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辰逸低头见景莳乖巧的模样,心悦。“走吧。”
“好。”景莳放开宋辰逸的衣角,柔顺的衣料已经被压出几条深浅不一的痕迹。他顺着视线看着她攥着自己衣角的手,小小的。
正当景莳心情大好拿起手机,按开界面的时候,宋辰逸悄悄瞥见景莳手机里给他的备注。
宋辰逸看了看这个备注,轻轻皱眉,心想:“要改,这个称呼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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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景园,景莳就示意宋辰逸停车。她还不想让文姨或者景老爷子知道宋辰逸的存在。没忙着拉开车门一走了之,虽然她很想这样做。下车前,还是很客气,很礼貌地同宋辰逸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等等你要回龙城吗?”
宋辰逸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语气疲惫道:“不了,我在这边休息几日。”
“那你不回去吗?要过年了,你要留奶奶在大宅里自己过年吗?”
“奶奶去新西兰了。”
“那你?”景莳又想再问他过年什么打算,就被打断。
“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他的声音低沉,颓然而疲惫。
“那你快找地方休息吧,今天真是谢谢你,到了可以告诉我吗?”景莳听见他疲惫不堪,但心他疲劳驾驶会有微信,有些忧心。
宋辰逸在心中思忖,左手曲着支在车窗边,手背挨着唇。“既然你说了两声感谢,我可以有个要求吗?”
景莳不明所指,“什么?”
“手机拿给我!”
景莳看不懂他这些举动,想着自己手机里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就将手机解锁,递给宋辰逸。宋辰逸的手指微曲,在屏幕上滑动,似乎选定了什么后,便敲击着屏幕,然后按回系统的主界面。
“好了!”
“就这样?”
她甚至以为宋辰逸会去登陆自己的银行啊、支付宝啊,往自己卡里转钱作为奖赏呢。谁知道,只滑动了几下手机,便没了。想想宋少爷也没必要,宋家人拔根汗毛都估计比自己小腿粗。
“你觉得这样不够表达你的诚意?还想多给些什么?”宋辰逸瞬间靠过副驾驶,手撑在中控区,压低了嗓音说话,累了几日的嗓音低沉,略带沙哑。似砂砾摩擦一般进入景莳的耳朵里。
他挨得近,呼吸温热从她的面颊边轻轻略过。柔亮顺滑,黑藻一般的秀发下,掩藏着绯红的耳朵,她定了定神,慌乱地说:“那改日请你吃饭,表达我的谢意。外公还在等我,我要走了!”
“我不要你请我吃饭。”
“那你要什么?”
“我...我要......”
宋辰逸故意停住没有接着说,手掌贴在景莳的后脑处,微微用力把控着景莳的后颈,将她的脑袋往自己这边移动。景莳不知所措,更加不敢动作,百感交集。
宋辰逸的脸在她的眼中渐渐放大,渐渐失焦。然后,有一处柔软同样轻轻触碰到另一份柔嫩。
咔嚓一声,安全带的卡扣被弹开,宋辰逸替她解开安全带,骨节分明的玉般的手抚上车门安全锁,拉开车锁:“你先回去吧,我有空再来看外公。”
景莳有些羞赧,只慌忙说:“我...我先走了。”
“这是我要的!”声音在景莳关车门前响起,宋辰逸的声线悦耳,低沉。
景莳下车后,低头朝前走着。身后车声已远,才敢回头看。她叹了口气,后知后觉的才明白,自己被占便宜了。那句“这是我要的”还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里,带着他磁性动听的声线。
果然啊,八卦杂志说的没错,贵公子都是喜欢占便宜的。景莳擦了一下嘴唇,愤愤不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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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景园,文姨仍旧是搂着景莳,亲切地问长问短的。景老爷子虽然心里高兴,但也藏的极深。
终究是回来过年了。
明日才是除夕,文姨也只做了几样精致的小菜,看家本领且等着明天。
景家的年三十只有文姨、景老爷子、景莳三个人,再加红中一条命。
气氛虽略显冷清,但也温馨。
守岁倒数完,景老爷子从口袋里摸出两个红包,文姨也从房里拿出两个红包;景莳也从包里取出两个红包。
三人默契地都去拿了红包,手里都拿了两个红包。
‘六目’相对,开怀大笑。
“小莳儿,我带着你大,说句不尊敬的话,我把你当自己孩子看,我也当景哥是自家亲人,文姨我吃喝都在景家,安逸着。这过年的,也要给你一点心意,不要笑话。”
文姨面上带着绯色,羞怯着把红包塞到景莳手中,然后又递了一个给景老爷子:“老哥哥,新年快乐。”
“谢谢文姨。”景莳收下文姨的红包,郑重地放进棉衣口袋。
文姨的红包虽然薄了些,但年年难为她能记挂着自己,她也是开心。景莳轻轻拥抱了文姨,笑着说:“我叫你文姨,你便是我的亲人。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见不见笑的话。”
景老爷子也笑眯眯地收起了文姨给的红包,又拿出自己准备的红包,递给景莳:“我想说的,每年都有说,你自己心里知道。”
每年景老爷子过年给压岁的时候,都会和景莳说:“景莳,我不求你才高八斗,只希望你身体健康,心想事成。工作也不打紧,若有喜欢的人,就抓紧了,外公已经一把年纪了,今日不知明日事,不能陪你到最后的。希望在我走之前,能看到有人陪在你身边,我就安心了。”
小时候,景老爷子每说这句话,景莳都会心里难受,不开心好久好久;
大一些,听多了,也就没啥感觉了。但这也是景老爷子一年一度的“真情流露”的仅有演出,错过今年,又要等多一年。
她听完,脸上便也是笑嘻嘻地看着老爷子百感交集地说完后,佯装乖巧地点头。
再大一些,也许是景老爷子自己已经说腻,也演腻了;景莳刚上大学那一年,老爷子就直接和她说:“明年去给我谈恋爱,找个男朋友来。”
她也没有照做,大学4年,一直空窗。再后来,老爷子彻底腻了,也不催了。去年过年的时候,发了压岁钱后,只和景莳语重心长地说:“我想说的、我希望的,你也知道。我还是希望你能开心。”
景莳自小知道,自家外公的脾性。每次都能惹的外公生气,但又不是真的恼她。外公、外婆是真疼她。为她做的事情,都是以纯粹为她好出发的。
甚至有些时候,用错了方法,适得其反了浑然不知。
还好,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是拨云见日了,对吗?
景老爷子又递了一个红包给文姨。
文姨推拒着景老爷子的红包,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