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满脸的血迹,应该不是自己的,她发现他身上好像没什么伤口,应该都是那群黑衣人的。
白巾布乍然被血色染红,他的脸也被擦好了,莫离重新审视这张脸,长的真不错!好像在哪见过似的,思绪一下子蹦到她穿过来的那一天,她想起来了,就是那他,那天差点要将她掐死的那个冷面男子!
此人正是无殇宫宫主夜晴雪。
尼玛!老天还终于开眼了,让她碰上了受伤的他,现在,他昏迷不醒,不知是谁掐谁了!莫离想此就觉得高兴,甚至有点幸灾乐祸!你也会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哼哼!
转念一想,不对啊!他当初要杀她,现在,她救了他,她干嘛要救他?干嘛不让他自生自灭算了!可恶她还拖着他跑了大半个镇子,早知道是他,就把他扔了算了!
常老头回头看莫离正在发呆,便唤她道:“小娘子,别发呆了,赶紧擦身子!”
莫离将白巾布往水里一扔,不乐意道:“擦他妹,不擦!”
说完,人便拍拍屁股跑后院去了。
常老头不知其中缘由,到以为是自己的话惹怒了他,难不成,真要他这个糟老头子来给他擦身子?
不到片刻,莫离便垂丧着头回来,见常老头正在端水,她立即上去将水接了过来:“还是我来吧。”
“好,你来就你来,老头子我这把骨头真的不行了!”
莫离重新换了一盆热水,面对着床上的人,心情除了复杂还是复杂,这次,她就做一回好人!
下定决心,撇过脸,伸手解开夜晴雪的上衣,不想常老头一直在嘀嘀咕咕,怨这怨那,听着甚是烦人,她将脸又撇到另一边去,不想,刚好扫到那被他解开的衣衫,脸上闪过一抹红霞,索性将眼睛闭上。
闭上眼,什么都看不清,连水在哪都看不到,好不容易摸到水了,又不知人在哪,真是麻烦,莫离心一横,睁开眼,不就是看个上身,看就看,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现在是在救人,又不是故意看他,再说,她本也不是好色之人。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一身染血的白衣,被她解开,奇怪,他的身上怎么都是伤痕呢?那一条条盘曲的伤疤甚是可怖,仔细一看,竟无一块地方是完整的,看这些伤痕,应该是留下很长时间了。这个人,经常与别人打打杀杀吗?
她伸手去触摸那些惊心动魄的伤痕,小心翼翼,仿佛怕他此刻就会苏醒过来,只是手刚一触碰道他的身体,便发觉指尖透着冰凉,她轻触他的肌肤,凉如冰,她之前怎么没发现?想此,她便用温热的白巾布给他擦拭起来,一时忙碌之间也忘了之前的气愤和这男女妥不妥的问题了。
一遍遍的擦拭,水一遍遍的换过,用完了她又重新去烧,烧完她又重新给他擦拭,本以为他的身子回暖,不想下一瞬又凉如冰,于是她又起身来给他擦拭身体,如此重复不休,直到最后他的身体真正开始回暖,她一直守在他的身边,早已疲惫不堪,就着他的床边竟然撑着下巴便睡着了!
常老头给他煮药喂药,也忙了大半夜,最后竟也直接睡在了桌子上,这一夜,他们都太累。
翌日清晨,朝阳初生,朦胧中,莫离听到一声鸡的长鸣,猛然惊醒,她不是擦身子的吗?怎么睡着了,他的身子,怎么样了?
莫离急忙探上他的手,暖如朝阳,还好,不用擦了,这下一颗悬着的心才安定下来。
她起身,活动下筋骨,隐隐有奇怪的声音传出,是肚子饿的声音?不像!睡在打呼噜?莫离循着声音而去,便见常老头正扒在药材后面睡大觉,想不到他睡的还挺香,算了,昨天也真是辛苦他了!
常老头睡够了起来,只见床头躺着一个人,还有个人,不见了?
“小娘子?”他唤一声,不会把人丢下走了吧。
“来了!”只见莫离蓬头垢面从后院端了两个碗出来,一个置于常老头面前,一个她自己端着喝了起来。
“你个丫头还真不客气,不经我允许就擅自用我的厨房?”
“我用都用了,反正也为你煮了一份,赶紧洗漱完了,趁热喝掉,饿死我了!”莫离催促着,大口大口将碗里的粥喝掉。
煮这锅粥可废了她不少脑细胞,还好她脑子不笨,算是在多次试验和摸索中学会了!
“啊!”后院突然传来一声近乎惨烈的惊叫。
“怎么了?”莫离奔过去问道。
“你个小丫头,怎么把我的米煮光了,柴也烧光了!你可知道,这柴是我废了好大力气才劈好的,被你这一天就给烧的差不多了,你这是要害死老头子我啊!”
莫离惭愧地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她也不想的,谁让她没碰过这么古老的厨房,她一边摸索一边学,历经四次失败后,终于在第五次煮出了不稠又不稀的粥!
“米没了,我给您重新去买,柴没了,我给您重新去劈,怎么样?”莫离讨好地问道。
“这可是你说的啊,老头子我记下了!”
“当然!当然!”莫离赔笑道,把人家东西弄没了,她能不赔嘛!
说道赔,她突然想起很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身上没有钱,至于他,昨天她解了他的衣服,也没发现他身上有钱,没钱看病?这下糟了!
“常大夫!”莫离眯眼一笑,唤着正在喝粥的常老头。
“怎么了?”常拉头一斜眼,问道。
“我想问问你这儿看病给赊账么?”莫离低声问道。
“当然……”常老头将最后一口粥喝掉,瞪了莫离一眼,补充道:“不给!”
莫离接过他手上的碗,听他神色端宁道:“我这儿是医馆,可不是开善堂的,老头子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是要靠钱过日子!”
莫离悄悄转身,脚步轻轻,欲要离开,便被常老头唤住:“你没钱?”
莫离勉强一笑,回头道:“怎么会呢?”
陡然转身,神色紧张便往后院走去,怎么办?怎么办?她没钱,没钱,不给赊账,她到哪里去弄钱给他付诊断费?对了,她想起来昨夜她好像捡到了那根青鸾钗,莫离在身上摸摸,原来真在,实在不行的话,就将它押给常老头,可一想,莫离又不愿,阿桃说过,这是这身子原来主人的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她把它就这么押给人家,会不会太过分?唉,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