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缓缓响起,这是一首帝王别姬的曲子,讲述了一位帝王与一个歌姬相爱却最终无法逃避世俗的眼光,只得亲手将歌姬处死的故事,只是故事的最后帝王痛失爱人无心朝政,最后放火焚烧寝宫葬身火海只为与恋人相见。
这首曲子在鸿安的手中被弹奏出了一种悲悯天下之感,琴音起落,一声声叩击在傅鸾歌的心头。
“你可想与我一同弹奏?”
鸿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傅鸾歌猛地抬起头,四目相对。
“嗯。”
鸿安来到她身后,执起她的手轻轻地放在琴面上,开始拨动琴弦,动听的琴音缓缓流出。
傅鸾歌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动的剧烈,脸上不知不觉有些发烫,她跟着鸿安的节奏一点点的开始弹奏。
两个人配合的极为默契,一首《别恨歌》不再只有曲调,而是有了魂,鸿安的帝王,傅鸾歌的歌姬,那琴声中抵死缠绵的爱意和生死离别的无线悲凉都是那么的真切。
傅鸾歌的眼角滑下泪水,她喜欢这一首曲子是因为母妃喜欢,母妃喜欢却是因为这与她的生平颇为相似,她不是歌姬,她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她与帝王相爱,却最终只能命丧黄泉。
但她应该知道,父皇不可能同那位帝王一般为爱殉情,旧爱去了还有新欢,这才是无情帝王家。
“你怎么了?”鸿安有些担心的询问道。
傅鸾歌擦去眼角的泪水扯出一抹笑意说道:“不过是太投入了。”
“你啊。”鸿安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又将额前的发丝捋至耳后。
傅鸾歌有些愣住,随即低下头只觉得耳根有些发烫。
“昭歌你可会跳舞?”
“怎么了?”傅鸾歌抬起头看向他。
“可愿为我舞上一曲?”鸿安笑道,言语中带着些许期待。
自母妃去世后,她便再也没有在人前起舞,只有夜深人静下在寝宫之中一人练着母妃生前教授的舞,每每此时只有殿内烛光墙上影子伴着她。
傅鸾歌犹豫片刻点点头,起身捋了捋裙摆,慢步走到鸿安跟前:“你来抚琴吧。”
“好。”
鸿安修长的十指落在琴弦上,琴音响起,弹得是傅鸾歌曾在院中听到的那首《朝阳赋》。
傅鸾歌跟着琴声翩然起舞,一身白衣恍若仙子,却生的一张妖姬之貌,就像那皑皑白雪中一抹带毒的红罂粟,美艳的不可方物,她美得不像世俗。
随着她铿锵有力的舞步仿佛眼前闪现出的便是边疆战场的万马行军,刀光剑影,突然她的身姿变得柔软,长袖掩面,仿佛知晓丈夫战死沙场的无助妻子…
一曲终了。
“舞若蜉蝣,翩若惊鸿。”鸿安不由得赞叹,“昭歌的舞跳的当真好!”
“多谢夸奖。”傅鸾歌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掩去有几分苍白的脸色。
过了许久天色已经渐暗了,傅鸾歌看向鸿安有些沉郁的道:“今日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明日我便要下山了,恐怕再也难见到公子了。”
鸿安也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中带了几分莫名的情绪,他开口道:“你放心,你我如此有缘定会再次相逢的,下次见到你再舞一曲给我看可好?”
“日后有缘再说罢。”
与鸿安分别后,傅鸾歌嘲弄一笑,她知道鸿安的话是在安慰她,这茫茫人海相遇谈何容易,她宫中更不可能随意出宫,如此一来她与鸿安怕是时候再也不会相见了。
只是这些年也从未听人说过,这北陵竟还有这般男子,若是出生高贵,只怕要成为这北陵女子所争强的夫婿了。