吾说道：“我……我看见的应该不是他……应该还是以前那只……”
唐队长一愣，随即脸色一黑：“废物！怎么不早说！所有人回到自己位置！”
一声令下，所有人随即散开，有的躲进屋子，有的爬上屋顶，有的藏匿在各种设施背后，缺口附近片刻间只剩下何流一人。何流这才如梦初醒，难怪之前在外面没看见人，这些人躲猫猫这么娴熟的吗？
何流一个人站着很尴尬，他清了清嗓子喊道：“能给口水喝吗？我喝完就走！”
“这人怕真是个傻子吧？”
唐队长伏在屋顶，背上覆以干草伪装，他是负责指挥战斗的，必须居高临下掌握全局。
“队长，真的放着那人不管吗？”唐队长身旁一人问道。
“你可以自己跳下去救他啊。我的战友到死光了你们也派不上一点用处，这会操心起一个傻子？”
没人应答何流，何流感觉地面的震动越发明显了，而且听得见身后急促的顿地声。他再回头看向那栅栏，突然一团黑影罩住了缺口。何流还没反应过来，那黑影往前一拱，对着缺口将半截身体挤了进来，四周的栅栏只坚持了几秒钟，便噼里啪啦四散开去。
栅栏这几秒的僵持，倒是让何流看清楚了对方模样：眼小嘴尖，正面看身体像个球，披盖鳞甲……这不是常见到的动物，好像是穿山甲？不过穿山甲趴着会和自己差不多高吗？果然这确实是梦境没错吧？
那穿山甲进了村落，发现眼前竟有一个人不躲不跑，心中也是有点不适。但这种等级的邪兽还不大能想得太深，速度也没有放慢，借着冲破栅栏的力道，顺势将身体团成一个球，直接撞向何流。
这是在梦境里尚未见过大场面，何流心里有点忐忑。不过也没什么可怕的，闭上眼睛就好了，反正村民不给水喝，趁早被撞得脱离梦境，自己起床喝口自来水不也比喉咙一直干着强？
“碰！”
何流身体微微一颤，不由感叹这穿山甲果然层次不同，之前那些猛兽咬他挠他，也就是有点酥痒而已。何流睁开眼，只见那穿山甲缓步后退，而脊梁上有一圈的鳞甲竟然开裂了，些许碎片随着穿山甲的步伐零碎地掉落下来。
四周传来几声惊呼，穿山甲意识到有埋伏，退得更快。
何流却是急着想醒来，他赶紧追上前几步：“来嘛！英雄！”
穿山甲急了，对着何流扬起一条前肢比出中指。不过这并不是在表达自己的心意，穿山甲中趾长而锋利，可以挖掘洞穴，而在异化之后，其杀伤力不逊于陆璐之前遭遇的鬣狗。
“这个不错！用你最厉害的武功来攻击我吧！”何流喜上眉梢，更主动靠近过去。
穿山甲没想到高举自己最高杀伤力的武器也完全威慑不到对方，退无可退，前肢猛地劈下，何流条件反射闭上双眼，只感觉脖子一震，随后那道熟悉的光芒包围了他的身体。
“有点厉害啊……以前要被啃好久的，现在就两下……”
何流迷迷糊糊地感叹着。
何流从沙发上坐起，冲进厨房的拧开水龙头灌了一大口，喉咙终于清爽许多。睡意差不多已被驱散，何流感到脖子微微有些不舒服，他想起这应该是刚才被穿山甲斩到的位置，不过并摸不到什么伤口，连皮也没破。
这次的梦境是有史以来最短的一次，不过何流睡得很晚，现在天边已经隐隐有了红光。何流把蓝壳书摆在面前，点上一支五元一包的“大东门”香烟，靠在沙发上陷入了思考。这个梦境不寻常，但何流已经没了那天晚上的恐惧：事实证明，梦中的怪物也好猛兽也罢，都无法伤害到现实中的自己。如果可以确定这奇妙的梦确实源自这本书，那它恐怕真的可以产生极高的经济价值。对未知的恐惧已经越来越少，好奇心和对脱贫的憧憬占据了绝对上风。何流拿起书，重新把它放到卧室的床头柜前。
又是平凡的一天，何流按部就班地直播了一个下午，晚上去父亲家吃饭，又陪着儿子打发了一会时间，便匆匆回到自己家里，只是今天取消了晚上的直播。
何流早早爬到了床上，他是近期第一次有点迫切地想要进入梦乡。但睡觉这事是要顺其自然的，何流这种如同小学生春游前夜般的不淡定只能适得其反。何流无奈，捧起蓝壳书打开翻阅，那些奇异的文字和类似化学分子式一样的图案让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不过，还是一丁点也看不懂。何流想起自己学生时代玩没有本地化翻译的外文游戏时的尴尬，不过那时看画面至少还能蒙对一点，这书里的一切却是没有任何头绪的。一边放飞着思想，何流的眼前终于模糊起来。
“……哎！你醒了？”
何流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老妇人的面庞。何流吓了一跳，一个激灵坐起身，做梦这么久，开场就是特写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那妇人也被何流的反应吓到，后退一步，看何流安静下来，才和颜悦色地问道：“你没事吧？”
“啊……没有，这是什么地方？”何流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土坯房，家里的摆设也很简陋，自己所在的床是用工艺粗糙的木头搭起的。不过这些不是重点，以往他每次进入梦境都是在上次离开的位置，怎么这次变了？过往经验的被推翻让何流心中略有忐忑。
老妇人一边转身去了隔屋，一边回答：“是我家，你被邪兽打昏以后睡了一天一夜，应该饿了吧？”
“啊？”何流莫名。自己不该是华丽地消失在光芒中吗？被打晕一天是什么鬼？
不过仔细想想，老妇人说的才该是真相，否则为什么自己的身体被搬到屋里来了？也就是说，不管自己的意识是不是在梦境，这个身体都是在这里的。
“……怎么有点庄周梦蝶的意思？”何流自言自语道。这个梦境，在他心中倒是越来越有“实感”了。
“来，吃点东西吧。没什么好菜别见怪。”妇人端着两个碗从邻屋走出，放到桌上，“邪兽扰乱期间，粮食都由军队长官统一调配，我家两口子都是均人，实在也分不到什么好东西。”
何流看向碗里，一碗是灰白色的米饭，一碗是没有一点油腥气的黄绿色菜叶，顿时没了胃口，而且他也真没饿。
于是何流婉言谢绝，妇人没看出何流的嫌弃，劝说几句无果，只好又把饭菜端了回去。
老妇人重新坐到何流跟前，问道：“说起来，你到不像是普通人呢？我听村里人说，那穿山甲撞了你一下，反倒自己受了伤；后来虽然砍晕了你，但你身上也没有一点伤口，倒是邪兽的指甲折断了，你应该真的会奇术吧？”
何流又回想起之前被唐队长提问支配的恐惧。看来这个什么“奇术”似乎是梦境世界里的常识，不了解一下是没法好好沟通的。
于是何流很有技巧地委婉询问：“奇术是什么？”
老妇人立刻用惊愕的目光注视何流，何流觉得她仿佛在看外星人，虽然就某种角度来讲是这样没错。
“……是这样，我可能失忆了。”何流赶忙补充。他看小说遇到这种剧情都忍不住鄙视一下梗太老，情急之下自己倒是拿来圆场了。
“失忆？”老妇人还是一脸疑惑，但终于点了点头，“看来很严重啊？莫非你连均人和奇人也不知道了吗？”
已经了解了言多必失，何流这次只点了下头。
“那男人和女人呢？你是男人，我是女人，这个你还知道不？”
还好拒绝吃饭，否则何流现在会把宝贵的粮食喷出来。何流觉得老妇人的问题太跳跃了，失忆而已，又不是失智！
“唔……这个知道。”
“呃……那我跟你讲讲，均人就是我这样的，身体好，力气大；奇人的身体就比较弱小，也少有能活到我这把年纪的人，但他们会使用很多神奇的术法，像之前你遇到的唐队长，这个村子没有当兵的，全靠他的奇术才几次打退两只穿山甲……”
何流点点头。老妇人文化有限，还是没把奇术说明白，不过推测应该像是魔法一类的东西。何流又和妇人交流了一下基本信息，老妇姓于，她丈夫姓罗，女方并没有因为嫁人后改姓，看来这里女人的地位比何流国家古代要高。
两人东一搭西一搭地闲扯着，何流终于对这个世界有了些模糊的认识：原本这世界只有一个国家，那时候奇人受到歧视，被压制在社会底层；后来追求平等的一群人大迁移，建立新的国家，让均人和奇人协力建设社会……不过何流还记得唐队长上次呵斥一群均人的事，理想似乎和现实还是有点差距的？
何流正消化着庞大的信息量，一个人走进屋子，瞄了一眼何流，毫无感情地问道：“醒啦？”
何流赶忙抬起头，那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不过腰杆笔挺，短衫下露出的黝黑皮肤也并不松弛，倒是让人感觉老而不衰。估计这就是老妇人的丈夫了。
罗老头不等何流答话，转身就和老妇人交谈去了。末了，老头有点不满地说道：“唠嗑这么久，连他来历都不知道？”
妇人辩解：“人家失忆了嘛！”
罗老头再次转向何流，开门见山地说：“小伙子，我也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不想说。我家老婆子不忍心把你撂外面，让你到我家休息，我不计较。但是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现在的粮食是按人头配给的，我们可养不起闲人。”
老头的直接让何流产生了些许不快。我吃你的了吗？你的饭不还扔在厨房吗？我何流虽然不富裕，但每天一顿肉还是吃得起的，谁要蹭你的饭啊？
“哎哎哎，谁吃你的饭了？都还晾在伙房呢！你这人怎么活了几十年都没点长进？就念着那一口饭？”老妇人也觉得自己男人有点说过火了，忙着数落他几句。何流倒是突然有点悲哀，自己一大老爷们怎么思路和一家庭主妇高度统一？
“一天一夜没吃饭，精神还挺好？”老头愣了一下，盯着何流上下打量，“你这人确实奇怪，看着身板还不如我，却能和邪兽硬碰硬；说是奇人吧，似乎也没点过符文……有点非均非奇，不男不女的意思……”
何流这就很不能接受了：“非均非奇就算了，不男不女算怎么回事？”
罗老头一摆手，并不准备改口：“我是打比方。反正你不正常，如果你不是奇术师的话，那肯定是被什么奇术动了手脚。你现在这样一问三不知的，也不是个办法。”
“那您的意思是……？”何流总不能说自己是在做梦，于是随口敷衍。何流现在越来越感觉这梦境应该不会是自己想出来的，更像是本身就存在，他对自己的想象力是什么水平还有点数。
“外人在邪兽侵扰期间帮忙的，会有工钱，你来跟我一起给村里干活吧，先得自己挣饭吃。这里去最近的大城市也要好几天，等存够盘缠，你去那里找研究奇术的人问问，他们见多识广，或许知道你这体质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你看如何？”
何流知道自己体质与众不同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他现在有了探索这个世界的兴趣，老头的提议倒也正好。虽然何流现在不算饿，但以前整天跋涉的时候，还是会明显感觉到空腹，况且上次还极度干渴，所以存点钱也是必要的。
“那行。明天我带你去跟村长报道。”
“跨世者的反应又出现了。而且，今天没有移动，似乎留在某处了。”
陆璐把批阅过的文书叠在一起，一边对着身旁的黄升说道。
“是遇到什么阻拦了？邪兽？”黄升邹起了眉头。
“就算他的肉身还没过来，也不是‘校’以下邪兽能阻拦的……况且，即使他被攻击了，也不会有什么损伤。”陆璐笑了笑，“我不担心他的安全，他可是‘天神’那。他会停下，大概是自己的意愿吧。”
黄升捻着胡子感叹：“惭愧啊，我给陆老爷做了几十年的护卫，却没见过跨世者的真身，那种惊天动地的力量也只在人家的嘴里听说过。想不到世人都以为召唤秘法已经不再了，少主您却还能让老夫亲眼见证那个传奇……”
陆璐摇摇头：“黄爷，您别高兴得太早。现在只是上位世界的人响应了召唤而已，他会不会是我的跨世者，还要看看再说。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人，绝不能是恶人，或者蠢人。”
黄升一愣：“少主，您什么意思？”
陆璐说道：“我要亲自去确认一下，那是个济世之人，还是祸世之人。”
“若是后者，就算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我也会放弃。哪怕……陆家因此灭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